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秀宫外青葱一片,却没有半点花红艳丽的味道。
“娘娘,其他夫人都轮流去照顾大王寝宫看顾陛下了,咱们是不是也收拾收拾去探探陛下……”
陈玉华闭着眼睛拂开身边婢女递过来的茶,支着脑袋养神,道:“本宫不去,本宫才没有那闲情逸致去看顾那个老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本宫身体不适今日不外出不见客!”“是,娘娘……”
待婢女走远了,陈玉华揉了揉太阳穴,也转身躺下了。
我从帘后缓缓走出来,靠近矮榻的时候,她已经是差不多熟睡了。屋内香烟缭绕,正是一种能在无形之中使人熟睡的迷香。今日我来,正是想看看那些我想要知道的真相。对苏凌尘下手不易,但是陈玉华就相对容易很多。
我从指尖绽放一抹柔柔的白光,指尖刚要轻点陈玉华的额头,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外力捉住。抬眼一看竟然是一个不曾见过面的侍卫模样的男子。我心想那迷香作用很强,常理来说本应该没有人能逃过,吸入一点本没什么,只会让人觉得全身乏力,久而久之就会睡意渐起而无法抵抗。
我原以为这迷香对这个侍卫无效是因为他才刚吸入不久,可没想到他却松了手转而扯下脸上的人皮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阿雪,你不是答应我十日之内不再用司命术了吗?”
竟是容风!
“我……”看着他有些受伤的表情,我说不出话来。并非我不信他,只是我宁愿自己去找出真相,而不是让别人来告诉我。
就像是小时候父母长辈总会教导我们要少走弯路,可是不知是好奇心作祟还是天性使然,很多时候人们总要在走过弯路之后才甘愿走回所谓的正途。我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就是如此,虽然说此时我的所作所为也不一定就是所谓弯路,我也宁愿靠自己走一遍。
我小声说:“我并不会带她进司命之界,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记忆。”
……
天启历二十三年,冬。
东卫无双公主疾病而逝的三日之前。
天上飘着冬雪。常林就地理位置而言,比东卫偏北了许多,所以这被雪也就来得早了许多。这储瑛宫里从一大早开始,天空就纷纷扬扬落了雪,不多时屋檐树梢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一片银装素裹。
这时候多数常林人就宁愿呆在温暖的屋里,即使是在常林王宫也是如此。可是远远的竟看见一个一身华服的女人身后跟了三四个婢女,越走越近。刚到储瑛宫的大门,这女人就命婢女们守在门外,自己缓步走进去。我和容风亦跟在后面。
转角过后就是苏凌尘所在的寝宫了,容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捉住我的手:“阿雪,到时候在里面……”
他欲言又止,明显就是一副不希望我进去的样子。我冲他摇摇头:“容风,我今天是一定要进去的,不管我将会看到什么。”
储瑛宫内薄纱轻拂,伴着空气间的香烟缭绕,衬得四壁皆是一片祥和温暖。屋里的这香气就是我时常能从苏凌尘身上闻见的温润香气。站在门口半天我才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香气,可以鼓起勇气走进去。即使这里是我用司命术构筑出的陈玉华的过往记忆,而这里的人们并不会看见我们。
听方才陈玉华与宫女之间的只言片语,我稍稍了解到苏凌尘他因为常林王一个月前临时派任给他的许多事情,已经连续在储瑛宫的书房里忙了一个多月了。陈玉华进来的时候,正逢苏凌尘跟身边的小厮苏执吩咐了几句:“今晚就备快马,三日内应该能赶到东卫。”“是,殿下。”
苏执走出去的时候,刚好跟陈玉华擦肩而过。
苏凌尘一袭紫色深衣斜靠在矮榻上看折子,陈玉华进来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殿下,这一个月来您就一直在书房待着,每日也就休息两个时辰——”
“你来做什么?”苏凌尘眼皮也不抬。陈玉华一下被噎住,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柔柔弱弱地说一句:“玉华只是担心殿下的身体,没有别的意思。刚才让厨房做了盅鱼粥,想给您暖暖身子。”
“不用了,你出去吧。”
她说:“可是您已经一天没有用膳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得吃饭啊!”
“你出去。别让本宫说第三次。”
陈玉华一看他这样的反应,牙齿只差将嘴唇咬破了,索性:“殿下,您这是何苦呢?陛下他已经打定注意不让您去东卫了,这才与您定下个一月之约。”这一月之约乃是一个月之前,常林王苏源跟苏凌尘定下的约定。这些年来常林王圣体欠安,常林上下屯了不少的奏章折子,内外急事大事无数。于是常林王说了,只要苏凌尘有本事在一个月内将这些奏章上列的事都处理妥帖了,就同意他前往东卫。
可是只要是熟悉宫内事务的人都晓得,陛下经年久病,积下来的折子不知凡几。寻常人要想在半年内处理完都怕是时间紧促,原以为这约定苏凌尘是不可能完成的,没想到他却整整一个月几乎是不眠不休颗粒无进的,硬是将长年积累下来的事宜处理好,甚至连边疆的两起战事也给平息了。
只怕是刚才出去的苏执,就是给他准备今晚趁夜要走的快马了。
一想到苏凌尘去东卫要做什么,陈玉华下唇一咬,索性掏出袖间早就藏着的圣旨就往玉案上一放,道:“殿下,玉华的话您可以不听不问,可是陛下的旨意您可不能随意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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