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房间里便传来细小的声响。半晌,传来轻然的脚步声。
门被人打开,柳下月一身红袍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门前的流离。
衣服红得那般妖艳,越发衬得他皮肤那般白净,秀美绝伦的五官好似精雕细刻,每一处都似是精心描画。
乌黑的墨发宛若绸缎披肩,白皙的脸容,一双英挺的剑眉,如锋般飞鬓。乌黑的双眸妩媚似妖,高挺的鼻梁,一双薄薄的唇,下巴尖尖,人显得有些清瘦。
他抬起眼帘,漠然的目光扫过流离,冷冷地说,“说吧,是何事?”
流离小心地问道,“门外多有不便,可否……”
柳下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头对雪合道,“雪合,你退下吧。”
“是。”
雪合将药碗端进了房间,便从容地退下。
进了寝宫,流离谨慎地合上了门扉。
柳下月坐在了桌前,随手端起了药丸,仰首一饮而尽。
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他放下药碗,取过软帕拭了拭唇角,转而邪邪地勾起余光,斜睨了流离一眼,冷声道,“说吧。”
流离道,“这几日,公主有所变样,倘若柳下公子违抗圣令,会有不测。”
柳下月扬起眉,垂落眼帘,不以为意地反问,“那又何妨?”
“公主性情大变,公子怕是这其中有所端倪,所以有意探探公主虚实……”
流离话音未落,柳下月却甚是聪慧,猜到了风轻的意图,“公子是希望,我此番前去,探探公主是否是本尊?”
“是。”流离顿了顿,又道,“公子说,公主的腰侧有一枚月牙形的疤痕,世间独一无二。”
柳下月若有所思地握紧了杯沿,单单地想起那个昏庸公主的脸容,便不由心生地厌恶,冷然拒绝,“抱歉,如此,我做不到。”
流离愕然地睁眸,“为何……”
“没有为何。”
那个放浪的女人,昏庸至极,令人生厌。纵然是她的一根手指,他也不愿触及。
柳下月冰冷的目光扫过眼前的药碗,凤眸漠然狭起,眼底里透着冰凉的寒意。
纵然她有心待他,如此的身份却让他为之不齿。
他不禁握紧了手心,指节泛白,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流离一脸忧容,正要劝说,却见柳下月唇角轻轻地勾起,他抬起头来,语调平缓,透着无奈,“可即便如此,我别无选择。”
既然是风轻有所嘱托,那么他不得不放下那点可笑的尊严。
尽管他知晓这次前去,他会失去如何珍贵的东西。可再珍贵,也必然以公子的利益优先考虑。
柳下月握了握拳,却又蓦地松开手心。他抬起头,轻轻道,“传雪合来,为我沐浴更衣。”
流离微微一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