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头也没抬,不耐地问,“有何疑问?”
仕官不敢质疑,忙是道,“奴才这就去。”
说着,便垂首俯身退下了。
银狐找到了流香的卷宗,原来,他的全名,叫白玉流香,很是温润尔雅的名字。
她翻开卷宗,曾经也算研究过古字,但并非在行。凭着记忆,银狐吃力地看着。白玉流香也算是出自名门,家世在当地也算是小小的贵族,祖辈各个从官,只是从其父开始,家中便有些落
魄下来。
然而,令她未想到的是,将白玉流香送进宫中的并非其他人,而正是他的父亲。
银狐沉思片刻,又随手拿起了另外一卷锦帛,她扫过一眼,“云言”。
云言是同年与白玉流香一同被选送进宫中的男宠,然而与流香的家世相比,云言出自青楼,出生时便被抛弃在了青楼门口,自小就被青楼的老鸨所收养,抚养长大。
因为长相清秀美丽,被当地的小官所一眼相中,以五百银的价买了来,献给了楚凝送进了后宫。
银狐正看着,门外仕官匆匆而至,小心地附在流离耳畔轻语几句,后者眉心微微一蹙,转身推门而进,跪在了地上,小声地道,“陛下,蒋仕官来传话,说柳公子不从。”
银狐闻言漠然地扬眉,唇角一勾,冷然道,“不从?什么意思?”
流离抬起头来,“陛下也知柳公子的性子,向来是倔强的很。从进宫便是如此了,不侍寝,不随驾,不面圣,不行礼,陛下三番四次召见,柳公子也从未应从。不过……”
“不过什么?”银狐问道。
流离慢吞吞地回答,“不过柳公子却是十分顺从风轻公子,唯他是从。”
还有这样的事?
银狐挑挑眉。
不侍寝,不面圣,不随驾,不行礼?宫中还有这么一个心高气节的男人,竟然有胆子在后宫这个龙潭虎穴中逆着她的命令而行,却对风轻唯命是从?
银狐来了兴趣,冷笑一声,“今日我一定要见到他,流离,传他来见我,不然就赐他一死。”
流离万万没想到她是如此的果决。
柳公子总是如此,逆着陛下的命令而行,而陛下却总是对他放任自由,任其而行,如今却是……
流离并不敢作任何多想,她走出凤乾宫,然而在去柳下阁之前,却一行绕路去了南风阁。
向御门侍卫示了腰牌,流离进了若风院,她站在门口,轻轻地叩了叩门扉。屋子里,传来一个温软如玉的声音,“谁?”
流离道,“公子,是我。”
“进来吧。”
流香推门而入,幽淡的清香便扑面而来。静逸的馆轩里,檀香幽幽。
红木雕屏后,一身白衣的少年安静地歪坐在榻上,单手支着脑袋,神情专注地握着一册书卷。
朦雾缭绕间,少年完美的轮廓宛如精心雕磨,泛着如玉的光泽。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涟不染,一颦一笑间,都是那般清雅风华。
流离恭敬地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