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我也曾问过章卫军的,可是他每次不是简单地敷衍我几句,就是以很严肃又慎重地态度抓着我
的肩头对我说:她都是过去式的了,我心里也早就把她给忘了。我们不要再去提她了,好吗?总之,你
记住,我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心里就只有你,也只爱你。在我眼里,所有女人都比不上你,何况是
她。
对于这种模糊不明的答案,其实心里还是有很多不甘的,所以我极想从这间屋子里找出一些关于那个女
人地一些蛛丝马迹。
我动作迅速地翻身下了床,套上鞋子就准备动手了。可是,外面那谁家孩子的哭声更大了,那殷殷地哭
声中仿佛酝含着十分的委屈和伤心。
我不由地为之惋惜心疼了起来。稍稍犹豫了一下,我决定先出去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孩子,怎么都没人管
了还是怎的了。反正我一时半会的不会走,要寻东西的机会也还多的是。
我折身转向门的方向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看上去最多只有一周来岁模样的小男孩,就站在距门
不算远的地方。
他的个子又瘦又小的;圆圆的大脑袋,却配上了一张不够饱满的小脸;娇小的让人心疼地小嘴巴是那么
委屈的轻撇着;稚女敕的小鼻子也是一抽一抽的;他脸上唯一算大一点的地方就是他眼睛了,可也因为滢
满了泪水而看上去叫人不由地心生怜惜。尤其是他因哭的过久的原因,泪水在他脸上流出了几道很清晰
的痕迹。
他好象是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个人突然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样,连哭都一下就顿住了。就那么呆呆地,又
是又惊又恐地瞪着我。
我们对视了几秒。我的心忽然很明显地疼了一下,也突然地产生一股子冲动,好想立刻就走过去安慰安
慰他,抱抱他哄哄他,想逗他不哭,引他发笑。可我又担心这样会吓着他。因为我们毕竟还是陌生的。
从来都不曾见过一次面,也未有过一次的交流。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稍做了一下犹豫,就转身回到屋子里,从包里抓出一大捧地饼干和糖果再又走出来。
这本是我为章卫军的儿子准备的,但此刻我觉得眼前这个弱小可怜的小男孩更需要,也更能激起我天性
中存在的母爱。
我小心轻缓地地朝他走过去,也尽量温和小声地对他说:“小弟弟,你别哭了好吗?姐姐给你糖吃,呶,
都给你,好多的呦,也可好吃了呢!你看。”我捧着把糖果的两只手伸到他面前。
他确实不再哭了,可是却不像是因为我给他东西吃的缘故。因为我发现他那小脸上地恐惧更加地明显了,
水汪汪地大眼睛里即刻地闪出一股想要逃走的意思。他虽然没有做躲开我的行动,也可能是因为他还不
太会走路地原因,迫于无奈才立在原地不动的。所以就更加没有胆量来接我手中的糖果了。他不哭,大
概是被我这个陌生的,又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的就冒出来的一个人吓呆了,从而把哭一下给忘记了的。
我主动抓起他那小的跟鸡爪子一样地小手,把糖果塞到他手里。却不曾想到这样竟又把他给吓哭了,而
且哭的比刚才还要伤心,还要委屈似的。我一时慌了手脚,急忙地把他抱起来,又颠又晃的,一边‘嗷
嗷’地哄着,一边努力做各种怪脸引诱他,讨好着他。可是无论我怎样做,他都仍然是一脸地恐慌和害
怕,拼了命似的推攘着我,挣扎着,哭叫着。我也慌乱的六神无主了起来。也就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
这看起来弱小无力地小身体里居然也蕴藏着那么惊人的力气,和不可小视的爆发力。
就在这让我手忙脚乱,无计可使地时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平静地脸上噙着礼貌的
也和善的笑,语气也很和蔼地说:“这孩子胆小,又怕生。”
小孩子一看到他,立刻就对他伸出两只小手同时挣着小身体朝他扑过去。跟着到了他怀里,马上就不哭
了,好象是寻的了什么有力的安慰似的立刻也就不害怕了的样子。还回过头来,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好奇一般地望着我。也就到这时候他那稚气地小脸上才恢复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和无惧。
我释然地笑了笑,接着再把糖果饼干递过去。那个中年男人帮着小男孩接过,眼睛对着小男孩说:“傻
瓜,阿姨给你糖吃,你哭什么的。真没出息。小傻瓜!”他的口气中虽有责怪的意思,但也明显的存在
着一份由衷的溺爱和宝贝。
接着他又转过脸来很认真地问我:“听卫军说,你晕车挺厉害的,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笑笑答。这时我突然地才惊悟,这个男人应该就是章卫军的爸爸吧!瞧他眉宇间倒颇有
几分跟章卫军相似的地方。那么他此刻怀里抱着的小男孩也就是章卫军的儿子了。
小男孩此刻的表现似乎已经完全放开了,正专心地自己拨着糖吃,津津有味的。叫人看了立刻就会不由
自主地喜欢上他的。
我不自觉地再又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孩子。他一点儿也不像章卫军,但却是一个极漂亮的小孩子。宽宽的
额头,尖尖的下巴,娇小可爱的鼻子和嘴巴。他还有一双尤其好看又有神地眼睛,大大的,又水灵灵的,
看着就会叫人不免顿生羡慕的情绪。他的身型却似很娇弱。照章卫军的说法,他应该是一岁零好几个月
了,可他看起来似乎还不满一岁的样子,那么瘦小又单薄,那么地叫人爱惜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