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灏垂眸,怀中嘤嘤哭泣的是他一度视为明月的女子,若是从前,他绝不舍得她这样。蓦地,脑海中,闪过霜霜的脸,欲放在她背上的手,最终紧握成拳,落回身侧。
“云汐,错的人,不只是你,我也有错。”他无力的诉说,低沉的嗓音含着沧桑,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一向睿智的灏王也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他的一句“我也有错”,无疑是否定了她和他的过去,白云汐心里惶惶不安,她扬起泪痕交错的脸蛋,眸光凄楚,“廷灏,难道你的眼里只有霜霜吗?那我呢?这五年的相处,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她已经没有退路,如果连他也不要她,那么,她连最后活下去的动力也失去了。
他拂开她的手,眼底有着冰雪,“你心里明白,那只是因为我错把你当做是她。”他无情的回答她,不去管她的泪落得更凶,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是的,他心里是恨云汐的。要不是她当年欺骗他,他又怎么会和霜霜错过?即使没有找到她,可至少他不会爱错人,不会伤害她,不会失去拥有她的资格……
他不留情面的话,狠狠鞭笞着白云汐的心。他这是在告诉她,从头至尾,她不过是霜霜的影子罢了。他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始终都是小时候遇到的小女孩,从未改变过,只是在遇上她之后,他才将这份爱恋寄放在她那里。
他真正爱的,是白霜霜的灵魂。
“那天晚上,你失足落水也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么?你设计陷害霜霜,就是希望我能讨厌她,是不是?”他厉声质问,冰冷得像个陌生人。
他打了她一巴掌,是萧亦宣站出来替她讨回公道。可那时候,他却执迷不悟地信任云汐,一错再错。
“不要,不要,廷灏,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她再度扑到他怀中,不顾一切地想要挽留他,“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你原谅我……”
“现在一切都晚了,霜霜已经是宣王妃,就算你道歉,又有何用?”萧廷灏痛心地说着。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就是一辈子,再没有挽回的机会。
他和霜霜,亦是如此。
白云汐僵住身形,双眸怔怔的望着萧廷灏的俊彦,从他得知真相那一刻起,她的眼泪流得太多太多,视线也模糊起来。这张脸,她看了五年,爱了五年,要她放手,如何能做到?
“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她不放弃任何一丝渺小的希望。
萧廷灏笑容苦涩,“无论你做什么,霜霜都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了。”她是那样骄傲的女子,又有萧亦宣呵护着她,他如何还能得到她的心?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除了霜霜,其余人,他都不放在心上,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白霜霜一人而已。
白云汐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红肿的眼中再流不出一滴泪,她那么爱他,这残酷的现实,叫她如何去面对?
萧廷灏起身,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幽幽道:“我可以给你灏王妃的位置,但是,此生,我不会再爱你。”
“是不是只要她回到你身边,你就会原谅我?”她看着他高大落寞的背影,大声地问他。
说到底,她是爱他的,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却唯独忍受不了他恨她。
萧廷灏离去的脚步一滞,他沉默,片刻后,还是走了。
白云汐笑了,他已经给了她答案。
廷灏,如果这样能让你不恨我,那么,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去做。
包括为你夺回她。
☆☆☆
御花园内,各色梅花争奇斗艳,吐露芬芳,纯白的落雪铺满一地,金色的阳光照在上面,红梅衬着白雪,呈现出一派简约温婉的美。
午宴设在昭阳殿,离栖霞宫不远,霜霜想要看看雪景,萧亦宣就陪她一路散步过去。
自从上午萧亦宣向她坦白心迹后,两颗心的距离,就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缩短。
霜霜偷偷斜眼看他,那线条精致的侧脸,完美得无可挑剔,唇边那抹淡淡的笑意,透露着他的好心情。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包裹着她微凉的小手,很有安全感。霜霜抿了抿唇,如花娇颜露出个美美的微笑。
萧亦宣早就发现她在偷看,不过,他故作不知,很享受两人这般亲昵的氛围,墨色的瞳眸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你听说了吗?昨晚上,宣王和王妃圆房了。”一道压低的议论声,飘进霜霜的耳朵里,听力甚好的萧亦宣自然也听到了。
圆房,听见这两个字,霜霜就想起两人的一夜缠绵,不禁绯红了脸。萧亦宣侧目看她,那白净的脸蛋染上胭脂红,看得他心神荡漾,只想把她揽入怀中狼吻一通。
“新婚夫妻圆房,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另一人不以为意地说道,霜霜黛眉微挑,眸光望向声音的发源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几个花花绿绿的身影,看样子,应该是宫里的妃子。
“你难道不知道宣王身体不好?”华妃惊讶地问。
丽妃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涂了红色丹蔻的手,“这是北夏人人皆知的,我怎会不知?”她的目光落到艳丽的红梅上,叹道:“男人,谁会不喜欢美色?白霜霜是北夏第一美人,娶到如此娇妻,宣王会有所行动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有点损人。
霜霜眉眼弯弯,戏谑道:“听见没有,这就是你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为了美色连命都不要的色痞。”
萧亦宣笑,倾身凑到她耳旁,“那还不是因为霜儿你太迷人,所以我把持不住啊。”
低低柔柔的嗓音带着对她的宠溺,霜霜星眸嗔怪地瞪他,“不要脸!”
“脸又没你重要。”
“……”
这是否就是所谓的打情骂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