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站在台阶下,望着金光闪闪的‘宁王府’三个字,阮秋镝上前去敲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出来,看了看阮秋镝,又看了看莫小念,颔首道,“二公子回来了。”便福身施礼,退了进去。
小念心里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从府门一直到阮秋镝的居所,一路上见到的丫鬟下人虽然恭敬,但是却并没有半分亲热的样子,仿佛见到阮秋镝就像见到一个客人一般。
阮秋镝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别院里,进了屋刚在火炉边坐下,阮秋镝便来敲门,“小念,我爹想要见见你。”
这话听着,像是儿子带媳妇回家见长辈似的。
去前厅的路上阮秋镝告诉她,江东王其实是指他爹宁王和伯父优王,但是伯父那脉是庶出,所以世人都不重视,久而久之,提到江东王便只知道宁王了。
阮秋镝排行第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那三兄妹是均是宁王正妻所生,而阮秋镝关于他自己的身世并没有多说,只道是庶出,小念想他一定很自卑,在这样一个大家族里,庶出的孩子都不太好过。
到了前厅才知道,这哪里是他爹要见见她,简直是他全家人要见见她。
宁王并不是莫小念想象中的那种古板威严的中年男人,相反,眉眼之间的气质很是温和,让她很自然地想到了邻家大叔。
倒是优王,一副心胸狭隘的小人嘴脸,算计和阴狠都写在了脸上,这种人坏,却难成大器。
阮秋镝的姐姐和姐夫坐在宁王右边,两个弟弟坐在宁王左边,优王和妻子以及两个妾室依次坐下去,小念跟在阮秋镝身后,进门即见壁柜上摆着形形色色的陶瓷制品,鼎、瓶、薰炉应有尽有,刻花精细、造型独特,一看就是极其珍贵的工艺品。
看来宁王非常喜欢收藏古玩。小念想着,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上前行礼:“民女莫小念见过宁王。”
宁王看着她有片刻的失神,小念只是含笑回视着他,并没有怪他失礼。半晌,宁王呵呵一笑,对小念招手道,“秋月,坐我身边来。”
小念笑着落座,并不急着开口辩驳,宁王伸手将她的手握住手中,细细地打量着她,眼中有莫名的情绪闪烁,到最后竟然泛起了隐隐的泪光。小念不动声色,只是用余光瞟向阮秋镝,谁知那小子万般可恶,见她看向他,竟将脑袋一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悠闲地品茶。
见她如此,小念倒也镇定了下来,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们爷俩在耍什么把戏。接过丫鬟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搁下茶杯,将手放回膝上端坐着,抬眼笑望着宁王,小念心里早就不耐烦了,脸上却依旧笑得风淡云轻。
我倒要看看,我们谁更坐得住。
宁王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的神情,捻了捻胡须,笑道:“苏苏去世的时候,秋月还只有巴掌那么大,到底是苏苏的骨肉,这眼里眉间,举手投足的,相似得紧啊。”
小念轻笑:“宁王是在夸小念呢,还是在夸小念的母亲呢?”
宁王微微一笑,拿起了茶杯,用杯盖轻轻拔弄着水面上的茶叶,漫不经心地道:“当然是两个都夸了,都是这般水灵的人儿。”
小念的脸上浮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心里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宁王找小念来,该不会就单单只是叙旧吧?”
宁王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抬眼笑道,“果然聪明。那秋月倒是猜猜,本王找你来所为何事?”
“莫非是宁王想认小念做干女儿?”小念胡乱说道。这个老家伙一看就是暗恋她娘,三句话离不开龙苏苏。
“本王有儿有女,不差你一个。”宁王笑眯眯地道,一脸无辜。这老狐狸,小念心中暗骂,亏她刚才还觉得温和,原来是笑面虎。
虽然心里骂着,面上却笑得明媚如花,想逼我急?好,咱们倒是看看谁耗得起!
宁王见小念不急着追问,一副淡然冷静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倒是越来越满意,终于不再卖关子,脸色一正道:“顾秋月,我想让你做我阮家的媳妇!不管你嫁给谁,老大老二还是老三,只有你的丈夫,才有资格做我阮飞鸿的继承人!”
小念愣了一下,随即淡淡地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王爷说笑的吧,我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可以作为你们阮家人选举继承人的条件。”
宁王笑了笑,将茶杯的杯盖盖回茶盏上,嘲弄道:“丫头你是觉得本王没眼光?”
“为什么?”小念不再和他周~旋下去,只是扫了一眼下座或震惊或嫉妒或复杂的目光,淡淡问道。
宁王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秋月吗?这是苏苏生前为你娶的名字。她曾经说过,以后生了儿子,就叫玉田,要娶我的女儿,生了女儿呢,就叫秋月,要嫁给我的儿子。现在就是该你来待你娘亲来实现这个承诺的时候了。”
“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承诺,你就可以做得了我们阮家的媳妇。我们阮氏家族是一个大宗族,其中关系复杂,人员众多,单单是宁优二族,上下就有三百多人。如果不是一个足够冷静,聪明,大胆,细心的女子,是无法撑起这个家的。要攘外
必先安内,没有一个优秀的女人来料理这个庞大的家族,那么阮氏的男儿们怎么能够专心在外奋斗?”
“那么王爷是觉得小念有这个能力来治理宁王府了?一个被休下堂的青楼女子来做宁王府的女主人,王爷就不怕别人笑话?”小念讥诮地说道。
宁王脸色一正,缓缓道,“丫头,难道你觉得本王就是这么迂腐的老头子吗?你要是觉得自己不配进宁王府,那么你真的是太贬低自己了!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也只有我们宁王府配得上你!”
顿了顿,又道,“漠王倒是有眼光,只可惜虽眼光不错,脑子却不好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不要紧,将来你会明白的。”宁王高深莫测地笑道,不愧是两父子,那阴险的笑容和阮秋镝简直如出一撤。
小念恨得牙痒痒,语气不善地冷笑道,“不是我贬低自己,是宁王您太抬举您个儿了!您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稀罕做这宁王府的女主人?既然你觉得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那么,视金钱地位为粪土不是优秀女人必备的好品质吗?”
宁王微怔,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但聪明,睿智,冷静,大方,细心,还很有魄力,这就是我要找的人!莫小念,这宁王府你想进也得进,不想进,本王总有办法让你想进!”
听他这么说,小念反而来了兴趣,既然他如此有信心,那么??????
她就一定要让他尝尝输的滋味。
“大哥,这种决定恐怕要慎重啊,三兄弟不要打起来的好。”底下优王府中的一位姨娘掩嘴轻笑道。
宁王凝了脸色,只管低头喝茶,优王见势立马呵斥那妾室,道,“给我闭嘴!宁王府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是是是,妾身知道错了。”那蓝衣姨娘唯唯诺诺,低眉掩去满眼的忿怨。
“好了,本王累了,都下去吧。”宁王捏了捏鼻梁,神色有些疲惫,“既然秋月是老二带回来的,那么她的衣食住行以后就由老二安排吧。”
“宁王,我不是我母亲的续篇,也不是我儿子的前传,更不是我朋友的番外,我只是我,不是乔龙漫,更不是什么秋月,以后请叫我莫小念好吗?”小念不知道哪里来的不快,硬是冷眼看着宁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刚刚走到内庭门口的宁王,身影一顿,转了过来,冲她温和地一笑,意味深长,“秋月也好,乔龙漫也好,或者是莫小念,你的身份只会有一个,那便是,我宁王家的媳妇。”
说完,转身进了内殿。
小念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恶狠狠地瞪了阮秋镝一眼,“笑什么笑,男笑痴女笑怪,笑不死你是祸害!”
晚上回到西苑,阮秋镝将她安排在自己的隔壁,声称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三公子和四公子也来邀请她去住他俩的东苑,看那俩人长得不错,又文质彬彬的样子,比阮秋镝不知道要亲切多少倍,正要愉快地答应他们,阮秋镝只在一旁姿态悠闲地说了一句唇语,她立马泄了气,闷闷不乐依依不舍地拒绝了老三和老四。
阮秋镝只说了两个字,解药,她便懂得了他的意思。纵使心里想要将他大卸八块,却不得不在他的婬威下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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