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你爸他究竟是怎么说的?”我疑惑地问。
他又再度地点了点头,说:“我爸说,大伟现在还小,将来怎样谁都还说不准,他们也不能只想着大伟而为难了我们。尤其是浩浩,浩浩也是他们的孙子,他们也真心希望浩浩好。而且我爸很担心我们再走上离婚的这条路,他们是怕咱们家再出一个缺爸或者是少妈的可怜孩子了。他们希望我们可以安定,快乐幸福地过一辈子,希望浩浩可以拥有幸福完整地家,不要再像大伟一样,在别人眼里无论怎样都还是个有缺陷地孩子,我爸我妈他们都希望,孙子的生活能够过的正常,跟别人相处也都可以抬的起头,处于平等的位置。”
“你爸真的突然这么想的开了?”我仍然不能完全相信。
章卫军又亲了亲我的手,着重地点了下头,跟着又商量式地说:“我们虽然现在以浩浩为重,而把大伟交给我爸妈他们管了,但只要我们有能力,适当的也给他们些钱,毕竟大伟也是我的亲骨肉啊!你说是不是?不过我答应你,所有的事都以先照顾好了你和浩浩以后有剩余的,再适量地照顾家里些。对了,我爸还跟我说,他有个表弟在昆山的什么地方上班,他也打算跟他表弟一起来昆山找工作。家里的田,平时我妈照看着,农忙的时候我爸再回去忙几天,这样就会有两份收入了,完全应付了家里的生活开销外还有的余。所以说,他们基本上不需要我们寄钱回去的。我们只需要把我们,加上浩浩,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我了解章卫军的性格,他不是那种花言巧语,不顾实际随便乱许诺、胡乱编织谎言取悦别人的人。所以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一定有这么回事的。体会到他还是很关心在意我和浩浩以后,心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软下来了。而且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大伟毕竟是他的孩子,又正年幼,养育自己的孩子是天经地义,而且是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认识到这些,心就慢慢地平静下来了。随即不由地又开始为老头子担心:“你爸根本没出来打过工,他能做什么呀!”
“放心吧,我爸才五十来岁,还不算太老,而且他在家就闲不住,做惯了农活,所以他身体很棒,很能吃苦的,又不怕累,我想在力气活方面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而且我爸也读过不少的书,他还上过高中呢,虽然是以前的高中,但应付一些简单的问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还有,听说他那个表弟是在厂里上班的,做的工作很轻松的,也不需要什么知识和文凭的,我爸就是也准备到他厂里做。加上那地点离这里也很近,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照顾一下,没事的。”
停了一会,他又说:“我也想通了,什么钱不钱的,等浩浩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到那时,你也就可以放开手地出来做事了。我们都还这么年轻,还怕没有赚钱的机会吗?”
我没有立刻回应他。坦白地说,我真的被他说动了,原先坚定的决心慢慢地已经开始动摇了。
他又轻轻将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下,小心翼翼般地说:“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办法完全信任我,对我还是不放心。可是,你好好考虑一下,你也不想浩浩在没有爸爸,没有父爱的环境中长大,那样对孩子来说是一种无法弥补地缺憾呀,不是吗?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表现给你看,如果我做的不好,或是哪里使你不满意,以及我有说话不算数的和违背诺言了的,到时候你再赶我走,也不迟呀!”
他恳求地语气,真挚期盼地眼神,让我的心好痛又好酸,内心里所有地冰冷也顷刻地全都化为乌有了。
这个男人啊,始终是我的宿命,上辈子欠他的吧!
2007年4月15日星期日
为了证明自己的立场,也为了照顾我的心情吧,章卫军这次真的下定了决心,毅然又果断地放弃了上海那边,他奋斗了几年才积攒下来的人力、以及条件优越的工作,直接搬来了昆山。
昆山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地城市,一切都要重头开始,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每天早早的就出了门,骑着小弟那辆甩在一边好久都打算丢掉地破自行车,到处去找工作。因为他的年纪已经过了找工作的最佳时期,又没有过硬地文凭和实质性地手艺,所以接连地碰壁。看着他每天早上雄心壮志地出去,晚上却垂头丧气地归来,我的心里是无尽地疼惜和不忍。
看着他那原本炯炯有神地大眼逐渐地失去光华,变的暗淡,还装载着一览无疑地无助和迷茫。却每次在发现我在观察他的时候,即刻地转变为轻松和坚定地表情,温柔且憎怪地笑着回望我。不过他那强撑地笑颜也有时会身不由己地显露出疲惫和僵硬。
我终于忍不住劝他:“算了,你还是去上海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放心把你们母子丢在这边。不行!”他随即就一脸坚决地否定。
“可,你在这边真的很难找到个满意的工作的,还是上海你比较熟悉,也最适合你,机会相对会多一些。”
他拥住我,温柔而坚定地安慰:“别担心,我一定可以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的,天无绝人之路嘛,相信我。”
听他说话的口气仍然是乐观的,信心十足的。可我却悲观地觉得老天爷好象在故意为难我们。虽然他说的很坚定很轻松,也很有信念似的,但我却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那勉强地情绪里存在着对前途十分茫然地无助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