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景宫内,云焕看着跪在地上,脸色浮肿,嘴角尚留着血丝的朱雀,心思一紧,叹道:“起来吧!”
“谢皇上。”朱雀起身,眉眼恭顺。
云焕看着窗外的一枝寒梅,话语无温:“一会让郭安给你找个太医好好的看看,这几日就不用入殿伺候了。”
“谢皇上。”朱雀仍是谦恭之词。
云焕忽然转眸问她:“怪朕吗?”
朱雀微愣,抬头看他:“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怪他让她身陷险境?怪他对她下了狠手,却在她出事的时候,改变主意前来营救?
既然一开始他就给她下了套,是他准备了这场游戏,为何还要打乱呢?
云焕眉目低敛,微微的笑了:“不明白了好,这宫中的人就是有太多的明白人,所以才冤魂无数。”
他飞过来的眼神勾魂摄魄,漾着烟波迷离的水光。
朱雀心思一颤,月兑口道:“皇上……”
“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他已经转身背对着她,好像她刚才看到的只是她的错觉。
“诺。”她心思一紧,缓缓退了出去。
外殿里正训斥宫女的郭安看朱雀出来,挥退了宫女,冷声嘟囔道:“都说红颜祸水,这什么时候轮到丑颜也能迷惑人心了?”
“总管。”朱雀无奈苦笑,他哪只眼看到她不安份勾搭人了?真是屈死她了。云焕来救她,又不是她舌忝着脸求着他去救的。
郭安看着她的脸,眉头微皱,别扭道:“赶紧回去好好歇着,脸都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藏着掖着,如果吓得我作噩梦,我可不依你。”
朱雀无声浅笑,明明是个善人,可偏偏每次都要装的深沉冷漠。
找时间的话,一定要问问郭安,他究竟累不累啊?
郭安看到朱雀唇角的笑容,面色一沉,有一种被看穿的恼怒,愤愤的哼了一声,掉头逮到一个小奴才又训斥了起来。
朱雀含笑出了瑜景宫,眺望巍峨壮观的恢宏殿宇,这般宏伟肃穆之景,究竟是繁华将至,还是落寞已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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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回到竹韵轩,就看到玄洛站在庭院中,看来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他听到脚步声,看着她脸上的惨状,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她眉目一闪,笑道:“这丑颜可曾吓到了王爷?”
她出事的消息,看来传的还真是快啊!
“本王见过比你更丑的。”玄洛语出恶言,朱雀心下一阵烦躁,想骂人,硬是给逼了回去。
脸上的笑容装不下去了,她干脆冷言道:“王爷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本王听说今日有宫女被后宫主子打的很凄惨,所以就想来欣赏一番。”他说着,上下打量着她,看来很满意自己双眸看到的景象。
朱雀冷笑:“王爷欣赏了之后,感想如何?”
玄洛一双眼睛乌黑温润,笑意隐隐,“心情甚好。”
“奴婢还有取悦王爷的本事,当真是荣幸之至。”这句话,朱雀说的可谓是讽刺之极。
玄洛沉默了下来,迟疑了片刻,这才半是认真,半是戏谑道:“小五,后宫最忌锋芒毕露的人。”
朱雀立身于青石板面上,眼神如霜,反问道:“若不锋芒毕露,又怎会引人注意?若不引人注意,又怎能轻易接近这些主子呢?”
从她进了这皇宫,每一步都在步步为营,当真是惊险深深啊!
玄洛淡声陈述道:“你这是引火上身。”
“你若是不压制奴婢的武功,奴婢何须如此被动,任人鱼肉?”朱雀眉眼含笑,静静的望着他。
玄洛微僵,随即冷笑:“小五,伤你者,本王绝不轻饶。”
朱雀看着他堂而皇之离开的背影,唇瓣微扯。不轻饶?怎么个不轻饶法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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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洛离开不久,小李子就带了太医过来给朱雀上了药,脸上凉凉的,有些刺痛。
晚上入睡的时候,脸上一阵阵的痒和痛,她抬手想要抓的时候,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抓着。
她蓦然惊醒,暗怪自己怎会如此粗心,房中进了人都不知道。
坐在床榻边的男子眉眼晶亮,因为室内黑暗,朱雀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是想来那人没有恶意,更何况鼻端的药香味却是不会错认的。
“师父。”她惊讶唤道。
“是我。”月锦声音低沉如弦,扣人心扉。
她皱了眉:“你还没走?”她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云国,毕竟那次他走的时候对她很失望,怎么会……
“没有。”月锦见她醒了,也不再怕惊醒她小心涂抹药膏了,干脆光明正大的在她脸上抹了起来。
话说师父的药膏还真是不错,味道清淡好闻,最重要的是涂在脸上后,脸颊竟然不痒也不痛了。
但她没忘了正事,说道:“云国不安全,你还是快些回到凤国吧!不要在这里逗留了。”
“好。”出乎朱雀的意料,月锦这次答应的很
利落。
她下意识的皱了眉,抛开思绪,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已经好多了。你的脸怎么回事?”他放下药瓶,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她装傻:“没事,不小心摔在地上擦伤了。”
月锦沉默了片刻,自己下着结论:“有人打你了?”
她低了头:“师父不要管我的事情了,我在这宫中小心一点就好了。”
月锦站起身来,她一惊,还以为他生气了,就见他拿起一旁她的衣袍,扔给了她,说道:“把衣服穿上。”
她把衣服拿在手里,傻傻的问道:“干什么?”
月锦唇瓣微勾,冷冷的笑道:“为师带你报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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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翻飞间,云国宫殿在她和月锦下方狰狞的连绵起伏。
朱雀搂着月锦的劲腰,仰脸问他:“你不问问我,打我的人是谁吗?”
“管他是谁,打人偿还,杀人偿命。”猎猎风中,月锦的声音宛若是嗜血的妖魔。
朱雀轻笑,“师父,那人是云焕的妃子。”不愧是她的师父,她喜欢。
“那就更该打。”他问她:“先找谁算账?”
“先从丫头开始。”那个叫如琴的丫头打了她七掌,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牙在疼。
只是两人都不曾想到,进了如琴的房间,如琴竟然已经死了,而且脸颊溃烂吓人,眼睛睁得大大的,透着惊恐和不安,像是被人凌迟处死的。
“死了。”月锦淡淡的陈述事实。
朱雀再次平静的陈述道:“被人打过了。”
“是谁做的?”月锦眼神微眯,问朱雀。
朱雀眼神一闪,傻笑道:“不知。”她想起玄洛临走时的那句话,八成和玄洛月兑不了干系。
现如今宫女如琴出事,想必徐妃也难以幸免。
心思一动,两人相视一眼,想来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情,转身向徐妃的内殿快步走去。
果不其然,徐妃脸颊红肿不堪,嘴角血丝粘稠,发丝凌乱的昏睡在床上,看来是在睡梦中被人给打了。
徐妃的惨状自是胜过她之前加诸给朱雀的。玄洛下手可真狠!他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吗?这么好的一个美人,瞧瞧,可惜啊!
朱雀心里有些恼,玄洛那么多事干什么?真是的,害得她现在手很痒啊!
月锦暗嘲道:“看来替你出头的人不少。”
“师父莫要取笑于我了。”她低头干脆数着指头。
月锦暂时放过她,问道:“她打了你几巴掌?”
朱雀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她打了我四掌,她手下的丫头打了我七掌。”
瞧瞧,她记得多清楚啊!
“合起来就是十一掌,你自己打,我帮你数着。”月锦走到一旁坐下,兀自倒了一杯茶。
“好。”朱雀上了床,对着徐妃的脸就是一阵狠抽,下手自是很重。
她向来很公平,徐妃打她有多狠,她就打徐妃有多重。
她打累了,没有武功的身体总是容易疲惫,她悻悻的放下脸颊肿成馒头的徐妃,下了床。
月锦喝了一口茶,放在桌上,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徐妃,淡声道:“太轻了。”
“不轻了,我手现在又红又麻。”朱雀说着,看到月锦忽然出手一掌拍向徐妃的灵泉穴。
朱雀皱眉道:“师父,你对她做了什么?”
月锦淡淡的解释:“她如果醒来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一定会迁怒于你,你的日子照样不好过。”
“你把她弄疯了,这事情就更大了。”朱雀叹气。
月锦淡声一笑,静静的看着她:“我是在帮你。”
朱雀心里发虚,勉强笑道:“帮我?咳咳……师父真会开玩笑。”
月锦神情忽然间有些遥远,如春波秋水的黑眸里,依稀荡漾着细碎难明的冷意:“阿呆,你是一个聪明人,此番进宫,定然知道锋芒毕露会招来横祸,可是你如此轻易便被人打了耳光,想必就是想把这皇宫搅得天翻地覆吧?”
“我哪有。”朱雀觉得自己的话虚弱无力极了。
“我们回去再说。”月锦低声一叹,抱起朱雀,出了殿门,向外疾飞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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