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郁夫人稍稍理了理头发,化了化淡妆,正准备出门忽然被杨世雄叫住。
“你今天晚上又要出去?去哪儿啊?”
“你管得着吗?”她白了无能的丈夫一眼。
“你偶尔出去一两次就算了,最近你常常夜不归宿,我真好奇了,你每天晚上都在哪过夜?”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人约好了打牌,玩的晚了当然就睡在朋友家了。”
“哪有人天天晚上都打牌?”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大不了你休了我!这样,我也不用整天面对你这个窝囊废。”
杨世豪吃了闷亏似的摇头叹气,直言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蛮不讲理的老婆。心下却也无奈,要不是为了杨家的面子,他又何尝愿意整天面对一个蛮不讲理的老婆。
“那正好啊,你休了我、休了我呀!我还嫌你拖累我呢!”
“休了你岂不是正好成全你跟徐忠庆?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出门打牌是借口,红杏出墙才是真!”
郁夫人吃惊的望着杨世豪,她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但没想到他居然全都知道。
“你们暗地里偷情我就睁一眼闭一眼算了,想想我也得顾全我们杨家的颜面,毕竟到目前为止你还是我们杨家的媳妇。但没想到你竟然跟徐忠庆联合起来陷害世豪,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找了个借口让他在广州多留几天,恐怕他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我知道你见利忘义,自私势利,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串通别人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要不是顾着你的面子,我又岂能容你留在杨家?!”
她被他说的直发愣,许久才悠悠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他怎会不知道,他跟她做了十几年夫妻要是这点动静也察觉不了他还配做个男人吗?
“我自有办法知道。”
“谁?谁告诉你的?”
“看来我说的都是真的,郁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
郁夫人一时间无言以对,她的思绪全都留在猜想究竟是谁走漏风声,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杨世豪。
就在这种鸦雀无声的压抑的气氛中,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两人不约而同朝外看去,进来的居然是琴香阁的雅欣。只见她双手捧着几本厚厚的书,满脸气愤的走到郁夫人面前,郁夫人不解的望着她,又望望他的丈夫,杨世豪也是一脸狐疑,不明白这位大小姐究竟要干什么。
“郁姨,现在除了你,我不知道这个家还有谁值得我信任……”她双唇迅速翻动,说的振振有词。
“发生了什么事,把我们雅欣气成这样?快别气了,告诉郁姨,郁姨帮你想办法。”
“你看看……”她说着把一落书丢在桌上,道,“这些全都是在暮雪房里找到的……”
郁夫人随手翻了几本,杨世豪也跟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就不得了,全是些违禁的书,暮雪房里居然藏了这么多不堪入目的书!
“这些……都是暮雪的?”
“世雄叔叔,你不相信我?你以为我有意陷害暮雪?”
郁夫人也跟着数落他:“现在你都看到了?刚才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替那丫头说话,我就知道,别看那丫头整天捧着书,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原来看的都是些婬秽污浊的书,什么男欢女爱,卿卿我我的,真是不要脸!我非得找大太太说个清楚!走——”
“等一下,郁姨!”
雅欣忽然别有用心的拦住郁夫人,悄悄的贴着她耳朵说:“不能告诉大太太,连我姨妈都不能说,你别忘了,她们早就被暮雪乖巧文静的样子骗过了。所以我只能偷偷的来找你,我知道这个家只有你还明断事理,不会偏袒任何人。”
其实不是她明断事理,而是她毫无事理可言,她当然不会偏袒暮雪,因为暮雪对她来说根本派不上半点用场,倒是这个雅欣,还有点利用价值。
“那雅欣的意思是……咱们……”
“咱们去审问她,非问出个究竟来!她若承认,正好有理由赶她出门;她若不承认,咱们就严刑逼供,这次决不能再让她蒙混过关了!”
“雅欣说的是,杨家出了这么丢人的事,宣扬出去也不好。”
雅欣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一合计,决议今晚就通宵逼问暮雪。郁夫人知道自己丈夫靠不住,于是便悄悄找了永林来一同处理此事。
***
忙完一天活正准备回到房里看会书,却发现藏在床褥下的书都不见了,暮雪急的四处寻找,问同房的丫头们却又说没看到,就在此时郁夫人带着雅欣匆匆走了进来。
“暮雪——”郁夫人大喝一声,暮雪回过身,瞧见的居然是他们三人,刹那就知晓了七八分。
“跟我过来!”
柳园有个废弃的柴房,平时常作审问下人之用,暮雪在柳园待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身临其境。一进柴房就被郁夫人莫名其妙的下令双手绑在木柱上,未曾想,一段漫长而艰辛的拷问过程现在才开始。
“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猜想定是与那些不见的书有关。
“你别急,先看看这个……”说着,郁夫人从雅欣手上接过一本书,“啪”的一声扔到地上,暮雪扫了一眼,是前不久二少爷从南京带回来的《茶花女》,心像被人压着了一般沉重。
“这书是在你房间找到的,还有很多很多不堪入目的我没全都拿来,不过你放心,等姨父一回来我会全部交给她。”
暮雪冷冷的看着雅欣,不发一言,雅欣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极为愤怒的威胁道:“看什么看?!死到临头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郁姨,你说姨父要是知道暮雪在看这种书的话,他会怎么做?”
郁夫人一脸阴笑,如地狱发出的鬼魅般的声音在这间寒冷的柴房内回荡:“老爷才没空管这些事,雅欣啊,你不知道吗?柳园的下人可全都是我接受管理的,不用看老爷夫人,只要我一声令下,管她多神通广大,全都给我死!”
只见这个面上一脸红润笑容,心里却如蛇蝎毒虫的女人朝站在一边的永林使了使眼色,永林手拿着皮鞭走到暮雪面前,脸上挂着复杂的笑容还直摇头,那道前几天被暮雪用瓷碗划伤的伤疤还明显的留在脸上。
她明白了,原来他们要对自己私自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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