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止,依旧还在孜孜不倦地洗涤着整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污浊,又岂是它简单的冲洗就能清除得掉的?
而站在我身边跟我一样在等公车的路人甲,并不领会雨要将世界变得一尘不染的情,一个劲地骂道“这该死的雨”。
我不去理会和倾听路人甲的怨言,只是望着下雨的街道,傻傻发我的呆。
电话零声又响了。
我从腰间抽出手机,看了看号码,知道是蔚宸打来的电话。
“喂,蔚宸,是我,你这么晚找我有事吗?”我把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放大,为了不让雨声将自己的声音盖过。
电话那头,蔚宸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虚月兑,而且还很急:“怎么回事?……刚才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用右手接住一滴冰凉凉的雨水,另一只手将手机使劲地往左耳贴:“……你说什么……现在外面的雨很大……我听不太清楚你的话,你大声点……”
蔚宸提高了自己声音的分贝:“我是说,为什刚才你的电话老是打不通。你不知道……”
雨中两人漫步浪漫无比,但雨中打电话却是很难受——一方面因为分心而被雨淋到,另一方面却因为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而变得急噪不安起来,于是我对蔚宸说:“有什么事的话,等我回到家里,我们再联系再谈好不好?我现在在外面等公车。”
蔚宸急了:“不好!不好!不好!……璟珏的母亲……出出出……出车祸了!我们现在在玛利医院,你快过来……”
我的心“嗡”地一声猛烈震动了一下,晃如三年前那一场发生在午夜的让人始料不及的地震。车祸?车祸,意味着那大片大片的鲜血,而那大片大片的鲜血意味着……我实在是不敢往下想了。
“……好,我马上过去!”我的声音在颤抖,心在狂跳,腿也开始瘫软。
蔚宸的语气像一匹十万火急的骏马:“快点,现在这边的情况很急很遭……”
我揣着既焦急又忐忑的心,匆匆拦了辆的士,直奔玛利医院。
在车上,我又连打了璟珏的手机号码好多次,但都没有拨通——“你所拨打的电话已过期……”。这个后四位为“1520”,谐音为“莜我爱你”的号码,在见证了我和璟珏许多风花雪月的故事之后,终于在我和璟珏分手以后的第四天,从我的手机里消失了。但我心底还是清楚地记得这一串十一位的数字的,而且在久违了它好些日子后还能如此麻利地在手机键盘上打出来。只是,如今它已像我们之间的爱情那样过期了。即便我还是记住了它,但那又怎样呢?我注定从此打不通这个过期的电话,回不去这段过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