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有“一代美妃”之称的晋妃昨晚莫名的突然逝世,只留下一个才刚满三周岁的小皇子言策。皇上对晋妃的突然去逝伤心欲绝,在众多嫔妃中皇上最疼爱的就是晋妃。晋妃十六岁进宫,由于美貌歌伎出众,深受皇帝的宠爱。晋妃为人和善谦和,跟人交往也比较的随和,但是却得不到皇太后的垂青。晋妃虽不是皇后,但是由于深受皇上的爱戴,故在后宫中也有着一席之地,尤其在生下了三皇子言策后,这地位是与日俱增,皇上对她更是百般呵护宠爱有加,这让后宫之主的皇后也不得不礼让她三分。可就在这让人羡慕晋妃的生活时,这晋妃竟然在昨晚突然逝世了,这事情来得突然、来得蹊跷,事先根本无任何征兆。皇上一时接受不了,便一连数日休朝静养于悲伤之痛。
皇上寝宫内,太监宫女们都站在皇帝的龙床前,大家秉着气低着头,不敢看也不敢说。
“啪——”一只陶金的药碗从皇上的床头中丢了出来,太监宫女们吓得连忙下跪。只见皇上大骂道:“这么苦的药,朕不喝!我要晋妃,我要晋妃!快,给朕传来刑部尚书李季,快!”
李季大人听到宣召,那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一走到皇上面前便立马跪在床前给皇帝请安,皇上不等他行礼完便着急的问:“晋妃的死有眉目了吗?”
李季大人道:“启禀皇上,晋妃娘娘属于突发病状而死,并无其他疑点可寻。”
皇上叹道:“可是朕见爱妃身体健朗,哪像有什么病的人,你到底查清楚没有,若是事实不是这样,朕就让你脑袋搬家!”
李季大人一听,人都抖索了,道:“臣句句属实,晋妃娘娘是突发猝死,这是太医院的太医们所诊断的结果,千真万确。请皇上明察。”
皇上伸出手在帘帐外挥了挥手,轻声而低沉道:“通通给朕下去。”
李季大人做了跪拜礼,道:“请皇上为江山社稷保住龙体。臣告退。”说完与众太监宫女们一同出了皇上的寝宫。
路上,宫女们小声的议论着,甲宫女道:“这晋妃死得好奇怪,怎么突然就没了。”乙宫女道:“就是,不过刚才你们不是听李大人说了,说晋妃娘娘是突发性猝死的。”
“不错,就是猝死的!”突然在宫女身后传来了德妃娘娘的声音。宫女吓得连忙转身跪在地上给德妃娘娘请安,同声道:“参见德妃娘娘,娘娘吉祥”。
这德妃娘娘是晋妃娘娘生前的好姐妹,德妃是姐姐,因为进宫比晋妃早,所以晋妃娘娘就尊称她为姐姐。在晋妃入宫前,德妃很是受宠,那时晋妃只是后宫佳丽三千中的一个小小才人。只因当时德妃在宫中寂寞想念家人,刚好这晋妃正好与这德妃是老乡,故德妃只要有空就叫晋妃来陪陪她,而那时皇帝去德妃娘娘寝宫时,恰巧看到了晋妃,顿时被晋妃娘娘所吸引,从此这皇上就开始迷恋于晋妃娘娘一人,同时也就冷落了德妃娘娘。
但是德妃娘娘与皇太后的关系可比晋妃娘娘的好。这时间段估计又是德妃娘娘要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
德妃面无表情道:“后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在背后说三道四,你们几个奴才若不是平日里看你们伺候皇上有功,不然本宫非叫人打你们几大把以示后宫的规矩。”
宫女们同声惊恐道:“德妃娘娘恕罪!”
德妃瞟了一眼他们,管自己走去。看到李季李大人正走在前面,就在其后面叫住。李大人回头看,原来德妃,连忙小跑过去请安:“微臣参见德妃娘娘,恕不知娘娘在微臣身后,未能及时请安,请娘娘恕罪!”
德妃用手遮嘴笑了笑,道:“李大人可是我朝的功臣,本宫哪里可以治你的罪。要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好都还来不及呢?嘿嘿”说完示意了旁的宫女,只见身旁的宫女拿出一个锦盒,递到李大人面前,李大人惊讶的看了看德妃娘娘,道:“这……”。
德妃笑道:“没什么,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本宫是稀罕李大人是个忠诚,肯在皇上面前说实话,也算是替我的好妹妹还了公道”说着说着用丝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继续道:“省的那些涂抹不轨的人瞎猜测妹妹之死。如今李大人已经在皇上面前证实晋妃娘娘确实是突发猝死,而并非是死于非命。这样到是制止了这漫无边际的谣言,好让我妹妹也能够入土为安。”
李大人见德妃娘娘擦拭着泪水,道:“请娘娘保住凤体,晋妃娘娘的仙逝举国同哀,微臣只是办了分内之事,无任何功劳可言。”
德妃道:“李大人,我只是谢谢你还了我妹妹的清白安静而已,并无其他意思。倘若李大人不是本宫的功臣,那还会有谁呢?”
李大人道:“若一定要说这谁是娘娘的功臣,我想……非娘娘的舅舅,陈太医才是!是他给晋妃娘娘验得尸,是他告诉微臣最后的结论。微臣是外行人,不懂什么医术,更无权干涉太医们的结论。德妃娘娘应该去感谢陈太医才是,恕微臣公务在身,先行告退。”说完,李大人便转身离去。
德妃面无表情,眼睛直直的看着李大人离去。宫女在耳旁轻声道:“娘娘,这李大人真是太不识抬举了。”德妃娘娘不予理会宫女的话,管自己边走边道:“走,本宫现在要去给皇太后请安了。”
到了太后娘娘的寝宫处,里面一个小宫女鼠头鼠脑的偷偷跑了出来,跑到德妃娘娘跟前,轻声的请了个安,德妃对这小宫女这么没礼仪的行为是一点一不生气。只见这小宫女在德妃娘娘耳边轻声道:“今日太后心情欠安,为了晋妃娘娘的事情,皇上跟太后正在闹变扭呢……”接着这说话越来越轻,轻到只有德妃娘娘的耳朵才可以听得到。
小宫女说完后又连忙偷偷地跑了进去伺候。德妃娘娘过了会也走了进去。看见太后正坐在正堂上,双眉紧皱一脸的不开心。德妃娘娘轻声的走过去,柔声道:“儿媳给皇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太后抬起头,看到德妃娘娘来了,便伸出一只带满金银珠宝的玉手,示意让德妃过去。德妃娘娘迈着婀娜的步伐走到了太后的跟前,太后又示意让她坐在旁边的侧席上。太后虽年迈六十有余,但看去却如同四十多岁的贵妇,足可见其保养得相当好。太后道:“皇上的众多嫔妃中,哀家看来除了当今皇后就要算德妃最贤良淑德,每日都不劳心苦的来看哀家这个孤家寡人,唉!到是那个亲生儿子眼里只有那个妖妃!”德妃连忙安慰道:“太后,一定要为子民们保重凤体!”
太后叹了口气道:“唉,好在这个妖妃现在已经过世,不然真不知要祸国殃民到何时!”
于是这德妃就一直陪到皇太后睡午觉为止才安静的离去,离去时还吩咐手下的奴才们要小心伺候好皇太后。
德妃住在“淑祥殿”。
德妃坐在松软柔和的纯白色狐狸毛毯的坐垫上,口中嚼着西域供奉的新鲜名贵水果,这水果可是一般妃子都吃不到的,后宫中只有皇太后、皇后、梁妃、花贵人和德妃五人外,其余人只有眼馋的份。
过了午休时段后德妃的宫女彩儿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德妃正半躺在龙凤靠椅上闭目养神,彩儿好像要禀报什么事情,但随即又不敢说话,连气息都变得轻微起来。
“找本宫什么事?”
这时德妃突然开口说话,彩儿抬头看德妃依旧还是闭着眼睛的,原以为她睡着了,原来早就察觉自己进来了,连忙道:“启禀娘娘,奴婢从小春子那里打听到,娣佳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德妃听了突然睁开了黑而圆的眸子,端坐起来道:“什么,娣佳人?就是那个长得一副寒酸相的娣佳人?”
彩儿回答是。
德妃回想了下,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皇上何时去过她那里?”
彩儿答道:“娘娘是不是忘了,前段日子您和其他几位娘娘都陪皇太后去泰山为百姓祈福去了,就是那时候皇上和这娣佳人在一起了。”
德妃挑了挑修长的柳叶眉道:“哦?有这样的事情。哼,那本宫岂不是要恭喜皇上又要喜得皇子。那娣佳人现在身体可好?”
彩儿答道:“回娘娘的话,娣佳人现在可是金贵,什么山珍海味到了她嘴里都变得没滋没味了,比娘娘您当初怀三皇子时还要金贵。而且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大,感觉都不把其他主子放在眼里。”
德妃用手轻轻地掸了掸衣襟,道:“你们几个奴才怎么可以这么说这娣佳人呢,人家是头次有身孕,反应大些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为皇上添子嗣真是功不可没。既然她身体欠佳,我这做姐姐的理应去看看她才是。摆驾。”
过了顷刻,德妃在一行人的搀扶下到了娣佳人的就寝处门口,按照宫廷的规矩这娣佳人的等级比这德妃要小好几个级别,更加理应出来跪拜接见。可是太监在门口故意扯大了嗓门禀报,里面依旧不见要出来迎见的姿态。德妃身边的彩儿气愤道:“娘娘,这娣佳人也太目中无人了!”
德妃微笑道:“哪里,这娣佳人是有身孕不方便出来行礼罢了”边说边走了进去。看到一老宫女正在求娣佳人:“佳人,您快出去接见德妃娘娘吧。”只听娣佳人不服气道:“凭什么,就凭她比我早生了皇子,哼,有什么了不起,我现在也有了皇子,她能拿我怎么办!”
老宫女回头一看,看见德妃娘娘和几个宫女们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只见德妃身边几个宫女都面露不悦,想必听见了刚才娣佳人的话,老宫女诺诺的看了眼德妃娘娘,见德妃面色坦然,也看不出这心里是什么想法。连忙小跑过去跪在德妃面前道:“德妃娘娘驾到,奴婢没能及时接见实在是罪该万死。”
德妃都没正眼瞧一眼跪在地上求饶的老宫女,只见其绕过老宫女坐在娣佳人身边,关切的问道:“听说娣佳人最近身体欠安,本宫今日是特意来看你的。怎样,今日感觉如何?”
娣佳人心想:“你堂堂一个德妃今日竟然回来看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佳人,恐怕是自知没自己年轻漂亮,等自己生下皇子,肯定有很多嫔妃回来讨好自己,这德妃到是聪明想先到我这来拉拢关系,想以后日子过得舒服些。”娣佳人边想边抚模了下自己不是很明显的肚子,叹道:“德妃娘娘,我这身子最近害喜害得厉害,本该出去迎接娘娘的,可是皇上关心我肚子的皇子,怕我多动反而动了胎气,故命我以后在后宫中除了皇太后和皇后,其余闲杂人等都不必行君臣之礼。望娘娘海涵。”
德妃听了用丝帕捂住嘴咯咯咯的笑了起了,道:“我说妹妹你真是太见外了,本宫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身怀六甲的不便。可是,难道你这的宫女们还各个怀孕不成都不便出来迎驾与本宫。”
娣佳人听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德妃道:“这后宫啊人多嘴杂,所以宫规就一定要严惩不贷。本宫原先也只是耳闻外面的传闻说娣佳人这的宫女都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今日看来果真如此,这传出去恐怕对妹妹你的声誉不好,你也知道这皇上是最讨厌不懂规矩的人。”
娣佳人尴尬的笑道:“呵呵,外面的是胡说八道,今日恐怕是他们做事不周。姐姐说得是,本宫一定会好好严惩他们。”
德妃握着娣佳人的手道:“妹妹这不是有怀小皇子嘛,这样的事情何必让妹妹处理,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待会动力胎气那罪过可大了。既然姐姐我在这了,一定帮你做主处理他们,你啊就好好养胎。”娣佳人刚要说话,德妃就喝道:“你们几个奴才,怎么连皇宫里的规矩都不懂,这要是传出去,你家主子颜面何存。连最基本的错误都会犯,应该严办处死才是!”
这老宫女一听,吓得脸色惨白直冒冷汗,其他宫女们都齐刷刷的跪在德妃面前求饶,老宫女跪着走到德妃娘娘跟前,哭诉哀求道:“娘娘饶命,是奴才的错,求你……求你饶了奴才吧……呜呜呜呜……”
娣佳人看这老宫女因为自己刚才不肯迎驾而受到牵连,想想这老宫女又跟随自己这么多年,便向德妃求情道:“姐姐,你看这老嬷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就……”
德妃娘娘看了眼娣佳人,这娣佳人也正好看过去,与德妃娘娘的眼神交错在一起,这娣佳人连忙看向别处。德妃道:“要不是看着娣佳人有身孕不宜见血的份上,本宫这次就姑且饶了你们几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出去互扇巴掌到本宫喊停为止。”
老宫女和几个寝宫内的宫女们连忙跪地谢恩出去互相扇起了巴掌。
娣佳人听着门外传来互扇巴掌的声音,这心里是一阵阵说不出的味道,感觉都快坐不住了。这德妃娘娘坐在自己的身边却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谈笑风生起来,这更加觉得气氛来得紧张压抑,心想:“外面早有传闻说这德妃手段很是了得,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才来我这头一次就这么耀武扬威,况且我现在还怀有身孕她都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哼,我非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告你一状不可,想给我个下马威,想骑在我头上,做你的美梦!等我生下小皇子,我非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娣佳人心里这么一想就愉悦不少,慢慢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用丝帕轻轻地擦拭了下粉唇,不紧不慢道:“本宫有些累了,恕我身体欠安就不陪姐姐聊天了。”
德妃身边的宫女们听了面面相觑,觉得你这小小的佳人竟然敢对德妃娘娘这般无礼说话,简直是自命清高,不知量力。
德妃娘娘关切道:“哦,妹妹哪里不舒服,要不本宫请太医们来给妹妹瞧瞧?”
娣佳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躺在靠椅上闭上眼睛,道:“不需要,本宫只是想安静的休息会。”
德妃对宫女奴才们命令道:“你们几个奴才都给我听好了,娣佳人现在怀有小皇子,你们可都要小心的伺候着,决不能有半点的损失!知道吗?!”
宫女太监们连忙应道:“谨遵娘娘吩咐,奴才们一定加倍小心照顾娣佳人!”
德妃娘娘起身,拿起靠椅上的纯白羊毛毯给娣佳人盖上,道:“妹妹这几日辛苦你了,小心身子别着凉了。”娣佳人却装着睡着了没出声。
德妃同随从们变出了殿门,见门外的太监宫女们的脸和嘴角都已经肿胀,有的都已流出了鲜血。德妃用手示意了下,宫女太监们连忙停止互打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德妃娘娘又是吩咐了几句要照顾好娣佳人的话语后就摆驾离去了。
路上,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气道:“娘娘,您难道真一点都不生气,这娣佳人真是太过分了,我们可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德妃道:“生气?我为何要生气,再说了有什么气生的,若是这样的小事我都要生气,那我岂不是早就要气死了。”
宫女道:“可是,娘娘,这娣佳人真是……真是太过分了,简直一点都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德妃突然示意了下那宫女,那宫女就将自己的脸靠近德妃处,德妃就在其耳边喃喃的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宫女笑笑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