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人的心思最难猜,何况是像父亲这么独断独行的人,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做事从来不会跟人商量,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他总是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
头脑有些混乱,也许他应该回圣汐庄园,发动所有的人,先从庄园开始找起。
想着,他便将电话拨了出去:
“备车。”
跟秘书说了简单的两个字后,他大步迈出了办公室。
回到了圣汐,他吩咐所有的佣人寻找这把钥匙,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自己则进入了父亲的书房。
半年多以前,自从母亲生病后,父亲就搬到了书房,起居都在这里,理由是怕影响母亲养病。
他从未怀疑过父亲的作法,因为他早出晚归,的确会影响到母亲休息。
但是银行保管箱的事,却让他渐渐心生疑窦,父亲到底隐瞒了什么?
翻遍了抽屉、书架、枕头下面,被子里面……最后,他试探着拉起了床垫。
一张发黄的黑白老照片,突然映入了眼帘,像是怕它坏掉,特意塑封了起来。
他的心陡然一沉,父亲果然有秘密,伸手拿出了照片,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照片虽然很旧了,但上面的人脸却清晰可见,这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小巧精致的五官,白皙的面颊,像是……关婉宁!
他的大脑轰的一声,为什么父亲会有关婉宁的旧照片?据他所知,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年,而这张照片上的她,顶多二十出头。
他想也没想,便拿着照片冲出了书房,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去问问苏暖暖,到底这上面的人是谁!
刚刚出了蓝海,还没上车,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厉云殇想了想,接了起来。
“哪位?”
“如果不想你的女人出事的话,就赶快来红帆!”
电话那端,只传来一个男人低沉干脆的声音,电话便被挂断了。
“喂?喂?”
厉云殇对着电话用力吼了两嗓子,抬眼望向红帆的方向,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看向了他房间的窗口。
今天早上娅琪的样子在脑海里回放,不会是她……
“该死!”
刚刚他只顾着找照片,根本没有留心娅琪,现在想来,她似乎不在蓝海。
低声地咒骂着,他钻入了悍马,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
“我只是他的囚犯!”
红帆里,苏暖暖看着对准她的枪口,失声惊叫。
“囚犯?”
果然,娅琪对这两个字感兴趣,扣动扳机的手指顿了下来,
“什么囚犯?什么意思?”
面对枪口,苏暖暖无法平静,这是人的求生本能,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对,囚犯,我是他的仇人,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他们的关系,这辈子,都只能仅此而已,什么都不是,苏暖暖的心底隐隐作痛,
“就像你说的,你才是他的正牌女友,未来的船王夫人,如果你觉得我在这里碍眼的话,倒不如放了我,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求你,放我走!”
苏暖暖恳切地哀求,一双泪眼看起来那么悲伤,让娅琪居然没有理由怀疑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不爱你?”
这是娅琪在乎的,她要确保厉云殇的心没有给任何女人。
“他会爱我?”
苏暖暖反问,继而嘲弄地笑了,眼里的悲伤却更浓,
“他怎么可能爱我?也许,除了恨,这辈子,他都不会对我有其他感觉……”
厉云殇与她之间会用到“爱”这个字,太可笑了!
可是,为什么心脏却因为这个字而抽搐般的疼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一幅幅画面,他抱着她,呼唤着她,怕她被死神带走,他冰凉的泪,滴落在她的面颊……
心痛的感觉纠缠着她,她的泪汹涌而来,枪口也变得模糊起来。
“真是这样吗?”
听到这个答案,娅琪竟有些开心,可是,再看一眼苏暖暖身上的衣服,这要怎么解释?如果他恨她,为什么还会对她这么好?亲自给她买这么多东西?
“不对,你骗我!”
边叫着,她又握紧了手枪,僵硬地指向苏暖暖,目光凶狠。
“他没有骗你!”
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从娅琪背后传来,娅琪浑身一震,蓦地转身,只见厉云殇的脸色暗沉,似能凝出冰棱,一步一步稳健地走了进来。
“云殇?”
娅琪的脸忽地没了血色,从小到大,她没有怕过任何人,可是她却那么怕厉云殇,怕他生气,怕他不要她,尽管她可以利用父亲的势力威胁他,但她却连这也不敢,因为她绝对相信,厉云殇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她那样做,只会让他更讨厌她。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在上班吗?”
明明这个屋子就很闷,可是娅琪却感觉好冷,嘴唇也无力地发抖。
“我不来,你打算把整个圣汐都翻过来吗?”
言外之意,她有些太放肆了,
“娅琪,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圣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说着,他已经踱到了娅琪的面前,手按住枪口,握住,一把夺了过来。
“云殇,我不是故意要插手你的事,只是……”
娅琪终于还是耐不住大小姐的性子,说了出来,
“只是你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回来睡了,我知道,你来了这里,都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你看嘛,她身上还穿着你买的衣服,人家怎么能不多想?人家才刚刚来,你却把我一个人丢在一边,我嫉妒,嫉妒死了!”
娅琪说着,又施展出女人的法宝——撒娇,即便再强硬的男人,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厉云殇却转过身,散发着怒意的眸子直直地射向苏暖暖,胸口隐隐作痛。
刚刚她说什么?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