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打开这块坚冰,击碎那块寒冷的墓碑呢?
多年以前,我被冰封在寒冰里,等待着救援。最后,却是一片冰冷的薄雾解散了围住我的寒冰。我复苏了,视线却模糊了。
一切照旧,该冷漠的依旧冷漠,该热情的依旧热情。生活就像是一条一成不变的定律,只有有了颠覆性的发现,才能够掀起一点波澜。
那个波澜,在不经意间,慢慢显现了。
也许在许多年以后,我会重新审视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那时候我就会知道,也许当时我一直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也许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是,有些事情是例外的。我身处于薄雾中,呼吸着薄雾,吞吐着薄雾。薄雾笼罩了我的身体,侵略着我的身心。拨开看不见模不着的薄雾,我的眼前,看到了一丝裂缝。
不断拥挤着的薄雾,从那条裂缝中涌现出来。
***
吃完了早餐,我慵懒地把自己堆放在沙发上。清晨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这几天玩得开心吧?”妈妈走过来问道。
“当然了,河谷景区的风景实在是美丽到了极点,恒际市再进化个几百年也不会有这么美丽的风景,”我眯着眼睛说道,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河谷景区山顶上的那些山泉水了,就算是在冬天喝,感觉也很美妙。冰冰凉凉的,喝下去之后,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
“的确如此,河谷市的山泉水是很出名的,”爸爸说着也坐在了沙发上,“许多外国人来河谷市游览过后,都会带一点河谷市的山泉水回去。”
“好啦,这些不是重点,”妈妈的脸忽然阴沉了一下,“老实说,你没跟你男朋友发生什么吧?”
“你说呢?在他家里的时候,好多人监督着我们呢,”我不禁哑然一笑,“你放心好啦,妈妈,我一定会洁身自好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绫衣,”爸爸在一旁说话了,“绫衣是个好孩子。”
“当然了,要是我是一个坏孩子,你们也不会把我养这么大吧,”我一把从沙发上坐起来,“爸,妈,你知道吗?达木家的人真的是好到没得说,他爸爸听说是一个重要部门的领导,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他女乃女乃也很好人,整天拉着我的手说长问暖的,我都快被感动到不行了。”
“没发生什么就好,这才是最重要的,”妈妈继续说着,“不要太早把自己献出去,不然以后任何男生都有理由玩弄你。”
“不要这么说啦,妈妈,你也知道啦,我一向来是最让你们放心的!”我笑嘻嘻地抱住了妈妈的脖子。
妈妈的脸上浮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看了看爸爸,爸爸在喝着咖啡,看着放在膝盖上的一本书。
“对了,爸爸,这次去河谷市,我还遇到了你的一个下属呢!”这一次我缠到爸爸身边了。
“哦,是谁呢?”爸爸饶有兴趣地问道。
“就是你的公司在河谷市的负责人啊,”我的语气有些兴奋,“他姓何,他的儿子我也认识,是我们的师兄。”
爸爸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哦,这么巧啊,”爸爸笑着把书放在桌子上,“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知道啊,他们都吓了一大跳,”我就像是在讲述一件有趣的故事一样滔滔不绝,“连我最好的姐妹都是第一次知道我是董事长的女儿呢!”
“哈哈,我们的女儿真是低调啊,”爸爸笑着模了模我的头,“最近头还痛吗?”
“痛了几次,不过还好,没什么大问题。”我说道。
妈妈没有说话,半躺在沙发上,看上去还没有从早晨的昏睡中苏醒过来。
“再过几天开学?”妈妈突然问道。
“后天回校。”我回答。
***
“哎呀,真不幸啊!”
安枫莉放下手机,连连叹气,弄得我和明苔丝两个人的目光一起转移到她身上。
“怎么了?蜂蜜?”我问道。
“我一个堂哥好悲剧,因为工作压力过大,患上了抑郁症,现在进精神病院了。”安枫莉不停地摇头。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明苔丝问道。
“好一些了,前几天他差点从7层楼高的家里跳下来,”安枫莉说道,“他爸妈现在是整天以泪洗脸啊,唉……”
“人生啊……”明苔丝也重重叹了口气,“我好怕以后工作了,也会被压力压垮。”
“你就幸福啦,小衣,”安枫莉把脸转向我,“家大业大,以后直接继承你老爸的事业就行了,直接就做老板了,幸福啊!”
“哪里啊,要是这样的话,我的压力更大好不好,”我反驳说,“说实话,如果可以躲过去,我才不去做什么继承人呢。”
“少在这里消遣我们啦,大小姐,”明苔丝把一个枕头扔到我的床上,“那个乔达木师兄实在是太幸运啦,这样就可以少奋斗20年了,哈哈……”
“他要是这么想,不用等我爸妈反对,我立刻就踢开他,”我半躺在床上玩弄着我的手指,“我才不要那种没志气的男生呢!”
“看来大小姐的境界很高啊,可是,不要把乔达木师兄逼进精神病院哦,”明苔丝笑呵呵地,“其实,就算是把乔达木师兄逼进精神病院也没关系啦,反正你妈妈是精神病院院长,可以免费医治。”
“去死啦!”我大笑着,用力把那个枕头扔向明苔丝。
“好啦,别闹啦,我那个堂哥是从附近的一座小城市来的,家里人现在顾不上他,我妈让我找个时间去看看我表哥,”安枫莉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也要进去那个地方啊!”
“只是让你去看望病人而已,有什么呢?”明苔丝抱着枕头说道,“你要学习绫衣,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奋不顾身就冲进精神病院了。”
我我笑而不语看着我的两个好姐妹,心里却已经得意忘形到了极点。
“哦,对了,小衣,上一次你说过的那个精神病院的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安枫莉问道。
“你是说,那个拒绝了我的圣诞礼物的那个?”我叹了口气,“不知道啊,好久没去看她了,她的陪护护士也让我不要再去了。”
“为什么呢?你和她有仇吗?”安枫莉说道,“听你的描述,好像她很排斥你。”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自认为我很关心她啊,”我有点抓狂,“而且……”
我刚想说,而且,每一次见到她,我的头都会痛。可是我马上改口了;“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好啦,人家不待见你,你就不要老是想着人家啦,”明苔丝说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讨好乔达木师兄啦,新学期开始了,很多事情也要开始运作了。又要忙课程又要忙协会,乔达木师兄一定很累吧!”
“就是就是,乔达木师兄现在一定很需要你的安慰!”安枫莉也过来插了一嘴。
我把头靠在枕头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对了,绫衣,你和何远影师兄,还没有和解吗?”明苔丝突然问道。
“啊?”我惊异地叫了一声。
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和何远影说过话了,当然,以前也很少和何远影说话,虽然名义上是朋友,但实际上却只是比陌生人高了一个等级。自从和何远影发生过两次冲突后,我们有好久没说过话了。
“不要这个样子啊,不然的话,乔达木师兄也会很难做人吧,”安枫莉自顾自分析着,“一边是自己的女朋友,一边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站在哪一边好呢?”
“好啦!不需要你操心啦!”我瞪了安枫莉一眼,“我看真正为难的是你吧!”
“我为难什么呢?”安枫莉红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