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冷笑,眼眸中闪烁着玩味,她不答反问:“萧廷灏,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想起那块玉佩的吗?”
萧廷灏身形一僵,忽然有些害怕听到她接下来的话。
“就是那一晚,你问我是否到过皇宫的时候。”霜霜很无情地说了出来,萧廷灏如遭重击,俊脸苍白,霜霜不以为意的挑眉,接着说道:“如果你当时再多问一句,也许那时候我就会把玉佩还给你,不然也就不会等到你大喜的日子,相隔那么长的时间了。”
她的脑海中有白霜霜遗留下来的记忆,她是那么的爱他,从初见就一直记在心上,可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的爱慕,最终等到却是他无情的拒婚。尽管整件事白云汐是罪魁祸首,萧廷灏也是受她蒙骗,可是,难道他真的连自己到底爱的是谁都分辨不出来吗?
他也不动脑筋想想,白云汐那样流一滴血都要死不活的弱女子,会有勇气不顾一切的为他挡鞭子?
说到底,还是他萧廷灏的眼光有问题!
所以,霜霜一点也不同情萧廷灏,走到这一步,全都是他咎由自取,看着他痛苦,也算是为白霜霜曾受的那些委屈出口气!
萧廷灏的心,被无边的悔恨所包绕。
那一晚,再多问一句……
原来,他曾经离真相那么近。但那时候,他却在她们两人之间,选择了云汐。
这世上,最让人后悔的,就是“差一点”。
“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么?”他怔怔地问,瞳眸早已失去往日的锐利,只余无尽的悔恨。
“是。”霜霜冷然道,唇角的笑弧有种残酷的美。
萧廷灏痛苦的闭上眼,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霜霜不想再和他说下去,动身欲回昭阳殿,这时他却蓦地睁开双眼,眸子亮的惊人,他上前,强势的扣住她细细的皓腕,咬牙问:“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么?所以,你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让我后悔。”
霜霜先是一愣,继而冷嘲:“我说,你想多了吧?”
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人好不好?!
萧廷灏手上的力道更重,他不退步地问:“那你当初为何同意父皇的赐婚?”
她本想说那是以前的白霜霜答应的,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仔细一想,她改了主意。
霜霜挑眉,“你真想知道原因?”
萧廷灏沉默,算是回答。
“你听着,我那时候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我和亦宣吵架了。”霜霜说谎话的功夫也是一流的,随口诌来,“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害怕会耽误我,所以就不肯娶我。而恰好那时候,皇上召我进宫,说要赐婚。为了让他着急,于是我就点头答应了。”
霜霜心里明白,就算她把同意赐婚丢到白霜霜头上,萧廷灏也会坚持认为,她的心里是爱着他的,那样根本就不好收场。还不如这样说,让他知道,白霜霜根本就没有爱过他,好让他直接死心。
萧廷灏牢牢锁住她的双眸,想要从中找出一丝端倪,无奈,霜霜可是接受过内心强化训练的,怎会露出马脚?
他的眸光闪烁,似是半信半疑,片刻后,他又猛然想起什么,紧盯着她问:“不可能,那时候你根本就不认识亦宣。”
虽然他没怎么和她接触过,但至少清楚,她的生活范围几乎仅限于她在白府的香雪阁,亦宣也是久居王府,极少出门,他们两人怎会认识?
霜霜冷冷勾唇,凉凉笑道:“我在十六岁以前,都是住在净慧庵,而亦宣那时候也常常会去清茗山庄小住静养,这两个地方距离有多近,你该明白吧?”
净慧庵在半山腰,清茗山庄在山顶,两人会认识,也不稀奇。
如此完美的说辞,萧廷灏一时间也找不出质疑来。
照霜霜的这番话,她从到至尾都没有喜欢过他,至于那桩婚事,也不过是她用来刺激亦宣的罢了。
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放在心底珍惜多年的女子,其实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
这样的打击,太过沉重,萧廷灏甚至都不值该怎样接受这个事实。
“霜霜,这些都只是你编出来的谎话对么?你只是想让我痛苦,是不是?”他扣住她的手腕,往身前拉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绝美的脸蛋,急切地询问着。
他始终不愿相信,她的心里没有他的存在。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告诉我,要我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才愿意回到我身边?”此时,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心,他想要她,他希望能像萧亦宣那样陪在她身边,宠她,爱她,看着她露出世界上最幸福,最美丽的微笑。
霜霜眸色一凛,眉间愠怒,她低喝道:“萧廷灏,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过喜欢你?还有,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白云汐,你的这些屁话,全都对她说去!”
“霜霜,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他依旧坚持。
“要你去……”
“四皇兄,不知我的霜儿做错了什么,让你发这么大的火?”霜霜的“死”字还没有出口,萧亦宣淡淡的嗓音便传了过来,打断她的话。
霜霜朝他看过去,萧亦宣正站在十步之外,蓝天白云下,他一身水墨色的锦袍,长身玉立,看不出喜怒的目光正好落在她和萧廷灏交-缠的手上。
听到他的声音,萧廷灏一怔,手中的力道下意识地加重,霜霜疼得蹙眉,萧亦宣看在眼中,面色几分阴郁地走了过去,他拂开萧廷灏的手,将霜霜揽入怀中,独占欲显而易见。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萧廷灏的心中一痛,苦涩蔓延开来。
“四皇兄,我曾说过,霜儿若是做错了事,后果也有我来承担,你这是何意?”他的语气很不友善,冷冰冰的。霜霜敛眸沉思,他在这时候出现,会不会是认为她和萧廷灏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