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办?要跟婕蕤坦白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吗?如果要,该怎么说呢,是不是可以单刀直入地说“蔚宸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要一相情愿了;他喜欢的人是我,但是你放心,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他的”,还是要含蓄委婉地提示她“也许你们两个人都太有个性了,也许,我是说也许,你们不适合在一起”?蔚宸,你这个该死的小混球,我以后到底该用什么身份来跟你相处呢?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的朋友么?
回到家已经将近三个时辰,CD机里李健的老专辑《似水流年》也重复播放了好几遍,现在在播我很喜欢的《八月照相馆》。但我的心还是惊魂未定,还是被那么多的“怎么办”和“为什么”烦得不知所以然。它们就像一张网,将我紧紧地网住。我越挣扎,它们就将我勒得越紧。空气很稀薄,我呼吸有一点困难,头有点晕。
“算了吧,别想太多,出去走走也好啊。”我提起背包,懒懒地对自己说。
塔上6路公车的我,还是习惯性的找了最靠前的位子坐了下来。一直以来,我都执意要坐每一辆公车最前面的位子—当然前提是我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很多朋友因此常常说我是个好胜心特别强的人,凡事都争先恐后,连坐个公车也想占个最前的座位。可是我知道自己那么固执地对前面的座位情有独钟,并不是因为他们给我硬扣上的所谓的“好胜心特别强”,而是我害怕寂寞的心在作祟罢了。我有几个朋友,可我还是常常会不知原因的感到寂寞和空虚。我不想坐到后面,因为我不愿意看见自己面前有那么多熙熙攘攘的人。他们那么热闹,而我那么孤独。我不要让他们的热闹来衬托我的孤独和寂寞。而坐在最前面,我的眼前只有路只有车,没有人。
整辆6路公车在这个时候异常的安静,连音乐都是那样的低沉。萨克丝声里,张满了一地孤寂的念头。车里除了我和司机,就只剩下通过倒后镜折射入我眼帘的坐在最后排的一个人。倒后镜里的他被缩小了很多,但我还是很轻易的认出他来:他就是那晚自己和婕蕤在理发点遇见的那一个精致如女圭女圭的“美男子”。依旧是那奇怪的打扮,依旧是那棱角分明的脸,依旧是那让人浮想联翩的神秘感。
我莫名的有了一种由内而外的兴奋感和满足感,而这种兴奋感和满足感绝对不是简单的“这个人我见过”可以引发的。可能这就是美男子的魅力吧,我在心底对自己暗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