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酒庄的品鉴会在拉菲酒庄举行。其他四个酒庄都带来了足量的美酒,邀请贵宾品鉴。
听琴下了车,遥遥就看见小罗正一脸郁闷地站在角落里。
杜仲也看见了,微微挑了挑眉,“他怎么跟受气包儿似的?”
听琴一笑,“木桐酒庄跟拉菲酒庄是表亲,可是他们之间却也是仇家,你不知道么?今天的品鉴会在拉菲酒庄举行,小罗自然就觉着别扭了呗。”
“哦?”杜仲也有点惊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光咱中国人,法国人也兴窝里斗。”听琴耸了耸肩。
“原本木桐酒庄当年刚建立的时候,出产的红酒级别已经可以归入到一级酒庄出品的行列。可是酒庄升级需要其他同类酒庄庄主的一致首肯,偏拉菲酒庄的庄主投了反对票。所以木桐就只能一致屈居在一类酒庄之下,隐忍多年。这仇就是这么结下的。”
“怪不得。”杜仲笑起来,缓缓点头。
面对竞争的时候,总有人不从自己身上想办法,只会打压对手;实则越是这样偏越反过来验证了那个小人的软弱。木桐虽然隐忍多年,但是该是人家的早晚都是人家的,后来还是顺利升级为一类酒庄。
“面对这样小肚鸡肠的拉菲,我要是现在走到小罗身边去,安慰一下受了委屈的小朋友……”听琴转头瞟杜仲,“你不会反对吧?”
杜仲一笑,摊开双手,“听琴,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束缚你的手脚。其实你今天肯让我一起来,我已经很知足。”
听琴就像一匹枣红的野马,休想用一根缰绳就拢住她前进的脚步。她若想停留下来,只是因为她自己想,否则谁都不能强求她。杜仲最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所以他一切只顺着听琴的性子来。
听琴微笑,“待会儿我介绍你们俩认识。”
“嗄?”杜仲倒是一愣,不过听琴已经款摆腰肢走得远了,只留下一片衣香鬓影在他眼中.
“琴,你可来了!”
小罗看见听琴翩然而来,急忙伸出手去,自然地扶住听琴的手臂,“为什么拒绝我去酒店接你?为什么不肯接听我的电话?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你我之间设定那么多的障碍?”
听琴微笑,“小罗,来法国我是来度假的。之所以选择法国,是因为喜欢这里浪漫又自由的空气。如果我还设定出行的旅伴,或者还要固定接听谁的电话——小罗,你觉得这跟上班还有什么区别?”
“再说……”听琴微微一笑,“我既然来旅游,身边也自然是有其他旅伴的。我从来就没对你说过我是单身女人。小罗你别忘了。”
小罗微微闭了闭眼睛,湛蓝的眼睛里涌起一丝难过,“琴,我明白。我们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有经历和过去。我坦白,在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也正与电视台的新闻女主播在交往,而且同居了有一段时间。”
“可是看见了你,我已经跟她分手。”小罗迫切地望着听琴,“琴,我没有在儿戏。我知道你们东方人传统,谈恋爱往往要以走向婚姻为前提……”
听琴伸出檀香扇来掩住小罗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小罗,好了。你我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说那么多就太远了。”
檀香扇当然不是真的檀香木的,但是听琴出来之前向上头喷了淡淡的香水,主调就是檀香,所以老外当然分不清真假。
更美妙的是听琴坠在扇子下的大红穗子,轻轻一荡,便是万种风情。
小罗原本是炽热倾吐,却没想到被听琴给拦腰截断。法国男子肯于说出婚姻二字来,那该是何样的郑重了,却没想到这样的诚意都没能让听琴听下去。小罗愣愣地望着听琴,不知道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听琴看着小罗的眼神儿,也觉着自己稍有点心急了。不管怎么说,总该虚与委蛇一下。
“小罗你也知道,我们东方人喜欢含蓄的表达方式。我跟你认识的时间这样短,你这样说得那么远,从我的文化背景来说,很有些消化不了。”
“啊,是是是。”小罗终于笑开,“琴,我知道东方人最喜欢的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这样太早表达,只会让人感觉露骨。是我错了,我失言。”
听琴只能打开扇子掩住嘴笑笑。
柔情其实更是一条无法挣月兑的锁链,听琴自己的性子麻辣惯了,反倒对这种柔情攻势很有点吃不消。
檀香扇沿着嘴,听琴不经意地转头,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里,去寻找杜仲的身影。
尽管在一堆欧美人里,杜仲的大块头依旧不吃亏,听琴只是这么眼神一划拉,还是成功地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杜仲的身影。
一般来说,要是言情小说里会怎么安排杜仲的戏份儿?——最常用的应该是杜仲转头也找了一金发的妞,两人举着红酒相谈甚欢吧?所谓旗鼓相当,以牙还牙。
听琴实则也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不过她并不怕。因为欧洲女人看着美则美矣,一旦近距离接触的话,却未必那么美妙了。你能看清她雪白皮肤上的粗大毛孔、雀斑;还能闻到她即便用最贵的香水也掩盖不住的体味儿。
/>而这些,往往都是东方男子所很难接受的。所以现在中国女子时兴嫁老外,但是中国男人娶外国老婆的比例倒是相对很低。
杜仲这种常年摆弄中药材的,鼻子比狗还灵,心里的传统文化情结比老学究还忠诚,所以听琴一点都不担心杜仲会喜欢上欧美金发妞。
更何况——还有两人当年的那些经历啊。如果杜仲想要喜欢别的女人,那么便熬不到他们再度相遇,熬不到彼此认出对方。
听琴听见自己轻轻叹了口气,面上的笑容由对小罗的尴尬,变成了此时的由衷微笑。
而隔着大票人,壁炉边,那大块头的男人正优雅地捏着高脚杯,遥遥向她祝酒。
水晶杯中琥珀酒,他玄黑的目光隔着红酒的琥珀光,散淡却又深邃地落在她身上。
只落在她身上。
听琴笑起来,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小罗,“不好意思,我去补个妆。”
小罗赶紧殷勤接过听琴手里的酒杯,绅士地躬身,“乐意为女士服务。”
听琴咯咯一笑,转身走向杜仲的方向去.
杜仲也没想到听琴忽然走向他来,微微的有一点动容。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壁炉上,专注地看着听琴袅娜而来。
站在杜仲面前,听琴轻轻微笑,“这位先生,不知能否帮我一个忙?”
杜仲微微挑眉。粗犷的男子,眉眼间却印满了独有的优雅。这种矛盾的气质,实则来自这多年他对中草药的研究。细细品鉴、小心研磨,自然培养耐心;而日日翻着古籍去查询药性、方子,自然便也得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
其实杜仲跟涛子关系那么好,不光是外在的那些理由。实则,他们的气质内核是很是相似的。只不过外人很难看见杜仲这样细腻的一面,毕竟他那大块头一看就让人心生畏惧了。
可是听琴却知道了。而且这些年过来,如饮美酒,愈加芳醇。
“女士请说。能为女士效劳,是我的荣幸。”杜仲含笑微微躬身,行绅士礼。
听琴笑,“跟我来。”
杜仲含笑挑眉,“莫非女士需要的,是我扮演跟屁虫么?”
“那么粗鲁!”听琴笑起来,在钢琴的旋律里妖娆微笑,“富家小姐都是有随从的。什么就叫跟屁虫了。”
杜仲想回答,终究还是忍住——他说是跟屁虫,实则是另有妙义的。不过为了避免媳妇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施行家庭暴力,他决定还是不说了.
拉菲酒庄有了数百年的历史,行走在长廊间,宛如走入博物馆。
除了酒庄里自然会见到的酒标、橡木桶、历代酒庄主人的照片等标明历史传承的物件陈列,单就那墙上挂着的油画,有的也真的是当年的真迹。
敢于将真迹挂在走廊里任人观赏,一来展示拉菲酒庄的富有,二来也是对尊贵来宾的一种礼遇。
毕竟,这样的年代里玩儿得起拉菲的,都是巨大的大款。
听琴却在这样古韵翩然的长廊里,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回来,一把拎住杜仲的领带,“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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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亲们一直在Q上问某苏啥时候写小四儿~~当当当,开坑啦《名门公子③:小菊花,萌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