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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鸡鸣寨下山攻打南阳刘家在章武县的庄园,收获的不单哟有银钱、粮草,还有人口。
庄园内的两百多名庄户及家属大部分选择了离开。
也有一些没有父母、子女牵挂的光棍汉子,愿意跟随王烈上山。
这些庄户在官府和豪强的欺压、侵占下,早就失去了自己赖以为生的土地,成为了仰人鼻息的佃农,甚至是农奴。
整天给刘氏做牛做马,一年到头却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求,而且自从刘英来后,更是猖狂无比,欺男霸女,甚至肆意草菅人命。
如王氏姐妹花,就是因为刘英以其父看病不利,耽误了他家第几个小妾病情的名义,强抢进庄园,而他们的老父亲被活活气死。
这些人对刘英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他早死。
王烈一来,不但杀了刘英,还分给他们粮食,他们自然心存感激。
后来,王烈在遣散庄户的时候,问他们谁愿意跟着他,庄户中无父无母的一些汉子就动了心思。
他们本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无产者,反正到哪里都是给人种地,这个山大王看起来对人还不错,索性把这条烂命交给他了。
当然,王烈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要,选的都是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庄稼汉,至于那种油滑拍马的却是一个不要。
因此,跟随王烈返回山寨的青壮并不多,王烈只从其中挑选出了三十四人,加上原来的两百一十六名兵卒,整个鸡鸣寨正好有了两百五十名可用之兵。
依然是按照晋军的序列,除了原来的苏良的特别小队五十六人,又选出三十四人,共一百人交给苏良统领。
其余一百五十人正是一队人马,全部打乱重新分伙,采取三个老兵带两个新兵的组合,又从老兵、尤其是这次行动中表现优秀的,选出了数人做多出的什长和伍长。
而根据冉瞻的建议,王烈同时决定给自己这些部下暂时在内部统一一个名称,以区别于晋军和胡人。
胡大海率先表示:既然是鸡鸣山鸡鸣寨,那就该叫鸡鸣军,或者干脆叫雄鸡军。
这憨货迅速被众人打晕,扔在一边;鸡鸣军,扯出这样的大旗会被人笑死的。
作为提议发起者的冉瞻,则表示:“可以叫乞活军,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流民和乞活军旧部来投。”
最后,王烈发挥一言堂的独裁特点:“什么乞活军,乱世之中难道我们只能乞求别人的施舍而活命么?而且乞活军名声在外,我等小小山寨,叫这样的名号,岂不是吸引他人前来讨伐?暂且就叫狂澜军吧,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於既倒,以示我等匡扶汉家江山的志向,诸位以为如何。”(韩愈《进学解》: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於既倒;嗯,王烈无耻的盗用下)
众人细想,皆点头称善。
收编完队伍,就是清点具体的收获。
这一清点收获,王烈不禁感叹,这大户大户,却是大不相同。
前三个大户加在一起不过十万钱,而着一个背靠刘氏的大户的收获超出了王烈的预计,还是有关系的大户更有抢头啊。
除了最开始在庄园的谷仓里发现的近三万石粮草以及内院密室里发现的近百万铜钱外,王烈他们还缴获了七匹马,而且都是幽州军内的上好军马,马上还烙着幽州军的标志,估计是刘佑利用职权从军中贪墨来的。
此外,还有二十多头肥猪,八十多只鸭子,六十多只下蛋鸡,以及其他带毛不带毛的小型家畜三十余只;最另王烈高兴的是,其中竟然有十三头上好的耕牛,和七头小牛犊。
这个年代,其余家畜还好说,就算是上好的战马,只要你有钱,在北地一样能和胡人交易买卖到。
但耕牛却是有钱都难买的东西,一般农户家庭根本没有耕牛,往往一个村庄才能有那么一头,而且还要再官府备案,就算生老病死,都要上报官府,更是严禁随意买卖斩杀。
而牛肉,普通百姓更是只有在祭祀、庆典这样的场合才可能吃上,平日里想吃,也贵的要死。
之前,鸡鸣寨开荒种地,虽然大家一起努力,但所有开荒的环节几乎全靠人力。
王烈虽有黑龙和红裳两匹骏马,也慷慨的奉献出来耕犁了几次地,但用如此骏马当拉犁的开荒马。
尤其是在半山之上,就连那些百姓看了都连呼不值当,当然也对王烈体恤他们更感激几分。
战马也根本没有耕牛耐劳,就算黑龙也支持不了多少垄地。而人力开荒,就算苏良和胡大海还有冉瞻这样的猛汉一起上阵,也比不过三头耕牛出活多。
这等崎岖不平的山区垦荒,还是需要耕牛的助力。
如今,一下子有了十三头耕牛,七头小牛犊,极大的解决了寨内人手不足的问题,不但可以加大开荒面积,更能让更多的人手节约出来修建山寨防御和参加军事训练。
最让王烈惊喜的是,随自己上山的还有一个庄园里的铁匠。这铁匠名叫周兴,世代的匠户出身,本来是在县城内居住,因为得罪了官府,被刘佑强行要来,给刘家庄园修理打造各种农器具。
这次索性和王烈一起来到了山寨,如此,王烈就可以直接购买矿石,让铁匠为山寨打造枪头、农具,避免了暴露自己的危险。
而且王烈对这铁匠周兴许诺,只要他跟着自己,不但给他娶个老婆,还每月给他一千钱的赏银。
重赏之下,必有所报。周兴立刻发誓扎根山寨,为鸡鸣山大业加油处理,开始了自己的山寨打铁生涯。
如此,山寨内马嘶牛叫,鸡飞鸭跳,大兴土木,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山寨日新月异,众人都忙碌不堪。
苏良忙于甄别新加入的百姓和流民,这是一件看似简单却极其重要的事情,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克的,王烈可不想自己的队伍中混进奸细。
之所以让苏良负责这项工作,王烈却是有自己的算盘。
胡大海那憨货虽然外粗内细,但相貌可怖,不等询问,就会吓走很多新人;冉瞻看人很准,但却没有耐心做这样的工作;白文却一看就很精明,如果真有别有用心的人,一看他就会心生警惕。
也只有苏良,相貌年少,而且十分木讷憨厚,很多人对上他说起话来就会肆无忌惮,却在不知不觉中就暴露出真实面目,就此甄别出很多心怀叵测或者本质凶恶的家伙。
胡大海负责带领居民在四周山头垦荒,瞻则忙着训练兵卒、加固山寨防御,为山寨的稳定发展提供保障。
白文被王烈派往征北城给段末坯报信,尚未回转。
幸而寨内的各项工作也逐渐步入正轨,王烈没事索性开始勤练武功,毕竟这个时代自保之力比什么都重要。
练武自然就会在不经意间造成损伤,就算没有损伤,锻炼下来也会腰酸背疼,而且这些日子来,王烈觉得分外疲倦,总有一种想要倒下来休息的感觉。
王烈前世自然不曾习武,但身为宅男军迷,自然也了解穷文富武这一说法,练武一方面要求的固然是天赋,另一方面却也拼的是财力。
而这财力主要就消耗在对身体的保健、保养上,来到异世后的王烈,前十六年在山区生活,虽然吃住粗糙、谈不上什么保养,但有父亲王抗打猎获得的各类肉食,以及山中采集草药的调养,却也将身子筋骨打磨的极其精壮。
每一块骨头、每一条筋肉,都蕴含着十足的能量。
而自从进入幽州后,王烈反而因为吃喝不佳,下降了不少,这些日子为山寨发展操劳,又勤学武功,因此王烈深知自己这疲倦的原因,肯定是消耗过度,需要调养。
山寨上如今肉食不愁,吃喝上应该不缺营养,所缺的就是药物的配合了。
当日有王抗在,他亲自配药为王烈调养,王烈也曾像父亲学过几幅方子,一来没有时间,二来并不熟悉,所以也就一直没用上。
现在不一样了,山上有了现成的大夫,王烈索性找到王氏姐妹花,让他们按照自父亲留下的方子,给自己配点活血化瘀,减轻肌肉损伤的草药。
紫萍的态度很温和,却并不热情,除了在被王烈救下,出现过惶恐惊吓之外,一直表现出一个女子少有的坚韧。
这个时代的妇女,虽然还不曾如程朱理学毒害后那般麻木压抑,但总体上还是比较拘谨,一般小户人家的孩子更是如此。
能如王紫萍这般坚强、大方的实在是少见,而且面对王烈这个一寨之主也是不卑不亢。
不过王烈通过观察,知道这女子天生就是外冷内热的性格。
当面对那些病人的时候,她的态度更是温柔无比,几天下来,就已经博得了山寨上下的喜欢。
尤其是胡大海那憨货,明明身体强健如牛,还经常往两姐妹那里跑,要求号脉开药,居心明显不良。
王烈自然不会让这种牛嚼牡丹的事情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叫胡大海赶快去建设山寨,让胡大海直喊王烈要为他未来的幸福负责。
胡大海嘟囔着离开不提,姐姐紫萍一听王烈的要求,却说她们姐妹和父亲学过针灸,如果先行针灸,再外敷内用草药,效果比单纯的吃药更好。
王烈听紫萍说会针灸,有了兴趣,要求在这一日的训练后,即刻尝试下传说中的针灸秘术。
黄昏时候,王烈锻炼完毕,来到内堂,王氏姐妹早已经等在那里。
余晖中,姐妹两人的小脸明媚动人,王烈看了心头一动,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王烈前世今生,都很喜欢这样纯洁娇美的萝莉,但宅男在感情上就是这般,想是一回事情,真要去做,却大都畏首畏尾。
按照王氏姐妹的吩咐,王烈直接趴在了床榻之上,浑身肌肉僵硬。
见王烈一副紧张的模样,姐姐紫萍展颜一笑:“王首领,请褪去上衣。”
王烈一听,脸色更红:“还要月兑衣服?”
紫萍正色道:“若是我爹爹在,不用月兑衣服也能找准穴位,可是现在我还不行。”
一旁的紫苏却是掩嘴轻笑:“王大哥这样的英雄少年,也会害羞啊,快点月兑衣,姐姐才好为你治病。”
王烈脸色更红,月兑口道:“难道你不害羞么?”
话说出口,立刻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人家姐妹好心给自己针灸看病,自己这话到好像在指责人家不知羞耻。
果然,紫苏闻听此言,眼圈一红,小嘴嘟在了一起:“人家是好心,王大哥你……”
紫萍却依然神色如常:“王首领,医者父母心,心无杂念,羞从何来?”
王烈闻言,脸色一凝,起身冲王氏姐妹一拱手:“如此,是烈无礼了,还请紫萍先生为我针灸。”
说完,月兑去上衣,露出了脊背。
王氏姐妹顿时捂住了小嘴。
那是怎样的一面脊背啊——
落日的余晖从窗框漫漫的斜射进屋子,照耀在王烈的脊背上,古铜色的皮肤上,伤痕纵横,不下数十道。
如果说那脊背是一曲悲壮的琴谱,那么上边的伤痕累累,就是素指之下,不断爆发出的金石之音,让人心弦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