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的声音。
“谁啊?这么早就来饶人清梦,真是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我嘀咕着从床上爬起来,不情愿地揉了揉惺忪且肿痛难耐的睡眼。
“快开门,你这头死猪!太阳已经照到你的大红上了,知道吗,太阳已经照到你的大红红红红的上了。”不用猜也知道是婕蕤,只有她这个姑娘家才敢在光天化日下高声说着红,红红红红的。
我利索地穿好衣服开了门,扔下婕蕤,就跑进了浴室刷牙洗脸。
婕蕤一个人在客厅鬼哭狼嚎:“死猪头,筱莜,你是个大大的死猪头。我今天就要拔了你这死猪头的皮——”
我丢下毛巾,走进客厅,蹭到婕蕤身边说:“你今天是不是吃子弹了,枪枪向我瞄准?我们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是非要置我于死地啊,小妞?”
“你这个大大的大猪头,枪毙一千次我还闲不够呢!我们约好八点在‘UpdateMusicSquare’见面,你倒好,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睡懒觉,搁我在那儿打了好几千只蚊子和苍蝇。你看,现在都九点多了,您老人家可真会睡啊。”婕蕤愤懑地向我吐口水。
我用肩膀推了婕蕤一下,哄小孩似的哄她:“我又不是故意的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犯就是了,您老人家就请高抬贵手,放我这苦命的奴婢一命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后我让你陪我逛街买衣服,你就得乖乖的跟我去,不许找任何借口推辞,更不能中途开溜。”婕蕤的神气让我想起了电视剧里那个老态龙钟但仍旧盛气凌人的老太婆——慈喜太后——那个不慈也不会让国家让百姓喜的宫廷女人。
“好好好,就依你”,我说,“对了,昨晚璟珏家里出事了。”
婕蕤没好气的说:“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跟我提那个没心没肺的负心男人的事,我不要污染自己清净的耳朵,他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下贱的要命,没一个好东西。”
“貌似你爸爸也是男人,难道你爸爸也……”我无意顶撞婕蕤,但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我想收也收不回来。
婕蕤拽了拽我的手臂,眼睛瞪得圆圆的,骂道:“猪头,你真的很想死吗?我老爸,他是个例外!我不许你说他,不然我跟你没完。我敢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好的男人!”
我把婕蕤“请”回到沙发上,仍给她一罐汽水,说:“璟珏的妈妈昨天晚上出车祸了。”
“砰!”
汽水将婕蕤喷的满脸都是。
我看着狼狈的婕蕤,哭笑不得。
“哼,你还笑?说啊,车祸严重不?”婕蕤紧张得将手指头放进嘴里。
我“噗嗤”一笑,回答:“医生说没事了。哎,我昨天晚上和你在电话里头saygoodbye后就接到了蔚宸的电话说憬珏的妈妈出车祸了,当时我都要哭了……然后我就奔到了医院,直到三点多快四点才回到了家里。今天放了你的鸽子,真的是因为昨晚回来的太晚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为什么蔚宸只打电话给你而没打给我,我好歹也是璟珏的好朋友。”婕蕤开始埋怨。
“医院是不允许大吵小闹的,万一你们两个在医院吵起来的话那还得了,所以就暂时没有告诉你,这是蔚宸在回家的路上跟我说的。不过,我们等一下可以一起去医院看看伯母啊。”我解释道。
“你们一起回的家,那么晚的时候?”婕蕤喝下一口汽水。
我如实相告:“是啊。”
婕蕤突然之间话锋一转:“筱莜,其实我想通了,我忽然之间什么都明白和释怀了。”
我搞不清状况,反问道:“你想通了什么?明白了什么?我怎么一头雾水,完全猜不透你的意思。”
婕蕤将空汽水瓶扔到桌上,打了个嗝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想通了。”
“我还是听不明白你的话……”
婕蕤低下头,但很快又抬起头,给了我一个微笑:“我……和蔚宸分手了。”
“分手了?”惊讶与我不期而遇。
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我很想对婕蕤说声“对不起”,但我哽咽了。我明知道,一声“对不起”是远远不够的,可我还是连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我的心,开始莫名的疼起来。
婕蕤抓紧我的手,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安静地对着我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什么东西,我都愿意给你……”
我也紧抓婕蕤的手,好象她会突然撒手离我而去一样:“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舍不得给别人的东西,只要我想要,你就会给……”
“平日里我们总是吵吵闹闹的,但今天我很想静下来,和你好好的谈一谈。”婕蕤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我也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
“蔚宸他喜欢的人是你……”婕蕤的表情很从容,语言很淡定,不起任何波澜,看不见隐藏在深处的暗涌。
我感觉头有点晕眩,思绪开始在空中扩大,滋长:婕蕤知道了,是蔚宸跟她说的吗?她说的想通了明白了释怀了是指这件事吗?我该怎样接她的话?我要告诉她我的歉意和我的想法吗?
“那天早上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婕蕤天生不是讲故事的材料,所以讲的波澜不惊,但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我追问婕蕤她所说的“那天”具体是指哪一天。
婕蕤淡淡地吐出令我心惊肉跳的三个字“蹦极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