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了她,走出浴室,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李嫂,快去煮粥,越清淡越好,快去!”
李嫂这才缓过神来,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却又被厉云殇叫了回来,
“李嫂,告诉所有人,苏暖暖的事不能向任何一个外人透露,尤其是娅琪。”
看着李嫂发蒙的样子,他这才想起来李嫂还不认识娅琪,
“娅琪,你马上就会认识她的,先去煮粥吧。”
李嫂点了点头,下去了。
这个时候的苏暖暖,又闭上了眼睛,厉云殇一把抓起了她的手,用力握在了掌心里:
“苏暖暖,你不能睡,醒着,你要醒着,听到没有?”
苏暖暖睁开了眼睛,她没有睡着,只是太累了,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厉云殇看着她,似乎放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不能睡,听见了吗?我答应你的,只要你好起来,我会告诉你一切,现在,我就给你讲个故事,你要认真听,不能错过,知道吗?”
此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温柔的声音,平静的脸庞,苏暖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因为现实中的厉云殇,是不会这样对待她的。
就当现在是上了天堂吧,苏暖暖这样想着,看着厉云殇认真的表情,努力地点了一下头。
厉云殇看着她的眼睛,不敢移开,低声讲了起来:
“30年前,身为豪门独生女的阮惜若,漂亮、高贵,是阮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大学里,没有一个男生不为她倾倒。但是她生性高傲,眼里看不到任何一个男人,她一直认为,能配得上她的那个男人,还没有出生。”
苏暖暖闭了一下眼睛,厉云殇紧张地停了下来,看到她又睁开的时候,他才放心地继续讲,
“她的口才极好,每年的大学生辩论会上,她总是最佳辩手。直到大学毕业的那一年,船舶工业大学突然换了第一辩手,他叫厉鸿飞,是个高大帅气的阳光男孩。那一年的辩论会,是阮惜若参加的最后一届大学生辩论会,也是她最难忘的一年。因为那年的最佳辩手不再是她,而是厉鸿飞。也是在那一年,阮惜若第一次爱上了一个男人——厉鸿飞。
“阮惜若是个大胆、任性的女孩,只要是她看上的,她一定不会放弃,于是,她开始追求厉鸿飞,一个堂堂的豪门千金,不顾家人的反对,不顾外界的评论,她只追求她想要的。最终,厉鸿飞被阮惜若感动了,他入赘进了阮家。从那以后,他在阮家的帮助下,完成了他的梦想,建造了一座属于他的亚洲船舶王国,成为当时最年轻的亚洲船王。
“阮惜若与厉鸿飞的感情一直很好,相敬如宾,从未吵过架、红过脸,他们的生活很平淡、却很真实。直到半年多以前,另一个女人出现了,厉鸿飞突然性情大变,他开始对阮惜若冷淡、疏远,有时甚至酗酒、夜不归宿,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说到这,厉云殇的脸上又出现了愤怒、狰狞的表情,就跟她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她知道,厉鸿飞是他的父亲,阮惜若一定是他的母亲了,因为在讲到他们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幸福的、平静的。
苏暖暖只觉得心口像被一根钢针狠狠地刺了进去,钻心的疼,因为厉云殇曾经口口声声骂她是荡/妇,并且说她是遗传了她母亲的优良基因,他口中的另一个女人,不会就是自己的母亲?
厉云殇发现了苏暖暖的异样,也许自己太激动吓到她了,但是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痛都不能自已。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说:
“然而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在两个多月以前,厉鸿飞与这个女人一起出车祸去世了。据警方考证,车祸的原因是厉鸿飞酒后驾车,不小心把车开进了海里。不过他们死得很幸福,他们相互拥抱着,面带笑容地死去,那样子就像在昭告天下,他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厉云殇面颊的肌肉**着,冷笑出声,
“哼,真是可笑,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虽然厉云殇一直没有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但苏暖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他就是在说她的母亲,因为母亲去世的时间与原因,与他说的这件事完全吻合。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原来母亲的车祸是这样造成的,父亲只告诉她,是一个有钱人开车把母亲撞进了海里,并且要她不可以去追究。
母亲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再说她的家境贫寒,母亲又怎么可能接触到厉鸿飞这样的大人物?
母亲,妈妈,想起关婉宁,苏暖暖只能无声地流泪,她觉得好委屈,为母亲,也为自己……
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中滚落下来,厉云殇看着她,莫名地心疼,他知道,她是无辜的。
伸出手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他轻声说:
“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给你留个悬念,如果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就必须快点好起来,听到了吗?”
苏暖暖紧紧地蹙着弯眉,此时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厉云殇的故事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心伤。
他之所以这样对待她,都跟这个故事有关,可见,他的伤痛有多深!
她别过了脸,不再看他,泪水却仍然止不住地流淌……
李嫂端来了热腾腾的清粥,示意厉云殇离开一下,她要喂苏暖暖喝下去。
可是厉云殇却把碗端了起来:
“我来喂她。”
李嫂贴心地扶起了苏暖暖,他盛了一勺粥,放到嘴边轻轻地吹着,然后送到了苏暖暖的唇边。
苏暖暖看着雪白的米粒,又看向了厉云殇,就在前两天,他粗暴地把饭菜塞进她的口中,强迫她吃下去,今天,同样的事情,他却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