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的一身雪影,那般惹眼,银狐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侍卫将船驶了过来,银狐推了推容轩的手臂,说,“你先上岸。”
这条小舟只能容纳两个人,侍卫占去了一个位置,只剩一个位置,需要来回两次。容轩僵坐了一晚,一宿未睡,定然是十分疲倦。
容轩知晓她的心意,也并未拒绝,上了小舟,因为双腿早已麻木,因此重心难稳。侍卫忙是扶住了他的手臂,却被他微笑着拒绝。
转过身,容轩笑道,“我在岸边等你。”
“快点回来,这里太冷了。”
早晨的风还是有些刺骨。
很快,小舟将容轩送上了岸,折路返回。银狐上了船,临走前还不忘泄愤踹了那破船一脚,容轩见了,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还真是记仇。
小舟缓缓地靠向河岸,容轩走上去,余光却瞥见一片雪影。他对着银狐伸出了手,却蓦然看见与他同时伸出的手臂。
容轩困惑地转过头去,风轻面无表情地长身而立,微风扬起了他的青丝,拂过他的侧脸,以至于瞧不真切他的脸容。
银狐正欲上岸,风轻向着她摊开了掌心,凝注着她,唇角似笑非笑。她怔了一怔,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了容轩,不由自主地将手伸了过去,容轩微微一笑,正要伸手,风轻却翩然勾唇,不着痕迹地握住了她探出的手。
“公主,小心。”风轻将她扶上了岸,为她披了一件外衣,至始至终并没有看容轩一眼,脸上仍旧是从容尔雅的笑意。
银狐错愕地望着风轻,想要拒绝,却不知如何抗拒。她暗暗恼恨自己,为何总是放任风轻。
以往在军情局,纵然是最高领导,纵然是首长干部,惹她不开心了,她也照样敢跟他们拍桌子,反唇相讥。
只是,无论多么女王的气场,在风轻面前,都会落差一截,气场被削弱全无。眼前这个少年,分明不过十七岁,笑容温和,身体并不多么健壮,甚至有些纤瘦。
然而,银狐竟是被完全地压制。莫非,这就是以柔克刚吗?
银狐想着,边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岸边的容轩,却顿感风轻扶在她肩膀的手微微握紧。
她不满地抬起头,“你做什么?”
“公主,回寝宫梳洗一番,该准备上朝了。”
啊,又是上朝,又要面对那一群糟老头,又要开始听一些无聊的东西。
银狐烦躁地蹙眉,风轻将她的神情看在了眼里,却并未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秦夏皇子的御驾队伍已是离开了秦都,七日后,便会到达京都了。”
“秦夏?皇子?”
银狐第一时间想起了昨日遇见的那队人马,唇角抽了抽。不会吧,这么赶巧?
回到寝宫,梳洗一番,换了一身龙袍,银狐便不情不愿地上了朝。
到了朝堂之上,一群忧国忧民的大臣又是禀奏又是加急文件,总之这群老不死的家伙对着可怜的银狐一通狂轰滥炸,恨不得将天顶都掀翻,有些个甚至因为意见不合当堂叫板吵起了嘴,那激烈的模样好像就要动起手来。
“一群老骨头,可真够能折腾的。”
银狐小声嘀咕了几句。她一脸倦容,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都不能解困。殿下的人吵着吵着,她竟然斜倚在龙椅上,一手支额,打起了瞌睡。
安靖贺兰不由扶额叹息一声,走至大殿中央,盈盈一拜,“陛下。”
“……”
“陛下?”
银狐仍旧未醒,安靖贺兰环望四周,皱着眉头,用力地咳嗽了一声。某人悠悠醒了过来,又是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望着他,皱眉问,“老头,你有什么要禀奏的?”
“陛下,几日后,秦夏出访的队伍就要抵达南国边境,关于这一次秦夏出访,陛下有何想法?”
想法?
银狐模了模下颚,暗暗心虚,这秦夏的公主不会随着一起来吧?她昨日方才调戏了她一顿,这要是真碰面么,岂不是**了……
光是想象那个刁蛮的公主指着她愕然惊讶的画面,银狐便觉得快蛋碎了……如果她有蛋的话。
若是秦夏得知南国的小皇帝欺负了他们的小公主,岂不是盛怒?
一路上,尚令司曾说过,如今三国鼎立的局面之下,秦夏皇朝是足以撼动天下的存在。文艺点儿说,这个秦夏,可真真了不得,一手便能扳倒南国与北陵,牛叉闪闪。每年,各地藩国会向南国进贡珍品,然而每年,南国也必然会向秦夏皇朝进贡些厚礼,点头哈腰地拍马屁以求两国和谐。
通俗点儿讲,这个秦夏,绝对能够1V2,一挑二。南国虽说也是国力强盛,然而却是依赖着祖宗打拼下来的基业,这几年有日渐衰退的迹象。这秦夏的汉子啊,多么健壮威武,身材高大。这秦夏的妹子啊,多么婀娜美丽,亭亭玉立。
那家伙说的无比夸张,简直将秦夏捧上了天,夸耀地牛气哄哄。银狐听了很是郁闷,这秦夏是有多可怕呀,一个个怕成这样,一提秦夏,这些人都差点哆嗦了。
人家是飞机坦克大炮吗?还是有先进的军火技术啊?打起仗来要不就是盾,要不就是矛,拼的不就是兵力的素质和人数吗。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是谁说的银狐已经忘记,但是的的确确是真理没错。
以往秦夏出访,南国都是盛席款待,以示热情。安靖贺兰提出了一些方案,无非与现代社会差不多,诸如精心设宴,喊几个舞娘跳几支舞呀,拉一个丝竹吹拉弹唱呀,唱几支小曲呀,以求博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