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状况的原因,秋月余下的日子基本上算得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吃就是睡,完全就是米虫的生活。
养病期间,秋月深切感觉到自己这个身体的父母有多么疼爱她,每天嘘寒问暖,照顾的无微不至,衣食住行也无一不是精细到极致。前世她家只是小康之家,何曾享受过如此待遇。
并且自己的那个便宜二哥真的很疼自己,怕自己待在房间里闷,除了隔三岔五的带一些外面玩的精致小玩意给自己,并陪自己玩闹给自己讲一些外面的趣事外,还常常叫自己二嫂过来陪自己说话。可以说秋月养病的日子十分的舒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真的是太差了。每天三顿药绝不间断,而且都是年夫人亲自监督她喝,就算年夫人临时有事不能看着,也是吩咐徐嬷嬷亲自看着她喝完。
看来自己从前也不是个乖乖喝药的主,想也是,连自己这个二十几的大人都不爱喝药,何况一个几岁的小孩。秋月只有在心里暗暗叫苦,她何曾吃过如此苦的药,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养好这个身体,自己可不想一天到晚喝药。
这天,秋月午休后醒来,躺在炕上和年夫人闲话,缠着年夫人给她讲故事。虽说那些故事自己大都听过,可是没办法,自己又不是职业演员,为了回报年夫人对自己的关爱,只好尽职的扮演自己小孩的角色。
这时听到门口的小丫头道:“给二女乃女乃请安、给林姨娘请安。”就见帘子被掀起,走进来一个年轻妇人。这妇人梳着把儿头,身着黑领金色团花纹褐色袍,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并有金绣纹饰的大褂。妇人长相只能算是清秀端庄,但通身的气度倒也让人见之忘俗。
后面跟着一个身着桃红色旗袍,长相妩媚妖娆的妇人,妇人手上端着一个托碟,上面放着一个瓷盅。
两个妇人进门后,对炕上的年夫人行礼道:“媳妇给额娘请安。”“婢妾给夫人请安。”
“起来吧今儿个怎么想起到上房来了。”年夫人给徐嬷嬷使了个眼色,徐嬷嬷便扶着二女乃女乃坐在炕边。
“媳妇见这两日天气干燥,特意吩咐厨房炖了盅湘莲燕窝,打算给三妹妹送去。结果翠竹轩的丫鬟说三姑娘在额娘这,这不,就过来了。这湘莲燕窝,最是滋润清火,我瞧着妹妹这两日气色好多了,还是额娘会养人。”说着,便从那个红衣妇人手中接过燕窝,放在炕桌上。
年夫人拉着二女乃女乃的手,拍了拍,道:“我的儿,难为你费心了,这段时**也常常去翠竹轩。月儿的身子能见好,你也费了不少心,额娘也该好好谢谢你。”
“额娘,这样说可是折煞媳妇了。月儿是媳妇的嫡亲妹妹,照顾妹妹,本就是秀兰分内之事,可担不起额娘这声谢。”这妇人温婉的陪笑道,手上动作却也不停歇,打开盅盖,拿起调羹打算亲自喂秋月。
原来这妇人是宗室辅国公苏燕之女,闺名古秀兰。从上次观察到秋月在年府的地位后,对秋月便一直悉心照料。因投对了年夫人心中所好,年夫人对古秀兰到亲热了三分,并在年老爷和年二爷面前夸赞过几次。倒使年老爷对这个媳妇温和了几分,年二爷也常常去她房间,这也是古秀兰没料到的。
至此,古秀兰对年秋月也愈发上心了。在与秋月接触中,发现秋月年龄虽小,却聪明伶俐,长的也惹人怜爱,倒也真心喜欢上了这个没什么心眼、漂亮的小姑娘。
“月儿谢过二嫂,额娘,月儿想自个吃。”秋月从年夫人怀中坐起来。这段时间的相处,秋月到真心喜欢上这个温和端庄的二嫂了,况且她年岁和上一世自己相差不大,没什么代沟,相处起来十分舒服
“秀兰,你且放下,让她自个儿吃。从你阿玛说要给她启蒙开始,她就说什么自己不小了,要自己吃饭,这孩子。”年夫人宠溺地说道。
“妹妹这是长大、懂事了,还是额娘教的好。”古秀兰温和的说道。
“你可别当着她的面夸她,没人夸她她已经很骄傲了,有人夸她,那可真真不得了,那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年夫人笑话道。
秋月正在和燕窝奋斗,别笑话她,在现代她可没怎么吃过燕窝。虽说是燕子的口水,可这口水还是挺贵的,小门小户吃不起。听到这样的话放下手中的汤匙,冲年夫人皱了皱精致小巧的鼻子,道:“额娘,月儿哪有你说的那样,月儿没有尾巴。”
“哈哈,你瞧瞧你孩子。”年夫人用手点了点秋月的鼻尖,笑道。古秀兰也用丝帕掩住了微扬的嘴角。
从进门起就一直站在古秀兰旁边的红衣妇女,见此时气氛活络便趁机开口道:“夫人可不是会教孩子嘛,全府都知道咱们三姑娘聪明机灵,那些个下人们都说三姑娘像小仙女下凡尘,那通身的气度,啧啧……”
古秀兰见林姨娘开口插话,心中便不悦。想着,这个林姨娘仗着二爷的宠爱,在二房那边耀武扬威,不甚守规矩,这下马屁可拍到马腿上了。
果然,林姨娘开口后,年夫人脸色微变,也不理会林姨娘。只是对古秀兰淡淡说道:“那起子丫鬟婆子你也要好好管教管教,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拿主子嚼舌根。下次有这种仆妇直接给我拉出去,打发卖了,省得留下她们整日里挑起是非。”说完便拿眼睛睨了眼林姨娘,“林姨娘也累了,就先下去吧”
古秀兰起身福了福,“是,儿媳知道了。”林姨娘也跟着行,礼委屈道:“婢妾告退。”说完便躬身离开。
待林姨娘离开,年夫人便接着道:“下次你来,就不用把林姨娘带来了,我以后不希望看见林姨娘出现在月儿面前。”
“媳妇知道了,只是二爷那里……”古秀兰迟疑道。
“尧儿那里我亲自跟他说,你不必担忧。”年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于是这件事便揭过不提,只是从那天起,秋月便再也没见过那个妩媚妖娆的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