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昨儿君上又留宿碧皇妃那儿了。”韩绮罗的教养姑姑汪姑姑一早起来替她梳妆的时候,对她咬着耳朵。
韩绮罗美丽的眉眼间映出了一层恨意。
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比不过那个贱人。她只不过是两日后生辰,君上就如此大张旗鼓为她庆贺,可今日就是自己的十八岁生辰,正是貌美如花、艳光四射的年华,为何他连多看自己一眼都吝惜,更别提为自己庆生了。
想到这里,袖中的拳头紧缩。汪姑姑见韩绮罗有了反应,趁势煽风点火:“娘娘,姑姑看你的样子着实心疼。在这么下去,怕是在宫中永无安生之日了。”
韩绮罗知道得不到君上的宠爱,意味着在这后宫中没有地位。三年了,他未曾临幸过自己一次,怀上龙种简直是奢望。母凭子贵,这女人居然从宫外带回了一个野种,君上还昭告天下这是他的亲生骨肉;而自己,苦等了三年,依旧无果。
那个孩子,是个祸患。她眼中一丝精光闪过,心生毒计。
在侍女的帮助下穿戴好华服丽饰,一步三摇地朝御花园走去。
…
金碧辉醒来时,浑身酸痛无比。她睁开眼,瞥见始作俑者正含笑地看着自己,羞得扯过被子遮住脸。
颜雪崖的手隔着被子抚过她的脸颊。三年了,他的娘子还是那么敏感娇羞。早起他拥着她的身子,她粉女敕的脖颈、胸前,满满的都是昨夜欢爱的痕迹,她嘟囔了两声,翻过身继续睡,像是累坏了。
也真的是累坏了。小别胜新婚,夜间他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对于她的身体,他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猎奇的心里,看过千遍、抚过万次,也总爱不够似的。宫中不乏美人,朱妃和绮妃都是雪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可他就是提不起兴趣,只有抱着他的碧辉,才会感到踏实安心,才会稍稍忘却帝王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她是他的灵丹妙药,是他的解语花。她和孩子,是他毕生都要誓死保护的珍宝。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金碧辉不安分的小脑袋悄悄探出被子,东张西望。
雪崖已经不在了,看来是上朝去了。她的心里有一点小失落。什么嘛,当皇帝了不起啊,都不陪我用早膳的!
一阵轻缓的脚步响起,暖沁撩开帘子进来,一眼就看到金碧辉身上密密麻麻的草莓印,虽然已经人事,也禁不住脸上一红。君上和小姐的感情真好啊。
金碧辉随着她的目光低下头去,蓦地红了脸,娇嗔:“死丫头,怎么也不通传一声就擅闯本宫闺房,该当何罪!”
暖沁气定神闲地放下梳洗用具,上前拉她起身,道:“小姐,你就别装了。是君上吩咐我进来服侍你的。”俯子凑近她的耳边:“怪不得最近莫离回来说,朝中盛传君上总是延迟早朝。”
金碧辉懒懒的窝着装死,暖沁却不吃这一套,只顾掀开她的被子:“小姐,你就当体谅体谅我,这大清早上的小皇子又跟素锦丫头闹别扭了~”
床上原本石化的人瞬间来劲了:“这一对小冤家又闹起来了?走,咱看看去。”
待暖沁替金碧辉梳洗打扮停当,两人沐着晨风到达御花园时,只见气氛十分诡异:绮妃跌坐在地,身下一滩鲜血,周遭宫女侍卫全都手忙脚乱,楠儿和素锦则绞着手立在一旁,汪姑姑抓着两个孩子就是不松手。
素锦看到这种场面吓坏了,簌簌发抖。楠儿只是抿唇肃立。绮妃哭的近乎嚎啕,声音大的金碧辉老远就听到了:
“我的孩子!”
她一阵眩晕,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雪崖和绮妃的孩子?
她定了定心神,兀自摇头。不会的,雪崖不会背叛我的,他不会碰别的女人。她一定是在做戏,一定是的。
暖沁也听到了。感觉到主子的脚步有些虚浮,她加重了手部扶住她的力量。金碧辉朝她看了一眼,后者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
感觉到金碧辉一行走进,韩绮罗嚎得更大声了:“我苦命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汪姑姑则指着楠儿的鼻子,叫嚣:“大家都看到了,是小皇子动手推了绮妃娘娘,才害得娘娘小产的!”
见楠儿望向自己的眼神清澈镇定,金碧辉坚信这其中必有隐情,但此刻若是袒护楠儿,众目睽睽之下,必被冠以偏私之名。可孩子还小,绝不定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一时间所有人都僵持在原地。
韩绮罗自地上不露声色的自得。贱人,看你怎么办!
她在赌。
赌金碧辉绝不会包庇孩子而失去六宫威严,赌君上绝不会说出他们从未圆房之事。
金碧辉的脑子在飞速运转,她知道此刻证明楠儿的清白绝不是明智之举。将此事交予雪崖,他自会还孩子一个公道。
因为这是他的亲生骨血,他一定和自己一样了解这孩子的脾性。
更何况,这“孩子”到底存不存在,还是个未知数。
念此,她凤眸微挑,不经意地转头吩咐暖沁道:“传常神医。”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汪姑姑听了暗叫不好,御医她都暗自打点好了,可这常神医是君上的贴身御医,要是他真来了,用鸡血袋冒充皇子的事必将泄露,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她忽然扑到金碧辉脚下,抓住她的绣鞋,哭道:“皇妃娘娘,您可不能因为小皇子是您生的就不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此言一出,金碧辉脊背发寒,恨不得一脚踢开这个卑鄙的老奴。她忍住气,看向楠儿:“楠儿,你告诉母妃,是不是你做的?”
楠儿依旧负手而立,只是看向她的目光中似有惊疑,似乎在问,母妃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金碧辉不复多言,示意左右护卫:“先将小皇子带到殿前,听候君上发落。”
就在地上的两人暗舒一口气时,一个稚女敕却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们乱赖人!我看见了,是她自己摔倒的,不是皇子推的!”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着粉色衣衫的女女圭女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