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王烈将展示出自己越来越多的实力与势力,箭射秋蝉人向南,直指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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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元年的八月中旬,日头正高,秋老虎肆虐。因为天气炎热和战乱的原因,通往幽州渔阳郡的官道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偶尔有几支前往前线的缁车队伍经过,也是没精打采、缓行如牛。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除了大一点的县城里还有人外,四周的乡村早就慢慢荒废,加之天气干旱的原因,阡陌之上除了几从生命路顽强的杂草,却是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
此刻,鸡鸣寨后山半山一片特意平整出的,数百丈的空地上却是热火朝天,一干青壮正在苏良、冉瞻等人的指挥下,操练着队形。
王烈手舞大枪,突刺不停,面前硬木制作的靶子,瞬间被刺的四分五裂。
旁边的鸡鸣寨狂澜军的兵卒目不转睛的看着王烈演示,眼中闪出兴奋的光彩。
“看清了么,出枪一定要快、要准,手不能抖,就算对面是吃人的恶魔,你们也要毫不犹豫。你们要记住,你刺不死对面的敌人,那么死的就是你,还有你身后的父母亲人!明白么?!”
王烈大吼道。
“明白!”一干汉子挺着腰板,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每人按标准突刺五十下,命中最低的没晚饭吃。”
王烈说完,将大枪插在地上,走到一旁用青竹筒引来的山泉旁,拿过水瓢接了半瓢清水,咕咚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北地大旱,这鸡鸣山四周却颇有山泉,清澈甘洌,却是鸡鸣寨上下的生命源泉。
而且王烈特意在通往山泉的道路都设置了暗哨,有接近却答不出口令的人,当场格杀,以保证着山寨上下饮水的安全。
这边数百人操练长枪枪阵,空地另一侧的百余人,正和聚精会神练习骑射。
王烈走了过去,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人张弓搭箭,这些人多数都是有些射箭底子的,但其中真正有天赋的却实在不多。
不过,这骑弓手在鸡鸣寨可是最受欢迎的职业,至少其他长枪兵、盾牌兵和普通的弓箭手看着这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伙伴的时候,都是一脸艳羡。
不过王烈说了,想当骑弓手没问题:现学会射箭,再学会骑马,然后能保证在马背上命中三十步外的标靶,就算初步合格。
也因此这些兵卒,不管有弓箭没弓箭的,闲暇下来都会自觉来到后山练习。
这些人射的用心,但混在其中的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汉子却是一脸不耐烦,正是胡大喊那憨货。
一只秋蝉附在路边的大叶杨上鸣叫不停,“知了——知了——”的叫声叫人昏昏欲睡。
胡大海大手一抹额头,小眼睛望向头顶,这样看去,二十几米高的树木上,那只秋蝉只有芝麻一般大小:“他娘的,这畜生叫的如此心烦,谁上去把它抓下来。”
其他人一听,都面面相觑。
众人虽然都爬过树,可这北地的大叶杨,又高又直,树干光滑,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能耐能爬上二十多米的距离,这万一失手坠下,不死也要重伤。
胡大海叫了几句,见没人答应,一边嘟囔一边咒骂。
“这憨货,又要多事。”王烈无奈苦笑。
本来训练射箭,是没胡大汉一份的,这家伙力气不小,但对于射箭这种精巧活却绝对不在行。
莫说三十步外射中标靶,就是把标靶摆在他面前,他都未必能射中。
不过一旦拿起他那狼牙巨棒,却换了一个人一般,大棒抡起,指哪打哪。
王烈就劝胡大海:“海叔,你年纪不小了,这骑射功夫是要年轻的时候修习最好,而且你天生力大,用棒子打人不比弓箭慢,何必要凑这个热闹。做人,要发挥自己的长处。”
但胡大海这厮却偏爱凑热闹,尤其是王烈在哪里,他就跟在哪里,只要他不当值,没什么任务,就要粘在王烈身边。
用这货自己的话说:“王家小郎能文能武,搞不准就是个神仙下凡呢,你看,自从他来了山上,寨子里吃喝不愁;还有那个什么呼延莫,还号称石勒的十八条狗崽子呢,还不是被王家小郎一枪拍趴下了。我跟着王家小郎在一起,却是要沾粘他的仙气,将来也好有一番作为不是。”
这厮跟着他也就罢了,可偏生就不是射箭的料,练了半个月,硬弓到是叫他拉断了几张,可十米外的靶子他都能射偏出去。
但这憨货偏偏最爱面子,为了不被人耻笑,于是开始寻找各种借口,今天谁说话声音大了扰乱了他海爷训练心情,昨天埋怨谁不小心放了个屁让他失去了准头……
总之,只要四周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成为他训练不得力的借口。
这种时候,苏良听了会憨憨一笑,冉瞻听了会给这个家伙一个爆栗,白文会冷着脸念:“胡大海,扰乱军心,按律十军棍。”
王烈听了一般是直接踹上一脚:“你这厮,给我好好训练。”
于是,训练场上,胡大海被踹已经成为一景。
胡大海被踹了也不恼怒,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小郎君……主公……我其实很老实的。”
王烈气得又一脚踹出,这次胡大海学乖了,一个后跳躲开,那模样像极一头笨熊。
王烈无奈,对胡大海勾了勾手:“胡队主,你来,我不踹你……你嫌那秋蝉搅扰人心,我可以帮你解决它,但你从今天起不能再开口抱怨什么,否则我就不让你跟着我训练了。”
胡大海小眼珠一转,看了看那眼中只有芝麻大小的秋蝉,问王烈:“小郎君你要如何解决?”
王烈拍了拍手上的强弓:“当然是用这个。”
“虽然小郎君你很厉害,可也不要说大话,这么小的东西你能一箭射中?好,你若射中,我老胡今后在训练时绝对不再多嘴,若多嘴你赶我走。”
王烈笑了笑:“那你看好了。”
说完,王烈反手抽出一支箭,却并不着急射出,先是用手沾口水判别了一下风向,又将箭矢搭在弓弦上,左右校正了一下。
此刻,四周参加训练的狂澜军兵卒都盯着王烈,想看看自家的首领是如何表演箭射秋蝉的。
就连山路上正和苏良急急走来的一个汉子,也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王烈的动作。
日光正烈,四周虽有乔木遮挡,但仍然光耀人眼,王烈眯起了眼睛,手中弯弓拉开如满月,稳稳指向树上。
下一刻,王烈手指轻动,箭矢离弦而出,在秋日的艳阳下划出一道光芒,钉在了那高大的杨树之上,而那鸣叫不停的秋蝉也瞬间失了动静。
有那眼尖的兵卒已经看见,就在那锋矢的顶端,一片晶莹的蝉翼正慢慢飘落,转眼飘落在树下。
至于那秋蝉的身体,早已经被钉进了树木内。
“小郎君神箭!”众人齐声喝彩。
“王家小郎神箭!”一个声音在山路上遥遥赞道。
王烈抬头看去,咧开了嘴巴,却是熟人:“原来是谢大哥,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