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耀桐抓住万俟轻言的手臂,用力地刺下去,只见发簪深入他的脖子,溅起血花。
鲜红的血液顺着脖子流淌下来,手中的簪子发出滴嗒滴嗒的声音。她松开手,簪子落入他的手心。
万俟轻言挣月兑他的手掌,眸孔深缩,咬着红唇说道:“你真是一个疯子,难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宫耀桐擦拭脖子上的鲜血,紧紧地握着万俟轻言的手掌,不顾她的挣扎,说道:“为何想要离开本王?”
万俟轻言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冷笑道:“你我之间无情无义,干嘛留在这里自讨没趣?我又没病,外面的天地如此宽广,我偏偏留在这种小角落做深闺怨妇。”
宫耀桐的脖子还在流血。伤口不深也不浅,一时不会消停。他没有理会它,而是转过身,望着窗外发呆。
万俟轻言失去最好的逃月兑机会。她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一时心软,如果她硬下心肠,不要让宫耀桐借机摆月兑她的威胁,那么她现在已经重获自由。现在怎么办?宫耀桐那厮太可恶了,她才不想陪他发疯。
“情是什么?义是什么?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原来女人都是天真的生物。”宫耀桐突然冷笑道。
万俟轻言讶异地看着他。她看着宫耀桐的背影惭惭消失,抚着胸口做困惑状。是啊!她怎么讲起情义来了?
宫耀桐说得没错,他们是同一种人,无情无义。然而她刚才居然与宫耀桐谈起情义。难道她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吗?果然,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幻觉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她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那一天,宫耀桐喝得烂醉如泥,万俟轻言坐在窗前天马行空。在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宫耀桐喝醉了酒,冲进了万俟轻言的房间。万俟轻言平静地看着他,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壶喝了一口。
宫耀桐坐在她的身边,眼神朦胧地看着她,笑道:“从小到大,本王总会想尽办法得到想要的东西。如果得不到,本王宁可毁灭。你是本王最想要的女人,也是第二个拒绝本王的女人。”
万俟轻言喝着美酒,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第一个拒绝你的女人是谁?现在还活着吗?居然还有人敢拒绝睿王爷,本小姐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宫耀桐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眼神飘忽,像是陷入回忆当中。没过多久,那双迷蒙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
“世人都知道本王的母妃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嫔,却不知道她是青楼出身的女子。”宫耀桐淡道:“她与先皇在青楼相遇,结果有了本王。母妃生下了我,先皇并不知情。”
万俟轻言不知道宫耀桐是真醉还是假醉。他今天的话很多,而且许多不应该说出来的话也透露出来。
以宫耀桐骄傲的个性,这不像他的作风。她没有打扰他,不管他是什么用意,她就当作听了一个复杂的故事。故事的女主角是宫耀桐的母亲,那是一个传奇女子。女子独自承受外界的压力和逼迫,辛苦地抚养儿子长大。
在故事里,宫耀桐看见太多的迎来送往,看见太多的笑里藏刀,看见太多的虚情假意。
宫耀桐的母亲杨妃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在她多年的青楼生涯中,她遇见了几个不错的男子。
他们说过娶她,他们让她等他们,结果一去不回。再见时,她是杨妃,他们要么是商贾要么是高官。
然而杨妃的经历并不是造成宫耀桐偏激性格的主要原因。真正改变宫耀桐的人是一个叫青衫的女子。
青衫是杨妃在青楼时的弟子。杨妃以舞姿著称,青衫在这方面很有天份,所以得到杨妃的偏爱。
宫耀桐与青衫青梅竹马,两人相遇时青衫五岁宫耀桐十岁。刚开始两人感情深厚,无论谁欺负青衫都会遭受宫耀桐的报复,毕竟宫耀桐天生神力,普通的孩子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直到青衫十三岁的时候,事情发生了改变。十三岁的青衫遇见十六岁的万俟轻风,整个人如同中邪似的。
十六岁的万俟轻风已经是丞相,十八岁的宫耀桐却是一个藏在黑暗中的皇子。那时候宫耀桐还没有得到老皇帝的认同,老皇帝让他跟着闻名天下的武林高手学武,学成后才能对天下人公布他的身份。
因此,青衫并不知道宫耀桐的身份。在她眼里,身边的少年一直是那个在青楼里长大的平凡少年。
青衫对万俟轻风的印象不同。少女怀春,与大多数女子一样,总觉得十全十美的男子是梦中情人。
宫耀桐知道后,心里恨死了万俟轻风。偏巧这时,老皇帝让宫耀桐在万俟轻风的父亲手下学习治国之道。
整个故事很简单,万俟轻言完全可以猜到故事的发展,然而她没有猜到故事的结局。
“青衫去了哪里?”故事讲到一半,宫耀桐只顾喝酒,表情愤愤不平,仿佛那酒就是万俟轻风似的。
“你应该去问我们的丞相大人。”宫耀桐恼怒地说道:“她去找他,从此一去不回。本王问过他,他居然说从来没有见过青衫,从来不认识这个人。如果只说没有见过她,本王或许还会相信。然而他居然说不认识她。”
“丞相府没有陌生的女人,这个我可以做证。我那哥哥有洁僻,平时根本不允许女人近身,确实不像与女人有过纠缠的人。”万俟轻言说道:“那位青衫姑娘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你怎么就把帐算在他的身上?”
承认吧,高贵的睿王殿下,你根本就是嫉妒人家清风公子抢走你心上人,所以借题发挥。
万俟轻风真是冤枉,就因为魅力太大才会被宫耀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如此说来,两人之间的恩怨根本就如同小孩子打打闹闹,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宫耀桐逼近万俟轻言的脸颊,眼神深邃地看着她说道:“你白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不能生育?”
万俟轻言真是佩服宫耀桐的思维能力。刚才还在提他的旧情人青衫,思路又马上转移到她的身上。
其实她只是胡说八道,她也不知道七阴之女能不能生育。她与宫耀桐发生了几次关系,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就这样突然灵机一动,拿这个借口分化宫耀桐的注意力,以此找机会逼近他的身体,并且使用发簪威胁他。
她低估了他的疯狂。当时的她没有内力,已经用了最大的力量控制手中的发簪,还是抵不过他的不怕死。
“宫耀桐,我们打一个商量怎么样?”万俟轻言实在受够了宫耀桐的愚蠢行为。“只要你能让我爱上你,我就留下来为你生儿育女。如果我没有爱上你,你就不能逼迫我。我还是住在青帮,你想见我的时候可以找我,我不会让手下的人为难你。假如我不爱你,就算你把我强留下来又能如何?你难道想要一个躯壳吗?”
“你认为本王还会上当吗?”宫耀桐轻笑道:“你是那个老狐狸的女儿,与万俟轻风一样狡猾。与其让你离开,不如把你的躯壳留下来,至少本王还能看见你的人,而不是看见你与其他人幸福地生活。”
万俟轻言没有想到喝醉后的宫耀桐也这样难缠。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打算一辈子囚禁她吗?
如果前几天没有走火入魔,她的内力不会受到限制。此事还要怪鬼医,他使用针炙之法疏散了她的内力。
当她遇见困境的时候,她习惯性自己想办法。她相信唐应虎和叶青竹会找她,但是依靠别人不是她的作风。
万俟轻言看着躺在她的大腿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视线停留在他的头发上。咦,堂堂的睿王爷没有使用玉簪,反而使用金簪。金簪闪闪发光,实在引人注目。金子很软,可以构成各种形状。她取下他头上的金簪,插在自己头上,把自己的玉簪插在他的头上。
囚禁的日子维持了半个月,宫耀桐每天找万俟轻言共同用餐,晚上一起睡觉。万俟轻言很乖,没有再做让他怀疑的事情。然而宫耀桐看得越来越严,并没有因此放松戒备。由此可见,他真的把她当成强敌对待。
在这种情况下,万俟轻言出事了。虽然她百毒不侵,但是不代表她变成金钢不坏之身,所以她生病了。
整个王府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奴才们不敢再去弈轩,除非宫耀桐亲口*交待,否则大家都饶道走。
万俟轻言的病情十分严重,而且还是目前京城十分盛行的——瘟疫。
整个京城人心惶惶,那些沾上瘟疫的人都被隔离开来,宫耀桐最近就是忙着治安的事情,毕竟死亡带来了恐惧,京城最近的治安越来越混乱,只有他亲自出马才能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