“蓝师长的意思莫非是先取赤峰,结果了姜桂题再说?”
“正是,此去赤峰,建平、宁城是必经之路,根据目前的侦查,两处敌人不多,比较容易夺取。”蓝天蔚在宁城上面用小棒轻轻点了两下,“然后,以宁城为依托,歼灭毅军主力,如此则赤峰唾手可得。”
“蓝师长的计划比较有道理。”五师副师长齐恩远看了地图后说,“按照我们的行军速度,我军明日可得建平,后天傍晚可得宁城。在拿下建平后,即使毅军得到情报出发,到宁城也需两日有余,我军有足够的准备歼敌于城下。”
“如果我们坚持继续前进,按原计划与李春福汇合呢?”
“如果按原计划,我军将在两日后到达建昌,再去承德,还有四到五天,更关键的是,在这期间,清廷将会察觉我们的举动,如果命令毅军从背后扑来,我军较为被动。”蓝天蔚笑着说,“其实去哪边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无论是赤峰还是承德,城防都颇为坚固,不把敌人诱出来打,我们损失会比较大。”
“敌人有这么听话?”
“别人我不敢担保,但以姜桂题的性格,他会的。”蓝天蔚对北洋军内部人事较为了解,“他是个火爆脾气,稍微一激,就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他的毅军,我吃定了。”
火爆脾气?不理智行为?这两点好像我也有。夏海强想到了自己,心里更是一凛。幸好蓝天蔚是我的友军,不然,真要和他对阵,那得小心再小心。
“蓝师长地建议我很赞同。”经过深思熟虑后,夏海强毕竟不笨,他发言了,“我意同时让李春福佯动。目标直指承德,吸引承德守军注意,最大限度造成敌人的判断失误。”夏海强又讲,“蓝师长对姜桂题的了解我不怀疑,但我以为,还存在着不出来的可能性,为保险起见,骑一旅直扑承德将迫使清廷命令毅军增援,无论哪种结果。都有可能引蛇出洞。”
“好,这样就更加了一层保险,咱们立即发电给李春福,取得一致后报告大帅更改作战目标。”前敌三人组需要相互协调后才能变更。
“蓝天蔚果然有一套。”看着电文,又对照地图,秦时竹由衷地感叹,“更奇怪的是连海强都开窍了,想出了道道,莫非才这么两天就有收获?”
“海强人又不笨,好歹也是高中毕业。在现在大小也算有文化的人,只是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让你以为他是个大老粗。”葛洪义笑问道,“他们的计划可取吗?”
“可取,可行,我甚至已能估计到结果了。”“啥结果?说出来听听,看看你算命算地如何?”
“不外乎两个结果,第一。我军歼灭毅军主力,顺势夺取赤峰;第二,我军夺取赤峰,但让姜桂题溜走。”
“不能让他溜走。不然增加我们夺取承德的压力。”
“这个就交给蓝天蔚去办,我相信他的能力。”秦时竹踌躇满志地说,“回电:前电收悉,同意变更方案,望妥善安排,周密部署,务要全歼毅
眼看大本营批准了自己提出的修正计划。^^首发^^蓝天蔚部和夏海强部立即转道西北。率军向建平扑去。建昌城的李春福由于连日高速突进,人、马都感觉疲惫。正好用这两天的时间来修整,刘翼除留下两艘为山海关提供侦查和炮兵校射外,率领其余飞艇往返于锦州和建昌间搬运物资。
山海关前线失去了飞艇的支援后,对曹锟的压力顿时缓解,虽然王子树还能动用飞机轰炸,但载弹量和精准度都要差很多。曹锟虽然无能,但也懂得进行试探性的反攻,结果自然毫无例外都以失败而告终,除了在战斗中伤亡外,甚至有不少北洋军趁着进攻地机会开小差溜了,还有一些投到了革命军的阵营中,曹锟几次进攻,不但没有捞到便宜,反而使革命军的队伍越来越壮大,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连日的交战、防守、恐惧、担心,使得北洋军大大减员,首先是士气动摇,开小差的自然不在话下;其次是要照顾那些伤兵,无形中又牵涉了不少人力;再次是天气寒冷,有些士兵那天夜里逃出时穿着单薄的衣物,即使不被冻伤,也有不少病倒了;最后就是伤重身亡和在战斗中毙命的。整个北洋军编制,从战前的两万五六,下降到一万九,真正可战之兵,不超过一万五千人,实力是大大削弱了。
21日中午,新任呼伦贝尔镇守使马占山召集呼伦贝尔地区的旗主开会,首先是宣布了车和扎等人勾结库伦、阴谋叛乱的罪状,下面地人窃窃私语,面色大不相同。大部分人都是称霸一方的奴隶主,对于突然间多了马占山这么一个镇守使,都感觉不是很爽,当然,明目张胆的反抗是不会的。马占山乘飞艇俘虏三人的事情已经散布开去了,草原上乱成一团,听闻马占山又带骑兵前来,个个心惊胆战。
从他们的内外联系上来说,自然是倾向于外蒙古一些,但大部分人还不至于勾结外国,对于投靠俄国,大部分人是持鄙夷态度的,特别是这三人有确切的把柄落在马占山手中,更是板上钉钉;对于革命,这些人几乎都持反对态度,在吴俊升做了黑龙江都督后,他们在寻思这路该往哪里走,走一步看一步是大部分人地选择,明目张胆的反对革命倒也没有,对于革命会不会冲击他们的既得利益,个个忧心忡忡。
“诸位,革命目的不是排满,更不是排蒙,革命地目的在于实现共和,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使咱们中国人不受洋鬼子欺负。”马占山在台上慷慨陈词,“象这几个败类,卖身投靠外国,实为民族的罪人,给蒙古族抹了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革命成功后,我们要实现各民族一律平等,不能象以前满人执政时期那样,欺压、排斥汉人、蒙人,所有各民族都是中国人,彼此都是兄弟姐妹……”
“对于革命,秦都督的态度很明确,只要你们不反对革命、不与清廷勾结,可以继续承认你们的地位,保证你们的安全、财产,你们旗地内部事务,政府也一律不干涉,你们还可以派代表参与革命政府事务,对于你们以往承担地税收,革命政府经过考虑后,特地发布公告,决定减免若干……”听到这里,这些土霸主们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现经查明,车和扎等人,勾结洋人、反对革命、图谋叛乱,铁证如山,革命政府向来是赏罚分明地,严格按照律令办事,决定如下:此三人处以极刑,没收个人所有家产。”刚刚听到一点好消息后,转眼又被马占山的雷霆手段震慑住了,“为以儆效尤,由本人监斩,立即实行!”马占山大手一挥,卫队就将这四个人带走,几声枪响过后,这几个人就成为了历史名词。
下面一阵骚动,人人脸有惧色,生怕类似命运落到自己头上。
“诸位不要害怕,我马某人最恨的就是横行不法之人,他们几个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一是一,二是二,与你们无关。凡是跟老百姓过不去的,如白音大来、车和扎等人,我马占山也和他过不去。”马占山威严的扫视了下面这些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这番敲山震虎,每个人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下面的话则更让他们狐疑:“以上三人的财产由革命政府没收后,将进行登记造册,然后分成三份,一份由政府获得,一份分给该旗内百姓,还有一份,分给其余旗首领,作为你们顺从革命,没有与之同流合污的奖赏。”马占山把秦时竹的方案告诉了大家,“旗内事务暂时由长者掌管,政府将会在百姓推举的基础上重新任命,只要你们规规矩矩地办事、安安定定地生活,政府是不会来为难你们的,先前满清政府的种种苛捐杂税也会得到减轻……”
几乎与此同时,马占山派人加强了满洲里、海拉尔等地的防御,原有守军在民族大义的立场上同意参加革命军,几个反动军官在听到是马占山的部队后,也老老实实接受了改编,黑龙江边境的力量真空终于被填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