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上前,伸手来扶,却撞上安邦冰冷的眼神,不由缩了缩脖子。
“都下去领赏吧。”安邦说着,空出一手去推新房的门。
喜娘忙道了谢,脚底抹油,开溜了。
麽麽轻蹙眉头,上来道:“还是老奴来吧,如今这房里,你进去不合适。”
如今,里面有王妃了啊。
安邦一愣,继而,颓然放手,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主子今日为何喝这么多,他哪里会不知?又如何敢劝?
只是,他前些日子受的伤才好,喝这么多酒,会伤身的。
都是那个虞兮。
安邦,忍不住责怪起来。
新房里温暖如春,加了熏香,香烟寥寥绕绕从香鼎中溢出,沁人心肺。
皇甫钰只觉有些头重脚轻,胃里一阵翻滚,‘哇’地一声,俯身便吐了起来。
“殿下。”麽麽吃了一惊,男子沉重的身躯,她哪里扶得住。
一双白玉般的手伸了过来,同她一起,扶住了四皇子。
麽麽猛地抬眸,瞧见一身正红的女子,不是四皇子妃淳于嫣雪,又还能有谁?
“王妃,您怎么……。”麽麽大吃一惊,她本来是想说,这喜帕,新娘子是不能自己揭的。
不吉利。
只是,她的话未说完,便被她打断:“卜芥麽麽,扶四皇子上床,叫人进来收拾一下,打些清水来。”
卜芥麽麽看着挂在床沿边,流苏还微微颤动着的喜帕,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忙碌了一番,下人们退了出去,淳于嫣雪回身,目光落在了床榻之上的男子身上。
呵,想不到,她有一日竟也能成为皇子妃,而且,还是正妃。
将来,就是王妃了。
关于四皇子,她虽在闺中,却也听说了不少,风流成性,放荡不羁。
只是,那又如何?
无论,他有多少姬妾,她,才是那唯一的正妃。
将手中的帕子浸入水中,再拿出来,拧干,缓缓走上前去,轻轻伸过手去。
床上的男子却在这一刻,突然睁开双眸,直直地,看着她。
淳于嫣雪吃了一惊,琥珀色的眸子让他整张脸庞都生动起来,俊朗不凡,让她,忍不住有些痴了。
他狠狠蹬向她,伸手抓住她伸过去的皓腕,用力甩开,咬牙道:“收起你的花痴眼神,本皇子看了就想吐!”
淳于嫣雪有些惊慌地望着他,脑子浮现出贴身丫头出去偷窥他带回来的话。
大婚之日,他也敢在殿中胡闹,还这般理直气壮。
那一刻,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直直地回视他:“那四皇子看谁不花痴?又愿意给谁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