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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自然不知道谢鲲这时候心中所思所想,而且王烈更不清楚谢鲲的这个女儿,原来就是当日和自己斗嘴赌马的豆蔻小娘,但看在谢鲲的面子上,却是尽心尽力。
王烈叫来费辰,当着谢鲲的面叮嘱费辰,让他注意在蓟城和平舒两地寻找境内的江左来人,无论是单身的旅者,还是大队人马的商队,都不能错过。
因为如果谢鲲的女儿是为谢鲲而来,应该知道自己的父亲要么是在蓟城要么是在平舒。
谢鲲感谢而去,期待王烈手下这个密探头子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可是几日下来,费辰那边都无消息传来,王烈叫费辰来问,费辰吞吞吐吐才道:“这些日子,包括最近一月从江左一带去的旅客、商队都已经查过,并去各个客栈查点了登记住宿的名录,但没有什么发现……再往前的记录却实在查不到,是属下无能,请主公恕罪。”
王烈听后也是奇怪,费辰的能力他是非常了解的,让他寻找一个人,挖地三尺都能找出,可今日却是毫无所得?
这反常的情况让王烈也大感奇怪,又命费辰扩大寻找的范围,扩大到幽州全境,尤其是从江左来这边的必经之路,都不能放过。
可几日下来,依旧是毫无所获。
王烈大失所望,甚至以为费辰忙于情报收集,不喜欢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是,现在人没找到,自己又夸下海口,说几日内就能找到,却是自觉没脸和谢鲲去说。
因此,一见到谢鲲愁眉苦脸的模样,王烈就觉得心有愧疚,索性每日白天都在平舒城外的军营练军,有意避开谢鲲,决定什么时候找到他的女儿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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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趁这个机会,王烈却是每日组织士兵进行训练,同时开始在平舒城正式开府,再次招贤纳士,并选拔优秀士兵进入北宫纯领导的西凉甲卫的士兵,为未来的重甲步军和骑军做最后的基础准备。
这期间,王烈并没有开展募兵,因为如今幽州算上王烈可以控制的鲜卑骑军,已经有十万人马,这对于一州来说已经是极限,若不是王烈广开财源,光是财政支出就会成为幽州最大的负担。
而且,王烈一直坚信在军队达到一定数量后,兵源的质量在精不在多。
而这个“精”字,需要的是对士兵科学、系统、长期的训练,也需要良好的装备与器械,以及充足的军饷及粮草供应。
只有这些都得到保证,才能有一支百战强军。
而无疑,保持现在的军队数量,暂不扩军,从军队内部挖潜力、提素质,才是强军的王道。
王烈之所以现在就开始着手落实这些,就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谢艾的建议的体现。
如果真要按照谢艾的疯狂计划行事,那么就必须要提前做好一切准备,这其中就包括军队的进一步建设、训练,尤其是负责攻坚的重甲步军的训练。
以及为士兵提供更好保护的铠甲和武器的锻造,并为他们提供良好的待遇,保持高昂的士气。
而狂澜军军械工场的负责人,铁匠周兴也带着数百名工匠,日夜不停,按照王烈的要求,利用水车驱动的冲压机、鼓风机、新式高炉,锻造出了一件件一体冲压成型的简单明光铠、一把把锋利的三尖两刃陌刀,作为未来这些重甲步军和骑军的装备。
有了这些质量上乘的铠甲和陌刀,武装上训练有素的重甲步军,王烈相信到时候和石勒一旦正式开战,这一支神兵天降的重甲步军,将对整个战局起到绝对性的扭转作用。
攻坚的步军有了初步的建设,对抗石勒的骑军王烈也要进一步建设。
其实,不仅仅是为对抗石勒,现在几乎所有胡虏势力的军队都以骑军为主。
而且都是骁勇善战的马背民族。
与其他大晋军队的保守思想不同,王烈一直认为对抗骑军的最佳兵种不是重甲步军,更不是什么步弓手,而是比之更优秀的骑兵。
重甲步军防御性在强,但机动性却始终是一个最大的缺点,只要对方的骑兵有耐心,完全可以活活耗死几倍于自己数量的重甲步军。
毕竟,没有人可以一直顶着重甲一直奔跑、站立,而对方却可以慢慢遛马,换骑而乘,甚至数日不歇。
至于步弓手,弓箭虽利,但就算最好的箭阵、最优秀的弓箭手,面对全速散开冲锋的骑兵,顶多能射出三轮羽箭,而一万人的弓箭手射出的一轮羽箭,十能中一,能杀伤千人已经是不错的战绩。
三轮过后,对方就算损失五千人,那么剩余的五千骑兵冲进一万步弓手的队列中,等待步弓手的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所以,在王烈看来,一队武装到牙齿,经过良好训练的骑兵,才是对抗敌人骑兵的最佳选择。
而骑兵的根本就是战马,战马是骑兵飞翔的双翼,是骑兵纵横天下的根基。
那些胡人的骑兵之所以能胜过大晋的骑军,一方面固然是他们从小就善于骑射,但更根本的原因是他们拥有良驹,而且多是一人双骑。
这样无论是奔袭、行军,还是冲阵、骚扰,都能完胜需要外购马匹,一人单骑的大晋骑兵。
因此,在王烈的谋划里,未来的狂澜军骑兵,至少要一人三骑,而且都是北地良驹,至少在机动性和持久作战方面要胜过胡人的骑兵。
而就算这一年不与石勒决战,狂澜军也一定要拥有自己的军马场,因为这将是为狂澜军骑军提供源源不竭动力的源泉所在。
其实,从长安城回来的路上,王烈就一直在思考建设马场的问题,自己有黑龙和红裳,原来的幽州鲜卑骑军也都是北地良驹,表面上看战马并不去缺乏,但狂澜军却至今没有做到每一个骑兵都双骑前行。
而且幽州的段部鲜卑和宇文鲜卑等地,虽为草原边缘,但并不是良马产地,战马还是多依靠从代部草原引进。
拓跋郁律虽是王烈兄弟,这次王烈及冠,更是送了王烈三万匹良驹,但毕竟拓跋郁律也要靠出卖这些战马换取银钱,王烈也不好意思伸手白拿。
而且,拓跋郁律每年还要向自己的伯父拓跋猗卢上供好马数万,日子过的也十分紧吧。
只是这小子死要面子,当着王烈面,只说自己发展的如何好,却决口不提这些。
但王烈就算猜也能猜到,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卫雄这个曾经代部鲜卑辅相提供的情报呢。
因此王烈并不好意思一直伸手从拓跋郁律哪里占取便宜,还是拥有自己的马场基地,才能完全让狂澜军独立自强。
而王烈自回到幽州后,就开始派人考察选建军马场的位置。
最后终于决定在平舒城附一处平原,筹建狂澜军自己的军马场。
这处平原三面皆为高矮不同的丘陵,只有一面出口可直达平舒城,只要在出口处修建防御,就极其适合防御。
而且山谷平原内更有一片数万米的湖泊,四周水草丰美,无论旱涝都不会遭灾,却是极适合养马。
马场的基础自然是拓跋郁律赠送的这三万匹幼龄马驹,还有幽州军原有的十几万匹军马中选出的两万种马,这五万匹战马就将是狂澜军马场未来的希望。
在那次与谢艾等人商讨计划之前,马场就已经开工建设一月有余,其后又过了十几日,马场的主体工程就接近完工。
随即,王烈命人将战马迁入,又在附近丘陵上及入口处建造了三座兵营,并将附近土地全部征为军用,以确保军马场安全。
同时,命令胡大海、冉瞻和北宫纯三人,亲自负责马场工程的收尾工作,以及兵营的建设,并下令工程彻底结束前,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回县城。
其实,王烈这个命令就是下给胡大海和冉瞻两人的,这两个家伙是有名的违反军纪的大王,为此没少为此挨白文的军棍。
安排好这些,王烈才有心思继续处理幽州的大小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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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这边为狂澜军的各项基础建设忙碌不堪,谢鲲也为自己女儿的事情依旧焦虑。
而身处马场负责监督施工的胡大海却是逍遥自得,这厮每日虽然都要到工地上视察,可身为主将的他,也的确不需要亲自干些什么。
虽然狂澜军上下,在王烈的影响下,所有军官每月都硬性规定必须与士兵劳作五日以上,但这些劳动量对一身力气的胡大海来说却不过是小菜一碟。
这马场附近可以说是山清水秀,又恰逢深秋时节,却是漫山遍野的红叶,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一面如镜的湖泊在马场正中,整个马场环绕湖泊而建,却是如诗如画的美景。
然而这美景对于胡大汉这憨货来说却太过单调,每天面对一样的天空和树木,不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却是淡的闲出鸟来。
偶尔上附近山头想要猎些动物打打牙祭,但奈何胡大海和冉瞻都射术不精,求到一起在工地上监督施工的孙安,孙安却是坚决不肯违反军纪擅自外出。
这一日,胡大海实在闲极无聊,却是寻到冉瞻和北宫纯、孙安以及韩云等人,以给北宫纯接风洗尘的名义,约他们一起返回平舒城吃酒。
孙安开始自是不同意,并劝胡大海再忍耐几日,否则若为这件事被王烈责罚,总是不好。
但胡大海馋虫上来哪里肯听,奈何孙安嘴死硬,胡大海这厮和冉瞻商量后,竟然装作旧疾突发,一副肠胃疼的死去活来的模样。
孙安无奈,这才亲自护送他回平舒看病,走道半路,冉瞻带着北宫纯和韩云等人出现,哈哈大笑,孙安这才知道上当,但此时距离平舒城已经只有几里路,而且今日怎么说也算是违纪出营了。
无奈,孙安只能暗叹遇人不淑,这几个家伙却都是爱闹的性格,就算北宫纯那般稳重性格,都快被胡大海他们带坏了。
不过显然北宫纯还是很享受狂澜军中这种上下一心,毫无间隙的兄弟氛围。
这些日子,北宫纯却和胡大海、冉瞻、孙安和韩云等人都相处的极其愉快,双方都是粗豪的性格,却是一见如故。
尤其是胡大海,是个自来熟、又爱显摆的性格,一看北宫纯就连称兄弟,并赞扬他当年与敌人对战时的光辉战绩。
前边这话说的还好,但随后就开始吹嘘自己如何天生神力,若是当年自己在北宫纯的凉州军中,定能杀得敌人十万大军闻风丧胆。
北宫纯战场上对敌脾气火爆,平日里其实是个憨厚性子,听胡大海这般吹嘘,却也不以为意。
孙安和冉瞻却是全当笑话来听。
韩云却是一肚子蔫坏,见胡大海吹的不像样,他又是那种喜欢看热闹的性格,却道:“胡校尉(平舒一战后,众人都获得朝廷封赏,官升一级,胡大海也由都尉升职为校尉),你既然这般厉害,却与北宫将军比试下,你若能胜过北宫将军,我们以后就推你为万人敌,还免费请你吃一年的火龙烧;你若是比不过,就请我们吃三次火龙烧即可,如何?”
胡大海一听,牛眼一瞪:“怎么,老云,你还瞧不起我是不?”
韩云虽是幢主,比这胡大海低上数级,但却并不怕他,反而不屑道:“你若只动嘴,我自然是看不起你。”
胡大海气得咆哮一声:“那好,老胡我今天非要证明下自己。”
说完对北宫纯道:“今日我等入了平舒城,就比谁酒喝得多,哪个不行,哪个就认输。”
韩云一听,讥讽道:“原来是比酒囊饭袋,那这里没人能比过你。”
众人大笑,北宫纯却道:“胡校尉,若西凉甲卫成军,欢迎你来给我做副将,你意如何?”
胡大海犹豫了下道:“若是没有危险,去也可以。”
孙安忍不住道:“海叔,你怎么还能怕死。”
胡大海扭捏道:“还不曾拉过马婶的小手,死了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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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胡大海等人已经纵马出现在平舒城内。
如今的平舒城,已经是北地新的经济商贸中转地之一,每日来往客商不断;而且因为王烈常年在这里处理政务的原因,这里也日益有取代蓟城,成为幽州政治中心的可能。
胡大海他们这次进城自然不是去拜见王烈,而是要持久,所以却是直奔费过的酒楼“是楼居”。
其时,费过的“是楼居”早已经是平舒,乃至整个北地最有名气的酒楼。
因为王烈严格控制最纯的火龙烧的出产,要求费过只能在是楼居和其分店买卖,因此很多人为了一品这绝世佳酿的美味,甚至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畅饮。
如今,是楼居已经变成了一片占地数里,中心一座三层高楼的大型酒楼。
即便这样,每日几乎都是宾客满堂。
而费过早已经不用亲自下堂伺候宾客,却是按照王烈的意思,新聘请了数百个貌美的小娘伺候客人,并不固定的进行歌舞表演,美其名曰眼球经济,却是吸引的更多宾客来吃酒。
胡大海等人进了是楼居,早就有几个小娘迎了上来,胡大海和冉瞻是常客,又是狂澜军里的风云人物,这些小娘自是认得,却是笑靥如花。
不过胡大海和冉瞻再张狂,却也知道王烈最反感手下军士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否则,白文那边的军棍可是一定会打到他们的上。
而在狂澜军中,提起王烈,上至军官,下至士兵可能更多的是敬佩与服从。
但若提到白文,却是深深的畏惧与避让,宁惹阎王,不惹白文是胡大海这样的憨货都知晓的事情。
所以,胡大海他们只是与小娘调笑几句,却自去大厅的角落坐下,不再多言。
酒馆里的那些酒客也是见怪不怪,这两个黑大个几乎每月都要来吃一次酒,而且自这里虽然这里是狂澜军的产业,可他们也一样要付账。
这是是让这些百姓分外信服的原因。
而在还没进是楼居前,胡大海就对冉瞻等人道:“今日吃酒,一旦喝多,就说是为北宫将军接风洗尘,哪个说破,将来老胡我再不带他来吃酒。”
孙安却还记得自己是被两人哄骗来的,却是故意气道:“本来就是为北宫将军接风,何须说谎,难道海叔是怕被打板子不成?”
胡大海闻言,一瞪眼:“孙猴子,请你吃个酒却如此推三阻四,难道你不想给我老胡面子么?”
孙安气结,无奈道:“狂澜军中,不给白校尉面子,也要给海叔你面子啊。”
胡大海闻言,一哆嗦,忙四处看去,然后道:“孙猴子,你这是害我不成,这话叫白文那小子听去,日后会给我小鞋穿的。”
冉瞻却忙劝道:“孙军主何须说这些,海叔只要今日酒钱你来付,我们就全依你。”
胡大海气道:“大家一起吃酒,凭什么要我一个人付钱?当然,今日我们也的确是给北宫将军接风,所以北宫将军今日却不用出钱,但冉瞻你小子身为我的晚辈,又是宴请长辈吃酒,你凭什么不出钱?”
冉瞻一听,大怒:“哪个是你晚辈,你这黑厮不过比我大了点,但却为老不尊,我才不认你做我长辈呢”
胡大海听了也不生气:“刚刚你还一口一个海叔叫的欢,怎么一听说要你请客就变得如此模样,你还是男人不?”
冉瞻被激的红了脸,有些结巴道:“不是我不肯请你们吃酒,但我一月的军饷就那么多,上次吃酒就是我付的钱么?上上次却是人家孙幢主付的钱,最上次是你直接从韩队主口袋里拿了银子付账,海叔,你自己说说,你究竟哪次真的为我们付过帐?”
那边韩云一听,拍了拍脑袋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上次喝酒后,回去少了十几贯银钱,原来却是胡校尉你拿走了,你身为主官,怎么可以做这种偷鸡模狗的事情?北宫将军,请为我做主啊”
胡大海闻言,老脸一红,却一耿脖子道:“这吃一顿酒就要数十贯,老胡我军饷也不多,还要攒钱娶老婆。”
冉瞻却不屑道:“去、去、去,总说娶老婆,怕现在你连马婶子的手还模到,上次阿虎都跟我说了,马婶子说你若再敢去她家,就打断你的腿出来。”
北宫纯见几人争执不休,却是一脸尴尬,无奈道:“这顿酒还是我请吧?”
几人却异口同声道:“不行”
然后一指胡大海:“必须这黑心黑脸皮,偷人钱吃酒的黑厮请”
胡大海老脸更红,红中带黑,黑中泛红,片刻道:“那今**们却是非要我出钱了?”
众人齐声道:“怎么也该轮到你请了”
胡大海无奈:“那好,我请,费老板,你且过来,今日可能打折优惠许多?”
费过早在一旁候着,看戏看得正来劲,一听这话,搓着油腻肥胖的手指走过来道:“诶呀,胡校尉,本店本小利薄,最近并无打折,请您免开尊口。”
胡大海闻言,怒道:“费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胡怎么也是跟你酿过酒的,你这酒本钱多少我还不知道么?你就说你打折不打折,今**要不给我优惠,小心我明天在你这店门口一站,来一个客人我吼回去一个?”
费过一听,苦笑道:“若您不怕白校尉亲自来寻你回去吃军棍,您愿意站多久都成,但今日吃酒却绝对不能打折。”
胡大海一听,怒曰:“怎么就不能打,费过,你莫拿那白文吓唬我,我老胡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岂能被你唬住……”
胡大海正发飙间,只听得旁边一人轻笑道:“怎么这幽州军中许多惫懒的无赖,好吃懒做,却还要顾及虚名。开始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却果然如此。
你这黑大个,吃不起酒还要强迫人家老板打折,难道老板不打折你还要拆了这家酒店不成?不过,我也听说这是楼居也是你们幽州军的买卖,这酒也的确卖的死贵,怎么连自家人也要当肥羊宰么?还是那王烈想发财想疯了……如此看来,你们这些人却都是毫无诚信的无赖”
这人的话音一落,满座皆惊,这可是在幽州,是王烈的地盘,还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讥讽王烈和他的手下?
胡大海等人抬眼望去,却是个相貌清秀的少年郎,正端着酒杯不屑的看着众人。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