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澈总是欺负小沧海,小沧海不在小澈面前哭,不代表他不会躲起来哭。小沧海五岁的时候,有一天陈超发现自己的衣柜底下整齐的摆着一对小鞋,衣柜里面有奇怪的声音。陈超拉开柜门一愣,二层里面一个长得比小女孩还漂亮的小家伙正蹲在他的衣服上,可怜巴巴的蜷在柜角里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珠。
陈超大吼道:“你小子给我起来!没出息!他欺负你你不会打他吗?!”
回答是“打不过”。
陈超又吼道:“那你就长点志气!再不要和他玩了!”
下午的时候,陈超从屋里出来,忽然发现抱着藤球的小澈正在递给小沧海一朵月季花,小沧海不情愿的接了,小澈晃了晃手里的藤球,拉着小沧海走了。过了一会儿,小沧海自己一个人哭着回来了。
陈超冲过去一把薅住他,大怒道:“跟你说什么来着?!我看你再跟他一起玩?!我陈超发誓,要是再让你们俩一块玩就叫我的头发全掉光!”
傍晚的时候,陈超看见小澈拿着一只小松鼠,牵着小沧海的手,两个人一起从外面回来。陈超疯了。据说从那天开始,陈超每掉一撮头发就打小沧海一顿。
直到他变成一个光头。
瑾汀笑了笑,打手势道:那么怎么办?
沧海又哀声叹气了一会儿,神色忽然一敛,冷声道:“不要管他。”
瑾汀一愣。
沧海又道:“任世杰的话,过两天到妓院里看哪个被群殴的人,带回来看好就是了。”顿了顿,“寂疏阳那家伙在干什么?”
瑾汀道:回昆仑了。
“回昆仑?”沧海略一思索,“啊,回去禀明师父准备迎娶罗姑娘是吧,唉,可惜罗姑姑……这回结不成了……”呆了一会儿,“那,你们只要去找罗姑娘就可以了。”
瑾汀还是愣着。
沧海道:“陈超哎,那么厉害,根本不用担心,说不准他正往山海关来呢。任叔叔,虽然丧妻悲恸,但是为了女儿他不会自寻短见,‘醉风’的势力最近都在追踪回天丸,也腾不出那么多人手来报复他,何况,现在弄死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唉,像罗姑姑这样半点武功不会还跟正道扯上这么大关系还单身碰上‘醉风’的——唉,真是倒霉透了。所以,你们只要保证罗姑娘的安全就够了,明白?”
瑾汀道:不明白,但我会做的。
沧海无奈,“这么容易的事情怎么会不明白?哎等等!”灵机一动,从随身携带的火漆竹筒中抽出那本卷宗,翻到后面几页,找到昆仑派的动身日期与人员名单下,手指拖动,停在一个名字上,略欢喜道:“寂疏阳也来了,就在附近,你们找到他叫他去找罗姑娘好了,他们两个总会心意相通的吧。啊,对了,我总觉得罗姑娘也就在附近似的。”
瑾汀终于点了点头。又拿出三个竹筒递给沧海。
“不是吧?!”沧海大呼道:“又是火漆的?!你看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竹筒,“都是机密,刻不离身的!如果我把四个都挂在身上,那不就成了打更的了吗?!”
瑾汀摇头道:你还少个锣。
“大哥!就不能不带火漆吗?你看看这里写的哪儿机密了?!”
瑾汀耸了耸肩膀。
沧海无奈的接过来,拿小匕首划开其中一个,抽出来一看,头上几乎立刻挂下一个大水滴。
“……传言少林寺后院养着一个女人,达摩院首座隔三差五就去和她约会……?其实就连众僧都不知道,那是一个恶名昭彰的女飞贼,自从听了首座的劝说已经开始改邪归正……?”
“……据说青城派掌门唯一的儿子不是他的亲儿子?!这个秘密除了他夫人和接生婆谁也不知道……?和接生婆有什么关系?”抬起头,“那你们怎么知道的?”垂下头,“夫人产女时血崩,救回性命却不能再次生育,因怕青城掌门纳妾而重金与产婆交换子女……但其实青城掌门非常怕老婆……”
“……丐帮分舵的一口枯井里……闹鬼?!经常有黑色的蝙蝠从井中飞出来……后来才知道那口井其实就是个……蝙蝠窝?!”
“……竹取新之介……竹取新之介?!”认真的看下去,“面貌不详,年龄不详,投括苍,无亲眷,与外派绝无来往,恶癖是喜欢到人多的浴堂去泡澡不去不行以及……上有道疤……?!”
“我,”沧海又去揪头发了,“靠!”卷宗一扔,“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能到浴堂去挨个盯着看嘛?!”
瑾汀在对面嘿嘿笑:不是你让查的吗?
沧海蹙眉道:“有点有用的没有啊?”
水开了。
沧海不耐道:“茶自己沏。”
瑾汀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在壶中注了水,道:这多机密啊,都不能跟别人说的。
沧海气得两手去揉捏小白兔,模到软软温温的兔耳朵,心里平静一点,摩挲了一会儿,璥洲和小壳送饭来了。
沧海一叹,“算了,瑾汀先吃饭吧。”揪着小白兔的脸颊,道:“璥洲,明天去给我查查雪山派那三个经脉断了的家伙怎么受的伤。”
小壳捋着白兔的背,道:“那三个家伙很可疑吗?”
沧海摇了摇头,忽然道:“瑾汀的饭菜是给人吃的还是给兔子吃的?”众人都看着他,他又道:“这么素的?”
小壳反问道:“你平时不就喜欢吃这些?”
璥洲道:“容成大哥说瑾汀长途跋涉的吃太油腻了不好。”
“……那干嘛就逼我吃肥肉,”沧海扁了扁嘴,从盘里拿了一片菜叶逗兔子,“不奇怪么,雪山派那三个是经脉断了哎,又是东瀛人伤的,你们听说过东瀛武功中有断人经脉的么?”
三人同时一愣,小壳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东瀛人打伤的?”
璥洲道:“或者这东瀛人和中土的武林高手学过武功?那么就好查多了。”征求沧海的意见。
沧海正将菜叶举到兔子头顶,引诱着它用后腿站起来。
小壳点着兔子尾巴,忽然皱起眉头,道:“昨天你跟碧怜说那天括苍派的船上有一个东瀛人,会不会就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