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灏臻相约十点钟在“NEW非林咖啡厅”见面,可是在九点三十分的时候,我们就都已经身在“NEW非林咖啡厅”了。
尚雯婕低调而雍容华丽得如同华尔兹的声音在咖啡厅里轻舞飞扬起来:“灰色的天空隔着玻璃窗下雨,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开一盏孤单的灯拉长了影子,嘀嗒不停的秒针我却看不清;思念的海面上我放逐的船,任澎湃的思绪回忆不绝……”
“我很喜欢现在放的这首《我》。听尚雯婕低调而雍容华贵的声音,我总是特别感动。”为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与措手不及的尴尬,我漫无边际地说着。
灏臻挑了张紧挨着后墙的小双人桌,谦谦地对我说就这张吧,请坐。
我坐下来,听到灏臻继续说话:“你和我……我们……都早来了。看来,我们都是习惯做个安静等待别人的等待者,而不是做个被别人安静等待的被等待者。”
我附和着说是的,习惯了做个安静等待别人的等待者,一直都是这样,而且没有理由,没有怨言,没有不快乐。
男服务生送来了两杯热气腾腾香味浓浓的手磨热咖啡,问我和灏臻需要加多少块糖。
“不用了,谢谢!”我和灏臻的回答是一样的,只是两个声音没有同步,我稍稍慢了半秒。
我慢条斯理地调拌并且观望着矮玻璃杯里流动的咖啡,说:“你也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
“我对甜的东西过敏……”
“谢谢了你呵!”我把头扬了起来,对着灏臻说:“那天送我到电台……”
灏臻喝上一小口咖啡,然后用纸巾轻轻地抹了抹嘴:“举手之劳而已。那天有紧急的事情,把你送到电台门口就匆匆地离开了,真的不好意思……”
“灏臻,你不要这么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灏臻将双手放在大腿上来回摩挲:“筱莜,怎么感觉你好面熟啊?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儿见过面了呢?还是……”
灏臻突然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他记起我来了,我在心里揣摩着。如果是,他是记起理发厅里的那个我,还是6路公车上的那个我?或者,他记住了那两个我?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记住哪个我,只是莫名地觉得我似曾相识而已?我不知道,不确定,也猜测不出来。
“是啊,我们是见过面的。就那天,在保安机场……”我并没有说实话。
“你一点印象也没有?”灏臻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将他自己随身携带过来的灰白色布包打开,然后重新抬头神秘地对我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加上今天,我们应该已经见过五次面了。那天送完你以后,我就忽然记起了你……”
灏臻的这句太过突然的话,着实让我震撼、意外和紧张,同时它也让我感动、欣慰和感到幸福——虽然我还存在疑惑,疑惑着为何我和他之间会多了一次我不知道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