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沐风。
“不知是否坏了你们的雅兴?”沐风歪着脑袋,一脸戏谑。
“怎么会?看到你,我连高兴都来不及呢!”金碧辉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当看到沐风身后的来人时,更是湿了眼眶。
是绿意和翠缕。
“娘娘!”两人齐刷刷地跪在了金碧辉的面前。
“快起来~“她急急去扶。烈焰一别已是半年,她挂心的,不仅仅是珍珑赌坊和陶然居,更是他们这三个忠心耿耿的属下过得好不好。
还有他。他呢?又过得如何?
见金碧辉眼光飘忽,沐风自是知道缘由,他深知自家小姐和姑爷没有嫌隙,也便不加掩饰道:“郡主可是在寻司徒公子?”
金碧辉扭头看了颜雪崖一眼,后者正翻着白眼,一副欠揍的表情。她回过头来,有些心急地问道:“司徒逸为什么没有来?他病了,还是有什么事么?”
来的三人都笑了。
绿意接口道:“我的娘娘,司徒公子不就是您的生辰没来祝寿么?你就忍心这么咒他?”
金碧辉自觉失言,红了脸,讷讷道:“那都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不来看我…和楠儿?”
“咳咳。”颜雪崖适时插嘴:“正是,许久不见,我们一家三口都想念的紧。”一手搂住她的肩,一手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把,以示惩戒。
他们的互动被沐风尽收眼底。他心中有些同情起司徒公子来,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明知不可得,却还是倾其所有地深爱,清楚地记得有关她的一切,生辰也要备好她喜欢的物件,不远万里地送来。这一份深情,实属不易。
念此,他微敛心神:“郡主,沐风一行此番来行,正是替司徒公子送达贺礼的。”
“喔?司徒逸他为我准备了礼物?”金碧辉有些期待。
她在烈焰三年,过了两个生日。第一次恰逢楠儿百岁不久,司徒逸送的是一对血玉,她和楠儿一人一个,寓意母子连心。血玉还能反应人体的温度,因了这玉,楠儿稍稍发烧她便能及时发现,所以孩子一次大病也没得过。第二次是一套纯白的上等蚕丝面料,千金难求,世间罕有。做成了她和楠儿两人的夏装,薄而不透、轻巧阴凉。孩子在烈焰那么炎热的地界,也不易生痱子。
两件礼物都让她打心眼里儿感激。司徒逸他的礼物,总是透着浓浓的关切,连楠儿都一并关照到了。楠儿是她的心头至宝,司徒逸“爱屋及乌”,让她十分感怀。
颜雪崖看自家碧辉的眼神又开始飘忽了,有些吃味,却也有感于她离开三年司徒逸对她们娘儿两的照料。这些碧辉回宫后都一一跟自己说过,他也不会因此而产生误会嫌隙。
只是一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碧辉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该有多苦、多不容易。每每念及于此,对她和孩子便又多了份怜惜。自从她回到自己身边以后,恨不能摘下天上的星辰送与她,来弥补这三年来对她的亏欠。
暖沁早打发两个孩子去别处玩了,这会儿立于一旁,见君上和小姐各自晃神,出言打趣:“娘娘,就不急着看看是什么礼物么?”
一句话说的两人都回过神来。金碧辉笑道:“正是呢~沐风,到底是什么礼物,快呈上我看看。”
众人又回到亭中坐好。颜雪崖也很好奇,这司徒逸年年变着法子讨碧辉开心,今年又有什么新花样?
沐风手中,只有一个小小的锦盒,却没有马上交给金碧辉,而是转向了颜雪崖。他单膝跪下,分明是使者觐见之礼。
见颜雪崖神色有异,沐风朗声道:“参见雪帝,烈焰国使者沐风,受丞相司徒逸所托,特呈上文书一封,作为贵国碧皇妃的生辰大礼。”
这司徒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金碧辉十分好奇,凑到颜雪崖身边张望。
在他打开文书的一刹那,两人均是一怔。
盒中躺着的,赫然是烈焰的版图。地图由泛黄的牛皮纸绘制而成,年代久远,必是经过历朝历代的传承。背面书有蝇头小楷:国家统一,是黎民百姓最大的福祉。自交趾灭国以来,一直是烈焰雪国的最大国是。我君无心皇位,更盼得天下太平,故以烈焰版图相赠。唯望雪帝百年之后,传位碧皇妃之子,以图大计。
令附有信函一封。颜雪崖将它交予金碧辉,她颤着手打开。
“碧辉,见字如面。想必我的用意,你已了然。”
他的第三份礼物,居然以烈焰整个国家相赠。
甚至,连楠儿的储君之位,也一并包括在内。这是何等的贵重,她金碧辉何德何能,如何承受得起?
见她垂眸,颜雪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探寻的眼光看向沐风。后者依旧保持着跪姿,目光坚毅:“这是烈焰的一番盛情,请雪帝与皇妃笑纳。”
颜雪崖看向金碧辉,她怔忡半响,终于缓缓地点了头。他亲自下榻,扶起沐风:“请替我问候司徒丞相,来日必当携皇妃亲自登门道谢。”
沐风领命,金碧辉念他和绿意翠缕三人舟车劳顿,命人领他们下去好生歇着,晚间一同赴宴。颜雪崖和她同莫离暖沁几人又聊了一阵,便也起驾回了乾坤殿。
暮色,逐渐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