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一段被封印的时间
“林前辈和钟前辈是闯过逍遥神遗迹的。DUKANKAN赢话费,他们当初的修为应该不如现在的你我。既然他们当年都能过,我们也应该可以!”一个冒险者说。其他纷纷颔首应和。众人相继自杀式的撞墙,纷纷撞入了画中。
见冒险者们都入画了,陆易和沈杰这才显身出来。
“大哥,我们也进去?”沈杰说。遗迹管理员说了,三十日内不能通过便会死!早下河,早过河!
陆易却摇了摇头。他环视四面墙壁。从墙底到墙顶,无不是河水。别说彼岸,就是此岸,陆易也找不到。难道说他所占的位置就是此岸吗?不对!河岸不是指河的两侧吗?
如果河面视为水平面,整个第三层应该是竖立河上的?
“陆哥,我们早点下去。林豪和钟召云在西面墙上,那些冒险者都集中在东面墙上,我们去北面或者南面。”
陆易道:“我们进去之后,要往那面游?”
沈杰看着占据整整四面墙的大河,挠了挠头。现在他们看河流是画,是如瀑布一般挂在他们面前的。可水流又不是如瀑布一般从上往下流的,而是横着流的!这事本来就诡异!到底那边才是彼岸呢?
“管他的!既然说有彼岸,下河之后,只管选定一个方向,横渡大江,早迟能见到岸!”沈杰道。
“说得不错,言之有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对劲!”陆易思考着。
沈杰道:“大哥,我先下去,给你探探路!”说着,沈杰一头撞向了北面的墙!
一瞬之后,沈杰出现在了墙上江河画中。画中的他,定格着,似乎从一开始,画师就把他画入了画中。他的手臂前挥,腿在水下曲蹬,正在努力游着。
当陆易全服心神都凝在画面中时,便能看到沈杰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上艰难前行。
陆易转头看向林豪与钟召云方向。修为比沈杰高出几座山去的林豪、钟召云,并不比沈杰游得更轻松,前进的速度也并不比沈杰快。陆易看向其他冒险者,所有人都在艰难游泳,大家的速度都差不多。
陆易摇着头,暗叹创建这条大河壁画的人好手段。这是阵法吗?生生将一截真是的河流封印在某个阵图当中,顶级阵图宗师,当然做得到!不过,即使再厉害的阵图宗师也不能让所有闯入者变得毫无二致!哪怕封印闯入者的灵力也不行!若是单单封印了灵力,让所有闯入者变成普通人,那么眼下这些冒险者有老有少体质依旧各有不同,他们的游泳速度,依然会有大区别!
陆易走到墙下,伸手模了模。触手硬硬的,有湿润感。他模到的是画或者说是沾了水汽的墙。陆易又收回手,抬手一看,手掌湿漉漉的,有细微的水珠挂在手上。墙上的确有水,那是一层薄薄的水汽。
陆易双手贴在墙上,一路按模过去。他停了下来,再往前,他就能模到林豪老狐狸的脑袋。陆易有种错觉,似乎只要自己用力往下一按,就能把林豪溺死在水中,又或者只要用力一扣,就能把林豪这个小图标从画上扣下来。画中的林豪实在太小了,小得好像一只苍蝇贴在画纸上。
不过,当陆易的手真正按到林豪头上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林豪依然在奋力往前游,丝毫不觉头顶上有一只巨大的手按过去。陆易也没有逮到苍蝇的感觉,触感依然是硬而潮湿的墙面。
陆易盯着林豪看了许久,他能看到林豪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可陆易什么都听不到。
陆易丢下林豪,转而去看沈杰。当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划过沈杰的脑瓜子时,依然没有任何更多的触觉。就好像,林豪也好,沈杰也好,都只不过是错觉!他们并不在这里!
陆易想了想,从时空穴里搬出一句小雷鹰的尸体来,用力一抛。小雷鹰的尸体撞到墙壁上,没有被弹回来了。没有声响没有光华,小雷鹰的尸体出现在壁画中,随波逐流。
陆易绕着壁画转着圈,沉思着。他早就用空间之眼探查了四周的情况。空间之眼的显示的信息中,他的四周是墙,墙上挂在一副和四壁墙体同等长宽的画。这是陆易唯一可确定的。它的的确确是副画!一副某个大能以经天纬地之才,封印了一条大河的画!是所有进入画中之人变得平等的画!
忽然,陆易的目光落在小雷鹰的尸体上。小雷鹰的尸体在腐烂!小雷鹰是妖兽!妖兽的尸骸从来就比普通野兽的尸骸更不易腐烂。可桑现在,它腐烂了!陆易才把它扔进去十几分钟而已,它就开始腐烂了!
是河水有腐蚀性吗?不可能!如果河水有腐蚀性,沈杰他们怎么会安然无恙?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答案!画中河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快许多!陆易看小雷鹰进河不过十几分钟,而小雷鹰则可能在河水中了十几天乃至更长的时间!
陆易再细细看沈杰、林豪等冒险者,虽然大家都是高阶修真者,驻颜有术,但有一样依然随时间的改变而改变,那便是须发!果不其然,陆易发现林豪等老头子的胡子变长不少!而沈杰光洁的下巴则冒出了一点点胡茬。
因为所有人都在满头努力游泳。从陆易的角度看去,往往只能看到一个浮在水面上的脑袋瓜和不停划水蹬浪的手脚,不特意去看,往往忽略他们的面容变化。
陆易细看众人,不由心中大惊。从这些人的须发变化来看,众人身上的时间流失情况竟是大不同!有人似乎已经过了漫长岁月,须发皆白,垂垂老矣,而有人则似乎只经历过了十天半月,只长出了一点胡茬。
再想到画中人无论老少无论修为高地无论体魄强弱,都一律只能用同等的速度前进,陆易忽然想起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一句话。“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望着四面壁画,陆易恍然有所悟。他目光慢慢凝滞,一缕神念随着壁画中的波浪翻滚奔腾,一路飞驰。
既然只是神念随浪而行,陆易的速度相当快。不知不觉,他感觉自己随着这条河流走了很久。可是河流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陆易又倒过来,看时逆行,既然寻不到它的去处,或许能找到它的来处。
逆流而上,很快陆易就见到了在波涛中扑腾的沈杰等人。从不同方向进入河中的众冒险者,彼此间相隔的距离并没有他们相信的那么远。相反却很近。彼此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陆易听到林豪在威胁沈杰。“小贼,快快将你的储物戒指抛过来,不然老夫立即过来杀了你!”
“切!你能过来再说!”沈杰不以为意。“你就不怕还没到跟前,就老死了?”
下河不久,大家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想要逆流而上,难如逆天;若是横渡时稍有松懈,顺溜漂去,哪怕才漂出几米元,岁月的刀霜就会瞬息间从肉身上划过去,每顺溜而下一米左右,就是一年!
陆易继续向上逆流飞去。过了不多久,他又发现了一群人。他们卖力地拨弄水面。大多数人都白发苍苍,随时都会死去,也有少数人还很年轻。
忽然,陆易听到一个声音叹息道。“不知召云是生是死,我似乎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
“老丈,你口中的召云,可是钟召云?”陆易问道。
老人抬头看到天空在的陆易,大惊失色。虽说来此的只是陆易的一道神念,可是却幻化成了一个清晰虚影。老人惊呼道:“你……你……前辈,你如何做到的?可否拉老朽一把?助老朽过河?”
陆易重复道:“你口中的召云,可是钟召云?你可是钟召云的师尊?”
老人道:“正是!前辈,您认识我那不肖徒儿吗?前辈,可是您救了他?”
陆易摇了摇头,“不!他早就凭自己的实力游到了彼岸……”
不等陆易话说完,老人忽然松了一口气,叹道:“如此真是太好了!”老人心神一松,身形顺溜飘下,一下就飘出十几米远去。陆易急忙飞身去救,可还是迟了。老人已是油灯枯竭,十几米远的距离,便是十几年的时间。老人的生机飞快消失。他的尸骸继续顺溜而下,迅速腐烂、变成白骨,最终白骨也朽烂,消于无形。
陆易终于可以肯定。这河不是普通的河,它是一条时间河。
继续往上逆行,每个一段距离,陆易都能发现一些人还在河中横渡。这些人应该是历次逍遥神遗迹开启而被困在这里的人。他们没有如遗迹管理员所说的那样被抹杀。或者他们还没有达到遗迹管理员所说的三十天限额!
陆易可以肯定。遗迹管理员口中的三十天,绝对不是正常意义下的三十天。
不知道飘了多久,陆易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人。河水波涛依旧,丝毫没有改变。
陆易举目四望。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一条河。何来岸?
要如何横渡?看似很难很难,甚至绝无可能!但陆易知道,渡河一定不难!否则五百年前的钟召云不可能离开此地。
陆易折返身来,朝钟召云所在的位置飘去。
赵召云在水里扑腾中,竭力让自己保持横渡的姿态。他已经够老了,不想变得更老。脑海里,五百年前烙印下的记忆,清晰明了。
可是他按照五百年前的法子尝试着,却无法得到当初的结果。当年他在水里游啊游啊,游了很久很久,却依然见不到彼岸。他忽然很想要他的爱人,后悔离开时走得匆忙,没能安顿好她的生活。当他努力想着一定要活着回去娶她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河水消失了。而他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
这一次,他也在努力想要回去。可是五百年过去了,当初的爱人已化作一抔黄土。他想回去,却不知道想回去做什么。对了!他得活下来他要成神!他要统治整个宇宙,让亿亿万万人供奉他,崇拜他,听从他!
然而,无论钟召云如何想,他依然还是在河里挣扎。
“很奇怪,五百年前你能渡过去,为何现在不能?”陆易的神念出现在钟召云身边。
钟召云正自烦闷。陆易这一问正好问中了他的心事。钟召云便顺口答道:“当初我心里想着要回去,便回去了!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想,都回不去。咦?是你……你……你……”赵召云骇然地瞪着陆易。
沈杰也看到了陆易,见陆易在河上飘飞,惊喜大叫道:“大哥!大哥,你如何做到的?”所有人都好像知道。此时,所有冒险者都陆易的感情都变得极为复杂,嫉妒、仇恨、佩服、畏惧等等,十分纠结。
陆易道:“随便弄弄就做到了呗!”陆易能让神念进入这时间河壁画中,除了陆易自己的顿悟外,还有小河的帮助。若不是小河用界力帮陆易分割出一缕神念,如果陆易整个神念都冲进来的话,很可能又会是另一番情形。
“大哥,你知道该如何出去吗?”沈杰问道。其他人齐齐都竖起了耳朵听。
陆易沉默着。
沈杰以为陆易没有办法,便抱怨道:“我以为下河之后必定会看到岸,谁知却根本看不到!这那里是河嘛,分明是海!唉,为今之计,也只能努力前游了!大哥,你可不知道,这河邪门着。只要稍稍松懈,就会中招,一会儿功夫,就不知会有多少时间从自己身上溜走!如果不是我一直小心翼翼,你现在看到的我,多半是老头子了!”
陆易道:“既然钟道友说他上一次是想向着要回去,便回去了,大家也不妨想一想。”
大多数都露出了不屑的目光。就连钟召云自己也苦笑道:“也许当年老夫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撞了大运。”钟召云自己也开始怀疑那个办法的正确性。
陆易道:“试试。在我的家乡,有句话禅语说回头是岸。说不定回去真的会有岸!”
沈杰道:“那我掉头,倒回去游?”
陆易拍了沈杰脑门一下,真是一点慧根都没有!
“你等着,我来给你做示范。”
陆易的神念回到体内。此时,他已完全明白,到底要如何才能横渡此河。
“小河,小海,准备好,我们出发!”陆易一头撞进了壁画中。陆易选择的地点正是沈杰下河的位置。陆易直接落在了沈杰身边。
所有人都朝陆易方向望过来。尽管下河之前,这里所有人,都希望杀了陆易和沈杰而后快,但眼下这节骨眼上,谁还顾得上珍宝财富?有钱还得有命花才行!就连最固执的林豪,也因为陆易有可能有办法离开,而不得不带上了温和的面具,很是讨好地看着陆易。
“这位小兄弟,只要你肯告诉林某渡河之法,林某愿意给给你十颗魂灵珠以作酬谢。”林豪道。
钟召云道:“小兄弟,若是你能助老夫渡河,老夫愿意给您一百颗魂灵珠以作酬谢。”
林豪恶狠狠瞪了钟召云一眼,“我出两百!”
其他冒险者也纷纷表示愿意出魂灵珠出仙灵石出灵药等等,反正只捡身上最贵重地来说。有人甚至说:“小兄弟,只要你帮助我渡过此河,我愿意为你效力十年!”
“这个我最喜欢了!我什么都不缺,就却打手!”陆易笑了。
“别忘了你们的承诺!不过,我也只能告诉你们方法,能不能悟得透,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悟性了。听好了,”陆易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都把耳朵竖起来。
沈杰不停催促。“大哥你快说啊!快!”
陆易咳嗽一声轻了轻嗓子。“其实很简单。你们只需要明白三句话,就能离开了。一、这不是普通的河!这是时间河!”
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河,但是时间河是何物?
“小兄弟,难道说,这河流的不是水,而是时间?”钟召云惊诧道。
陆易道:“应该也有点水。不过只是一些水汽,用来制造幻象的。我要说的第二句话就是:时间无形无色却有迹可循。”
所有人沉思起来。
陆易顿了一下,说道:“三、还是先前说过的那句禅语。回头是岸!太执着了反而会越陷越深。”
沈杰依旧茫茫然不明所以,突然听得当头一声暴喝。“沈杰!回家了!你妈喊你吃饭!”
沈杰混身一个激灵,回转身一看。哪里有什么河流?入目地是一片清脆草地,芳草萋萋,几朵小花点缀其间,清新雅致。
陆易走到沈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们应该是最先从时间幻境里走出来的。走!领赏去!”
遗迹管理员站在草地中央,依旧在光柱中,依旧是道虚影。
沈杰挠着头,很是不解。“幻境?我们开始也当它是幻境,想了很多破除幻境的办法来对抗,可都没效啊!事实好像证明,它是真的啊!”
“它是真的!但又不是真的!”陆易边走边说。“那的的确确是一段时间。不过不是你、我生命中的时间!打个比方说,就是把你穿越到了古代,你在古代发生的一切事情,对那个时代的人来说都是真的,对身处其中的你来说,也是真的!不过,当你嗖的一身,又穿越回现代了。那么在古代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梦了!明白?”
沈杰更加迷茫了。貌似大哥越说越复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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