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是不想与韩成君动手的,何况是在这种风头浪尖之时,闪了两子便想返回帐篷。可那韩成君居然咄咄逼人,直接就撕了她的帐帘,进帐后又毁了她的小食桌,连同那桌子上的食品也一同毁了去。
梅子的瞳孔顿时一缩,与韩成君冷冷相对,两人沉默半分,终是韩成君虚弱难耐,捂着肚子依靠一旁。梅子渐渐放松神情,淡道:
“韩小姐,我希望行军之时不要扯上个人恩怨!”
“谁跟你扯个人恩怨!”本是呐喊,可却是虚弱的喘息。“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下这泻药的事?”梅子不知,这韩成君还真是有两下本事,居然两招以内便从她的身上搜到了那个纸包!
梅子见她实在是隐忍难耐,便是好心递过去一杯热水,却被她猛得打落。梅子也不气,也不急,又为她倒了第二杯,同样被她打落在地。倒下第三杯的时候,梅子没有再递过去,放于很远的位置,淡说:
“机会,我永远不会给第三次!”
韩成君的眼底已经是**,恨得牙痒痒,怒道:“要不是因为孟哥哥珍惜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供出去?”
梅子一怔,没曾想这韩成君对孟飞的情意如此之深。一向正义,一直恨她,却因为孟飞的一个珍惜,便要就此放过她?这样一种爱,是何等的痛苦?珍惜爱人珍惜的东西,而那东西却是她最恨的!
汗珠渐渐从她雪白的额头溢出来,娇面也是苍白不已,整个身子已经虚月兑得无法再支撑。梅子叹口气,知道对她谦和她并不会领情,便是强制将她扶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将手掌放于她的月复部,一边稍稍运气,一边逆时针帮她按摩。努力了一刻钟,韩成君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些,也有力气起身继续对她瞪眼了!
梅子任由她愤怒着,从她手里将那纸包抢过,当着她的面打开。纸包内呈现出不知明的白色粉末,很难区分这到底是不是泻药。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泻药或是毒药,只是东方睿的一个简单的试探,加上试探后的一个小嫁祸而已!
梅子在心底做了一个衡量,将粉末举到韩成君面前,笑问:
“你就那么确定这是泻药吗?”
“不是泻药还能是什么?就你一个人没有吃那饭菜,这不摆明了吗?”这小丫头终于是恢复了嚎叫般的尖锐了。
梅子也不多言,将那一包白色粉末倒入了刚刚盛的一杯水中,食指伸入杯中淡淡地搅合着,待那粉末成糊后,淡笑道:
“韩小姐,你要不要试试?这面膜用上一次,定是能去了你脸颊上的小红豆,也能瞬间舒缓你这几日来的疲劳与紧绷!”
这悠闲自在的声音,终于消了韩成君的大半火气,眼睛怔怔地望着梅子如葱白的食指,在杯子里淡淡地晃动着。那淡然悠闲的模样,那因为面具的掩饰看不到她半点表情的面具下,已经展现了太多的冷静与傲然!这样一种淡定的流露,让人忽视,又让人重视。
不自觉,韩成君已经站起身来,向帐篷外走去。身子站于帐口时停了下来,娇女敕的小后背,流露出深深地落寞。沉默了许久,才吐出落寞话儿:
“追逐了那么多年,都是我跟孟哥哥在追,你只是远远地站在山头。他在追你,我在追他,不过……我为他高兴,他总算爬上了山顶将你成功得追到。虽然,我再也追不到他了,可我仍不后悔,哪怕是从半山腰陨落!”
女孩落寞的离开,梅子却觉得杯子里的白色粉末已经凝固,将她的手指和心同时冻结!无论是韩成君,还是孟雪,她们的爱都让梅子汗颜。这就是古代的女子吗?即使身子无法从一而终,纯洁的心也会从一而终!她感叹,却无法赞叹。爱情如此伤,何不淡忘?而心底里的青墨,她淡忘了吗?
望着帐外已然是茫然的方向,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于营口,傲然而坚定地守在那。他是如此的遥远,如此的陌生。忘与不忘,都不是她应该去考虑或是触及的方向!
一个清晰的身影挡去了她的视线,东方睿含笑轻佻地淡望过来。梅子回过神,眼底呈现出一种冰冷回望着他。将手上的粉末轻轻拭去,挪动了几个淡然的步子,站于帐口。眼睛变得清淡,柔美的嘴角提起一丝,淡道:
“信不信,东方小侄就算用上毕生精力,也无法追上这坐在半山腰歇息的女孩!”
淡然而透着刺骨之冷的语言,使东方睿双眼淡眯!大掌在身侧渐渐握成半拳,她的话成功挑起了他心底那层掩饰自尊伤口的纱布!
她说的对,追与不追,韩成君都不可能多看他一眼。东方家族在明国的身份本就是尴尬,何况此时又是随着明军踏平东方乡土?他们,是这些正义之士所不齿,所痛恨的忘恩负义之徒!
可当初举旗投明,背叛东方之时,他还是一个褓中婴儿。他没有参与权,没有选择权,对于今日的寄人篱下,他可忍,可等。终有一日,他会翻身,会……
终于,半握的拳头渐渐松展,俊面上又恢复了谦和俊逸的笑容,只是眼底闪烁着冰冷倾泻出他的野心勃勃!
嘴角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淡道:“我不追,我只静静地等在山脚下,我等着她从半山腰陨落!!”
梅子无语,看着这个青年扭曲的眼底,扭曲的心灵,想来那‘爱’也注定是扭曲的!久了,注定也是伤,也是痛,或者是死!
她无法开导别人的思想,也没有那个义务!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黑妮儿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