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雪额头微微渗汗,她“唔”的一声,拼命压低声音道:“那是杨医生,他有事找我。”
杨医生就是安奕雪母亲的主治医生。
“杨医生怎么叫你雪儿?他喜欢你?”安玮键的声音明显带着怀疑。
“不是,小键,快点睡觉,再见。”
“妈咪——”
小键还待再说,安奕雪却匆匆地挂了手机。
挂了手机,却见男人依然在门外站着,安奕雪望着门外的身影,心儿几乎跳到喉咙口。
“安小姐,你怎么不回答,你究竟要不要洗澡?”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我就要洗了,你稍等——”安奕雪无力地道。
男人怔怔地站了一会,忽然转身,离开安奕雪的视线。
灯光下,安奕雪在偌大的浴室中静静地淋浴,浴室水气蒙蒙渺渺,浴水的热力沁入骨髓筋脉,本应是她全身弛懈尽情享受之际,可安奕雪的思绪无法平静下来。
她抚住心口,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无以名状的恐慌。
刚才男人就在门外,她与小键的对话,他究竟听了多少?
她不住地宽慰自己: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严重,男人不是Jaime,她和他只是一夜缘,一夜过后,云淡风轻,只要她今晚服侍好他就行了,又何必庸人自扰?
不知洗了多久,安奕雪方从浴室出来,她原想遵从男人的话,裹着浴巾出来,可她实在做不到这样,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地穿好她的职业套装,走出浴室。
安奕雪走出明亮的浴室,又步入黑暗的大厅,黑暗中有一个红点在微微晃动。
安奕雪心里一紧,走近,闻到一股烟味,在模糊的夜色中,男人坐大厅沙发中,手中叼着一支香烟。
男人竟然独自坐在漆黑的夜里吸烟。
见她出来,男人倏然将烟头泯灭于烟灰缸中,声音明显带着不悦:“怎么洗这么久?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对不起。”安奕雪低敛眉头,轻咬嘴唇:“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所以我……”
她说不下去了。
她绝对不是有意洗这么久,而是她真的无法面对即将与男人进行赤/果/果/性/交/易的残酷现实,所以泡在浴缸中,能拖一时就拖一时。
她的想法如何能瞒过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一瞬不瞬,目光就像一头随时会扑向她的荒原野狼,闪着嗜血的冷茫。
空气中充满着不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