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自诩不是什么善人,手臂撑起站起身来,除了胸口沉闷压抑之外,身体并未受到任何伤害,比起玄洛倒是幸运太多了。
她扫了一眼玄洛,他还没醒,陷入昏迷之中,她移开了视线,右手心压着胸口,深一脚浅一脚的寻找出路去了。
既然不死,她就要好好的活着,没人救她,她最起码要学习的就是自救。
银白世界里,除了古树老松装扮,几乎找不到其它的颜色。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容身的洞穴,纵使如此,想必晚上也是寒冷迫人。
她找了一些潮湿的枯枝,抱进了洞穴,期间滑了一跤,她低声咒骂了一声,狼狈的爬起来,将怀里的枯枝哗啦一声扔在了地上,低头看着胸前的狐裘,已经晕染出一片灰黑色的污秽。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站在洞口,听着狂啸的寒风。
风里裹着雪,雪里夹着风,向她的青铜面具迎面扑来,然后凝聚成水珠,滴落在她的睫毛上,她微微闭上了眼睛。
昏沉的夜色在银装素裹下亮起薄弱的光,寒风呼啸的夜里忽然传来一两声动物的嚎叫声。
朱雀蓦然咬牙,转身朝来时路大步走去,步伐有些急切,就连常常习惯扬起的唇角也因为紧绷下压起来。
行至最初摔落悬崖的崖底,见到前方鼓起的雪堆,她松了一口气,脸色减缓,慢慢的走过去,用脚将雪扫到一边,玄洛的身体顿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他的脸色已是青白交加,双膝处一片血水,连带雪花也沾染上了点点殷红。
朱雀用脚踢了踢他的身体,玄洛毫无反应。
她这才蹲体,手指凑到他的鼻端,这人还真命大,竟然还有气息,尽管很微弱,但是毕竟还活着。
她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重重叹息一声,拖着他的手臂一步步向山洞艰难的走去。
回到山洞的路途中,玄洛醒过来片刻,朦胧间,模模糊糊的看到少年脸上的青铜面具,还有被狂风打乱的乌黑长发肆意飞扬,他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再醒来时,玄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因为天色阴沉,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所以山洞很暗,在他的旁边有一堆尚还冒着余烟的木炭。大概柴有些湿,烟气缭绕间眼睛酸涩的难受。
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仍是感受到了来自身体上的温暖,红色的狐裘静静的盖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下则铺着自己之前穿的黑色狐裘。
身上的红色狐裘,令他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暗沉,侧脸看着外面的雪花,仍是下的没完没了,雪花从敞开的洞口随风飘进,落在他的脸上,带着刺脸的冰凉,有些冷。
玄洛动了一下双腿,剧痛传来,他闷哼出声,心下一凛,想要坐起身来,却觉得晕眩难忍,便又躺在黑色狐裘上闭目养神,暗自掂掇:这腿看样子要好一阵子难以成行了!
正想着,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洞口传来,忙又睁开了双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