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成听了朱局长的介绍,就自告奋勇地说,“我去试试看。”
“你?”朱局长吃惊地看着张晚成,程式斌刚才提醒过他,张晚成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家伙,此番他主动请缨,还是让他震惊。因为孤身一人去现场,多半有去无回。但转而一想,借用绑匪的手,来除掉张晚成,也是一个非常可行的办法。于是朱局长假装关心地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这绑匪是亡命之徒。“
“我自有分寸的,只要朱局长同意。”张晚成回答。
朱局长心里暗笑,这是你自己去送死的,别怪我朱某,他假装思忖了一会儿,凝重地对他说,“张晚明啊,如果你坚持要去,我也没法拦你,同学友情深厚,可敬可贺,警察都不敢过去,你一个普通市民,见义勇为,实为朱某汗颜。好了,你小心去吧,日后,朱某一定给你上报,评你一个见义勇为的市民。”
朱局长的话带有讽刺的意味,张晚成这时救包刚心切,也没有往心里去,见朱局长同意了,就急忙下了楼,越过一帮多事的记者,和无数的咔嚓咔嚓闪光灯,往浮桥走去。
朱局长狞笑地看着张晚成的背影,走上楼顶,对狙击手命令道,“如果情况紧急,我授权你们,可以击毙进入伏击区的任何人。”
朱局长的想法是,击毙了人,上面怪罪下来,大不了是负指挥失当之责,以后降个职或检讨一下,什么都会没事的。
张晚成从容地走上码头平台,冲餐厅大声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大头女圭女圭,我来交换做人质,把包刚放了吧。”
过了好久,才有人把脑袋出现地小圆窗里,朝外张望着。“你再走近点,让我看清楚。”
听声音是阿七的声音,张晚成直走到船舷上,突然一柱灯光照在了张晚成的身上,把张晚成的眼睛刺得睁不开来了,张晚成用手遮住脸。
“太刺眼了,别照,我就是大头女圭女圭。”张晚成大声喊着。
“把手放下,让我们看清楚。”郭先生的声音。
“是大头女圭女圭,就是张晚成。”阿七惊讶地说。之前陈寸默和胖子三人组合陪着他,来单位把张晚成指给他看了,打算以后在路上叫阿七来揍张晚成。没想还没安排好,郭先生却先行他一步,更没想到大头女圭女圭竟是张晚成。
“好了,既然确认,我就上来了。”张晚成说着便大步跨上了船舷。
“把手举起来!”张晚成刚走上船舷,好几支手枪同时对准了张晚成的脑袋。
张晚成举着双手,“我已经在你们手里了,可以放人了。”
“行,不过先要把你捆好了,才可以放他。”郭先生狡诈地说,“否则我可不放心。”
“郭先生,你好歹也是一个枭雄,怎么做的事,跟婆娘一样?男子汉做的事,岂能言而无信?”张晚成嘲笑道。
“我他妈-的,现在就是婆娘,把他捆起来!”在幽暗的灯光下,郭先生脸上的那道伤疤显得更加狰狞。
阿七和手下的人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涌了上来,用麻绳捆绑张晚成,郭先生却突然说道,“用铁链子。”
张晚成倒不怕用什么来捆绑他,他担心的是郭先生说话不算话,不把包刚放了。因为目前这种情况下,郭先生的性情和举动已经不能用常态来理解了。
“你就是大头女圭女圭?”郭先生狠狠地看着张晚成。
“是。”张晚成挺胸道。
“妈-的,是你这个黄毛都没齐的小子,搞得我鸡飞狗跳的。”郭先生边说边狠狠地给了张晚成二个耳光。
张晚成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郭先生奸笑着,对手下命令道,“把他押进去,关在最下层的机舱。”
阿七和手下先在张晚成身上一阵乱搜,把他的手机搜去,随手扔进江水中,然后才推着张晚成向下舱走去。
“郭先生,说话算数,把包刚快放了。”张晚成边走边喊,“我要亲眼看到你放了他。”
“放心,我郭先生是什么人,说话一定算数的。你到了天堂,就会看到包刚出去的。”
“郭伤疤,你不是人。”张晚成故意大呼小叫起来,还喊着他的绰号。这个绰号还是林英暗中告诉他的,因为一般人都不敢喊他这个绰号,如果给郭先生听到了,肯定会死得颇惨。
张晚成七转八拐地被押到了下舱,下舱是废弃了轮机舱,应该在海水以下的部分,现在已经面目全非,轮机的零件被拆尽了,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发着一阵阵霉烂腐败的气味,令人恶心。
阿七他们把张晚成用力一推就推进了轮机舱,然后咣当一声,接着又是咔嚓一下,似乎又上了大铁锁。
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点声音。张晚成先用力把铁链弄断,手臂挣月兑出来,再把绑在身上的绳索和铁链弄断,休息了一下,就来到进门的地方,他模索着,模到了门把手,他知道这船上的门非常厚重,在船体进水的时候,能起到闸门的作用。所以他使出的力道比普通的要大。
果然张晚成拉了好多次,才叮当一下,门舌断裂了,他再一用力,门就被他拉了开来。
外面很静,借着微弱的光线,他能看清狭小的过道,正打算抬脚走上楼梯,突然他听到前面隐约地发出咚咚的声音,他急忙走了过去。
原来是楼梯下面的一个铁门里发出来的。张晚成把耳朵俯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知道里面有人,而且似乎不止是一个,便在门上轻声地敲了敲。
里面很快有了回应,张晚成见到门上挂着大锁,用力一挫,锁钩就断裂了,把门拉开来,果然里面有一些人,“啪”一下,不知是谁用打火机点着了,里面顿时亮堂了起来。
里面约有十个人,有男的,也有女的,看着他们每个人所穿的服装,张晚成知道是餐厅的服务员。
他们一脸惊慌,不安地看着张晚成。
“别怕,我是来救人的。不过现在外面很危险,不能出去。”张晚成巡视了一番,没有发现包刚。
这不能说明包刚已经出去了,很有可能关押在其它的地方。
“你是公安吗?”有人小心地问。看来他们对公安是非常信任的。
“是。”张晚成为了安慰他们,随口答应着,“没有警察来叫你们,千万别出来。”张晚成关照好他们后,就快步关上门离开了。
黑暗中,张晚成模索着向上走去。此时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张晚成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出甲板,发现远处的江面上,停着二艘水上分局的海警船,闪着刺眼的灯光。
张晚成朝船舱里看来,发现一个绑匪正坐在过道上,抽着烟,他的一只手里还握着手枪。
于是张晚成霍地跃了上去,来到那个绑匪前面,绑匪吓了一跳,正想问话,张晚成早飞身而起,箍住了他的喉咙,轻声喝道,“小钢炮关在哪里?”
绑匪动弹不得,连忙惊吓地回答,“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