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生,眸底,染上浓烈的愤怒,大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用力,收紧了手指。
他压在她脖子上的伤处,痛得她眉头紧蹙,冷汗琳琳。
呵…不愿她自尽,要亲自动手么?
第三次了,这一次,他会真的杀了她,不再犹豫了吧?
轻轻闭上眼睛,下手吧。不要犹豫,不要,心软……
“一心求死?”他猛然松手,抓住她的肩胛,狠厉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恨意,“你想死,也得朕同意才行!”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耳边,传来他凌厉的低语:“你若敢死,朕一定,让诚王不得好死!”
呵,连死都不让么?
他要让她,生不如死,狠狠地报复她么?
呵,来吧,连死都不怕,她,害怕什么?
×
新皇登基,取国号新元。整个新年,在沉闷凄凉的国丧中过去了。
虞兮看着院子里含苞待放的桃花,呵,新元元年了。
当然,她被软禁在小院子里。这些消息,都是她想法,从宫女处打探而来。
包括,诚王,一直在天子殿偏殿之中,伤已基本痊愈。
听他无事,她,松了口气。
一连数月,他,再没出现过。
她仿若,被遗忘在这小院之中。
有时候,被遗忘,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入夜,有宫人来禀,说是御前高公公来了。
呵,他如今,该是新君跟前的第一红人了吧?
高公公进来,粗略行过礼,将放着宫装的托盘,放在桌上,声音平淡无波道:“圣上在桃园设宴,请虞兮公主前往。”
呵,赴宴么?
可是,她余生,只剩最后一件事,便是,等死。
“恐怕,要让圣上失望了,我,不会前往。”她声音清淡,态度,却强硬而坚决。
他既尊她为公主,她自然,也没有必要自贬为婢。
他抬眸,平静地看着她,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缓缓开口:“皇上已经大赦天下,尊生母姚贵妃为东太后,嫡母王皇后为西太后,赐诚王锦州,不日就要前往封地。”
心头,狠狠一震,她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说什么?
他说的,诚王,不日就要前往锦州,是真的么?
皇甫策,皇甫策他终于……
她忍不住站起身来,上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颤声求证:“他真的,肯饶了诚王么?”
高公公抬手拂开她,连退几步,点点头,声音平淡:“真的。老奴的这个建议,想必,合了公主的心意。”
他说,这是他的建议?
虞兮有些惊恐。
高公公却是镇定如初,缓声道:“你初来东元的时候,我便认出了你。这世上,决没有如此相像的两人,除非,是母女。”
心跳,漏掉了半拍。
怎么可能?
他竟然,见过她的母妃?
他看着她变了又变的脸色,顿了顿,接着道:“老实说,我真正开始注意到你,是先皇总是夸赞你,而皇上故意接近你,来试探诚王。皇上到底年轻,想得太过简单了,情之一字,最是让人,难以自禁……”
情么?
他是说,皇上,对她动情了么?
他,会对她动情么?
呵,那,不可能。
高公公在骗她。
“臣今日来,就是想给公主一个中肯的建议。”他仍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来,看着她,又开了口,“公主,最好好好地活着,别再想那些寻死觅活的事情,也别想着,逃出皇宫。好好侍奉圣上,直至,他厌倦。”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可以请皇上封诚王锦州封地,亦可以,请皇上,收回成命!”
她惊恐地看向他,竟然,还是拿诚王威胁她。
他对她的惊恐很是满意,面上,多了一丝笑意:“诚王本是东元长子,文武双全,深得先皇看重。可是,却因为公主退婚,变得颓废不堪,在那场秋猎中,出了意外。无论如何,终究是,公主欠了他的。”
“公主为他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深感佩服。公主总不至于,半途而废吧?今日桃园晚宴,皇上和诚王可都等着公主呢?公主,定然,不舍得辜负二人的盛情吧?”他转身,不冷不热丢下一句,“是否前往,公主,自有定夺。老奴,告退了。”
语毕,拉开门,出去了。
是的,她不能,半途而废。
伸手,拿起托盘中的宫装,朝门外高声喊道:“来人,更衣。”
*
看到她来,高公公没有丝毫的意外,直接,引她入席。
高位之上,皇甫钰龙袍加身,意气风发。
他身边的男子,一袭白袍,风度依旧,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她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看他神色自若,不由淡淡一笑。
他没事了,真好……
皇甫策怔住了,想不到,他竟然,会让她来。
看她颦颦婷婷而来,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的心里,酸涩不已。
她淡淡的笑容,落入眸中,忍不住,心下刺痛,这样美好的女子,却因他的算计,落得如今,进退两难。
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樽,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缓缓走来。
脚下的步子,有些飘忽,可她,却坚定的,一步步朝他走来,脸上,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
真美啊。
他果真,没有挑错衣服。
穿在她身上,和他想象中一样,高贵典雅,让人挪不开眼眸。
可是,她的眼睛……
转头,却见诚王一双眼,早已粘在了她的身上,两两相望,如胶似漆。
他忍不住咬牙,悔恨不已。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叫高公公送这宫装去,或者,他根本,就不应该叫她来。
他应该,将她关起来,不让,任何人,觊觎。
可是,母妃……
想到母妃,他心痛难抑,脸色,沉了下来,一脸阴霾。
起身,迎上前去,一把揽过她的腰,扣在怀中,抬头,目光凌厉地扫过皇甫策的脸,轻笑道:“兮儿,诚王不是外人,就不必行礼了。”
呵,盛宴?
专门为她和诚王而设。
多虚伪,直接叫鸿门宴,就行了。
他几乎是用拖的,拉她一同入席,不顾她的挣扎,紧紧,将她锁在身旁,在她耳边低语:“打扮得这么妖娆,给谁看?一听说要见诚王,就迫不及待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