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猗猗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妖精的腰,将面颊都贴在妖精的脊背上,“都怪我。我只是想让你走进人群去,却可能走得太急,没能照顾到你的感受。”
“Angel,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妖精用力吸气,“也许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你是Angel,我是妖精,就算相爱,可是上帝都不答应我们在一起。”
“就算你放慢速度,就算你顾着我的心理感受,可是只要我走进人群,就会被他们观望与探听——其实我不怪他们,健康人对盲人好奇是正常的,真正的问题藏在我心里。Angel,是我的心长久习惯了黑暗和孤单,是我没办法敞开心去迎接光明和喧哗。”
“所以……”妖精扣住猗猗的手,他的手指带着苍白,轻颤着一根一根握紧猗猗的手指,“让你来我的世界,其实是我太过自私。也许Angel,当初让你留在你的世界里才好。媲”
“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想弄哭了我?”
猗猗抱紧妖精的腰,将眼泪都藏进他衣衫的纤维纹理去,“我不许你这样说。是我自己要走进你的世界,是我主动想要这样做。我不委屈,这是我的幸福和荣耀——你知道不知道,你一直站在我梦想的彼端,我从很多年前开始,对于未来的梦想就是要一直走到你身边来……所以我不许你以后再这样说,知道么?丫”
“好。”妖精终于乖乖点头,转身拥抱住猗猗。
窗外金阳从落地窗倾泻而入,带来远山雪色、粼粼波光。猗猗偎紧了妖精,却听得见他心脏中另外一种跳动——她知道他是个固执的家伙,他虽然此时口头上答应了她,实则他心里还没放弃。
他一直存着这个心,所以即便爱到浓处,他也不肯逾矩。最是情浓处,也只是紧紧拥抱她,或者只是亲吻她的额头与面颊,不肯再进一步……更从来都没有那些恋人之间让人脸热心跳的缠.绵……
他一直小心保持着与她之间的距离,小心地护着她的完璧之身,都只是为了避免将来若有一日她后悔,他好能让她潇洒地转身。
纵然明白他是为她好,可是她还是好委屈——这样地为她好,何尝不是对她不够相信?
谁说Angel和妖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Angel就一定会离开妖精?这是谁定的天条,又谁说这必须要遵守?她从来不是真的天使,她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Angel;而他更不是妖精,他是整个欧洲血统最为尊贵的皇储殿下,他怎么会真的是妖孽?.
妖精和猗猗前后脚消失在夏宫里,良久未出,外头的贵族少年男女们不由得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路德维希殿下多年来都是欧洲大陆上一个传说,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尤其是近些年,他眼睛越发不好了,就更是离群索居。不过他怎么会认识那个东方女孩儿?而且竟然还会听从那东方女孩儿的劝说,走出古堡来,走近我们的?”
“听说路德维希殿下一直称呼那个女孩儿为Angel。或许那个女孩儿真的有天使的力量,也说不定哦。你们都知道,东方人一直有很玄秘的魅力。”
“Angel?哈,真是可笑。”几个年轻男女正在谈论着,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穿绛红色丝绒骑马装的男子,“那个东方女孩儿根本不信仰上帝,她怎么有资格被称作Angel?”
“来自东方的女孩儿……从来都只会给哈布斯堡家族带来灾难,百年前早已印证过一回。是路德维希自己要重蹈覆辙,再度给他的家族带来了危机……他的眼睛,也许便是惩罚的开始。”
一见红衣男子,那几个少年男女都目现惧意,还微微向他躬身致意。
红衣男子倨傲地并不回礼,而是直接走到一旁的餐桌去取食。瞧着他走远,一位少女才好奇问,“那人是什么来头,怎么敢对路德维希殿下这么不敬。而且说起Angel,这样地理直气壮?当他自己是上帝代言人么?”
“也差不多。”有知道根由的赶紧压低了声音介绍,“你会质疑,是因为你不知道他的家族。他叫若望,他伯父是罗马教廷的红衣主教……”
提问的少女惊得捂住了嘴。虽然时代早已变迁,教廷凌驾于各国王室的时代已经远去,可是教廷的宗教影响力依旧巨大,欧洲的贵族们依旧执礼相待。而由若望说出有关上帝与Angel、诅咒与命运的话语来,仿佛便格外多了一重权威的意味。
几个少年男女都不由得转头望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夏宫。如果若望的话是真的,那么路德维希殿下和那个名叫猗猗的东方女孩儿,还有未来么?
哈布斯堡家族连续了几百年的悲剧,因为无法获得美满爱情而宁愿结束自己生命的谶语,今时今日又将在那个拥有紫罗兰般的眼睛、美如妖精一般的容颜的少年身上重演么?.
维也纳金色大厅,猗猗与国内著名青年歌唱家的联袂演唱会胜利落幕。猗猗在后台卸妆,助手们搬着一大篮一大篮的鲜花从外头走进来。都是被猗猗风采倾倒的粉丝送来。经纪人胡萍照例要将每一个花篮上的名字念给猗猗听。猗猗自己没办法一一向那些粉丝当面致谢,她要用这种方式来向那些名字致敬。
胡萍认真将每个名字念完,又忍不住掉头回来再一一翻看那些名字。猗猗从镜子里看见了,便停下手,用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胡婆婆,不必找了。妖精他,这回是真的没有送花篮来。”
从前的每一次演出,妖精的花篮永远是最大最美的那个。他送来的红玫瑰,都是采自他自己的花园,所以格外新鲜和艳丽;就连每次的花篮,也都是有他亲自参与的手编。今天看助手们搬进来的花篮都是普通的形制,猗猗就知道没有他的。她早已悄然掩藏起了那失落,不想这失落再传染到胡婆婆。
胡萍叹了口气走上来,亲自帮猗猗解开头发,用棕毛刷缓缓帮猗猗刷着长发,“猗猗啊,你来奥地利之前,你女乃女乃和家人都是特地拜托过我的,要我一定照顾好你。奥地利与中国远隔重洋,如果你跟路德维希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你有什么为难的,可都一定要告诉给胡婆婆我,别自己在心里憋着,知道么?”
猗猗笑了,伸手拍着胡萍的手背,“胡婆婆放心,猗猗没跟妖精吵架,猗猗心里也没有任何为难。猗猗只觉在奥地利的每一天都宛如置身天堂,看得见妖精的每一眼都是幸福和满足。”
“……那就好了。”胡萍叹息着不舍再追问。以胡萍的阅历,如何看不出这一对孩子之间是有着问题的?只是猗猗不愿说,胡萍便也不忍问。只是舍不得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公主,一日日在奥地利委屈着自己。背着身时抹掉眼泪,转头就又是满面灿然地面对那个少年,她用天使的光辉照亮了妖精的眼睛,却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心躲开悲伤。
看见胡萍担心,猗猗想办法逗胡萍,便从镜子里指着其中一个花篮。那花篮倒也别致,里头不是花篮里惯常的搭配,而是一篮子紫色的风信子。紫色让猗猗想到妖精的眼睛,于是她从一众花篮里,第一眼便注目到那篮花,“胡婆婆,麻烦您再帮我念一下那个花篮赠与者的姓名。”
胡萍走过去,微微皱了皱眉,“……若望。”
猗猗也转过头来,“这个名字,我想想,我记得教皇的称号里就有若望二字,而且这个名字似乎还是圣徒的名字,在宗教上有特别的意味……”
“说的太对了。”休息室外传来掌声。猗猗转头望去,一个穿着绛红色丝绒骑马装的男子立在门口的光影里。
“请问尊驾是?”胡萍一皱眉,赶紧抢先迎过去,挡住猗猗。
猗猗在后台卸妆,衣着和发饰都相对凌乱。更何况这个男子不请自来,又是如何穿越主办方的相关人员的?猗猗是特别演出嘉宾,主办方和剧场两方面应该都配备了足够的保安人员才是。
那男子目光犀利,直接越过胡萍的肩头而落在猗猗面上,“我是代表我伯父前来,所以事先未做通知。相信女士也理解,以我伯父的身份,不方便提前将相关事项告诉给其他人知道,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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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宗教这块,为了月兑敏,大家就当个故事来看,千万表深究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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