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听打听,那些是什么人。”身穿华服的男子朝身后随从吩咐道。
他语调沉着,却不知身后一干人等皆气得面色铁青,他们主子什么身份?放段去求见欧阳先生,竟说欧阳先生不在家,如今不知是些什么人,却被请了进去。倘或欧阳先生在家,岂不是明目张胆地不给他们脸子?
“爷,依属下之见,欧阳先生定是在家的,随便寻了个借口打发咱们走。等属下去瞧过,若是欧阳先生确实在家,咱们硬闯进去,叫他给咱们一个说法!”
“不可!”表字褈之的男子沉声道,“欧阳先生不愿入仕,先帝敬重他给了他圣旨,就是圣上来了,也要礼待,何况咱们。”
再说,他虽身份贵重,却是有求于欧阳先生。
说话的汉子虽不服欧阳先生,却完全敬服少将军,少将军的话他从不违抗,当即便道:“属下这就去打听。”
然而,等他赶去时,安锦华等人皆进了欧阳府邸,开门还是刚才那位小厮,一见来人,任旧是刚才那话,“我们老爷不在家,请大爷择日再来吧。”
汉子闻言吹胡子瞪眼,大声呵斥道:“方才明明瞧见有人进去了,难道不是来拜访欧阳先生的?”
小厮头脑机灵,一眨眼就随便编了个借口,笑道:“大爷说刚才那些人么?那些人是我们夫人的亲戚,是来见夫人的。”
汉子瞪眼盯着那小厮,小厮却也不怕,笑嘻嘻地对上他的目光,一点儿心虚也没有。汉子无计可施,转而打听是些什么亲戚,小厮四两拨千斤敷衍过去,汉子回去禀报少将军,少将军当即便问:“可知是哪个府上的?是京城人士还是外地人士?”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汉子一个也答不上来,惭愧地红了脸,正当不知所措时,有人道:“兴许去那边农户问问,还能问出来。”
汉子更是窘迫不已,褈之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亲自骑马过去打听,却只打听出来是京城本地口音,并非外地人。
汉子见机提议,“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等那些人出来去打听欧阳先生是否在家。”
褈之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道:“即便在家,你以为能打听出什么来么?欧阳夫人的确是京城人,在京城有几门亲戚也不足为奇。”
也就是说,欧阳先生可能真的不在家,那些人也只是拜访欧阳夫人的罢了。然而,一连来了五六次,却只见到欧阳先生一次,闲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如何能将他请出来?
虽然回家的时候晚了些,但心愿达成,安锦华心情愉悦,安浩轩歪在太夫人怀里,将今儿所见所闻当成笑话说给太夫人听。太夫人见她们平安回来就十分高兴,这会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桂娘亦笑道:“到底是咱们大姐儿有办法,京城多少人想请欧阳先生也行不通,大姐儿去了一次便请动了。”
太夫人欣慰地望着安锦华,以前不觉得,突然间发现她愈发沉稳,简直不像十三四岁的姑娘。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与欧阳夫人商议了一回,欧阳先生每个月在府里住半个月,其余时间轩哥儿或温习或出城请教,且外人问起,也不能说是欧阳先生。”安锦华顺道将这个决定说出来。
太夫人赞赏道:“正该如此,咱们家就是请了欧阳先生也要低调行事,不能连累了欧阳先生。”
安锦华生怕祖母怪她自作主张,见太夫人不但不怪还赞赏她,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桂娘又笑道:“奴婢记得秦家公子今秋要乡试,倘或能得欧阳先生指点一二,定能考出个解元来。”
太夫人立刻想起今儿秦夫人特意送来的帖子,朝安锦华道:“过两天秦家老夫人做寿,你和轩哥儿赶紧的做两身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