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容婉西抿唇,转而苦笑,她是想去陪他,可是她却不敢,自己都感到无地自容,再说以陌还会让她陪在他身边吗?
他一定无比嫌弃和憎恨她了。
嫌她脏!
恨她的欺骗。
她的出现,只会换来他厌恶的目光,害他心情不好,也让自己痛苦。
心里像是被灌了水,容不得轻轻一握,稍微的力量,就可以让她哭出来。
她靠着床头,坐在空荡荡的床上,泪已流干,脑袋一片空白,只有锥心的疼痛死命的纠缠着。
她好想紧紧抓住冷以陌,多想认认真真和冷以陌过完一辈子,认认真真爱着他,只可惜,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原以为这份感情的结束必定是他放弃自己,却没想到提前结束这份感情居然是她自己。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曾经是怎样的。
一直以为自己是纯洁的,如今回想,初夜那抹鲜红一定狠狠的羞辱了冷以陌。
容婉西就这样坐了一整夜,天空渐渐泛白的时候,她撑起僵硬麻木的身子,赤着脚走到阳台上,看着刺眼的阳光,想着他那张英俊又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庞,由最初的冷漠到后面的柔和,想着那些有他的快乐时光,她的心像被掏空般难受。
这段时间她真的很快乐,她知道,身边没有了冷以陌,她从此再也不会快乐,这辈子所有的快乐和开心都将终止,成了曾经。
“少女乃女乃,你不穿鞋子可不行,现在怀孕了,不能让自己着凉,快来把鞋子穿上,下楼去吃早餐。”身后传来女佣阿姨武洁的关切声音。
怀孕?听到这两个字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让自己陷入更加痛苦中,她先前还怀着可能是医院弄错了,昨天特意重新检查了一次,每个环节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又让医生弄错了。
可是,还是让她失望了。
孕期依然是14-15周。
胎儿就是有三个多月大。
除了冷以陌跟自己外,其他人是不会有什么怀疑的,因为他跟冷以陌结婚已有三个多月了,B型超声波检测出来也会有几天的误差。
听到武姨的声音,容婉西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本能把脚往她放在地上的鞋子里伸进去,麻木的跟着她往楼下走去。
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了,她的身体瘫软得不行,下一个楼梯都花费了不少时间,如同踩在棉花上,飘飘欲坠。
身体的力量好像被人抽走般,每走一步都酸软得不行,偏偏头重得厉害,明显的头重脚轻,不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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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劝你再郑重考虑一下,你的孩子现在很健康,最佳的人流时间也是怀孕后40-55天,对身体伤害小些,你现在这种情况,加上你的精神状态,目前很不适合做手术。”穿着白大褂的妇科医生公事公办的说道。
容婉西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眼神暗淡无光泽,医生的话让她更加寒心,心中的伤痛压过她对这个孩子的那丝浅浅的爱,若生下来,她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或是她,这对孩子不公平,孩子不应该生活在这种缺爱而又怪异纷乱的环境里。
她狠心决定打掉肚中的孩子,也希望他能重新找到一个好人家投胎做人。
容婉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社区医院的,找到这家简陋的医院花了她不少时间,大医院她不敢去,也许还没有做成手术,她就可能被记者报光了,父母一旦知道了,是决不容许她做这样事的。
他们现在还处于她怀孕的兴奋中,想像着她以后生下白白胖胖的宝宝哄得冷老爷子开心,两家关心会越来越好。
头顶上的天空很蓝,大片大片的浮云像棉花糖一样,透着云层缝隙射下来的阳光,照射在容婉西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暧。
容婉西抱着肩膀慢慢悠悠地走着,她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在街心公园的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微风轻拂,裙摆飘飘,背影却有些僵硬,看起来很孤助,很悲伤,也很憔悴,看着让人心疼。
“婉西……”沙哑磁性的嗓音响起,容婉西有些茫然的回头。
顾西一身浅紫色的时尚衬衫,白色小腿裤,休闲鞋子,迎面走来,风度翩翩如画中走出的贵公子,公园的绿树鲜花成了他的背景,更是美得不可思议。
“……顾……西,你怎么会在这里?”容婉西突然开口,有些不适应,悲伤落寞的生活导致容婉西非常孤单无助,习惯了沉默寡语,差点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开车路过这,远远就看见你这道落寞的身影,所以就停了下来。”顾西眼底洋溢着笑意,温润的音色宛如清泉,给人一种入沐春风的感觉。
容婉西那颗仿若一潭死水的心,终是泛起一丝淡淡的涟漪,微微一笑,浅浅地说道,“真巧。”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烦恼?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顾西状似不在意的打量着容婉西,却看见那眼神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暗然,脸上也是一片漠然,心就莫明一紧。
容婉西看见顾西深邃的眸中盈满了心疼和怜惜,蓦地想到天潭岛上的那个巴掌,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连忙转移视线,平静地说道,“没有,只是坐错了车,来到了这里,心情有些郁闷而已。”
“午饭还没吃吧,不介意的话一起,怎样?”既然她不说,他就换个轻松的话题,让她知道,很多不开心的情绪也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