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一声无言的呼唤,却让她心里悲苦万千。
如果她的眼睛永远也好不了,那是不是他就可以陪她在这个崖底生活一生,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只是她没有那么自私,他有对天下的责任、他有对玉蝶儿的责任、她怎忍心去拘束他呢?
不是说爱一人只要他幸福就好了吗,如今自己居然也变得如此自私。
可是无忧忘了,每个女人在感情中都是自私的,如果他们两一起生活在这里,那么就不会以后的痛苦了,只是一切已晚。
“我饿了。”无忧淡淡说道,眉宇之间尽是释然,她眼睛看不到自然是没有办法替自己找吃的了,也不得不求救于风溟。
风溟连忙扶起无忧往刚刚的草地上而去,无忧忍着脚踝的疼痛硬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刚刚的位置,她不想再是个麻烦。
风溟将无忧安置在地上随后便拿出刚刚采回来得野果,递到无忧手里。
无忧模了模手中的果子,随即吃着。
两人依旧是一片无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无忧背靠着一颗树,恍然间记起腰间还有一把玉笛,有了这支玉笛她便不会感到冷,那是心里的温暖。
随即拿出腰间的玉笛缓缓放入口边,一曲缠绵悱恻的笛声便响起在这寂静的山里。
风溟看着那支玉笛微微笑了,那支玉笛是她唯一还愿意收藏的东西,如今就让她好好收着吧。
日子很快的又过去了一天,无忧这一日都是靠在树上娴静的吹奏笛子,如今若是还有东西可以安慰她那残破不堪的心,便也只有这笛声了。
婉转动听的笛声响荡在这空谷之中,却是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就连风溟也不得不赞叹无忧的笛音如此之高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但是眉间掩不去的却是忧愁。
他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然无忧的眼睛如何治好?无忧的身上到处都是伤,他必须要尽快带着离开无忧离开这里……
“阿宁,我们继续往前走吧。”风溟立马扶起无忧两人的速度很慢,无忧眼睛看不见自然是慢些了。
无忧并不答话,这几天里她从来不会主动跟他说话,自然是也不会理风溟,如今她还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加的狠心一点……
忽而无忧闻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味,这花香似乎是在哪里闻过,眉头轻轻的皱起来了。
风溟却是仔细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幅景象,一处竹屋迎风而立,门前种了两棵魁花树,他不得不疑惑。
这深渊之中竟然还有人在此居住。
“你们是什么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身后一道带有恼怒的声音响起。
无忧虽然看不见但是也听得出来此人的醇厚,脚步轻无声,武功高人,来人是个男子。
“在下与夫人并非有意,而是无意之间跌落崖底,无意之间走到这里的,还请您不要怪罪。”风溟轻轻的扶着无忧,衣袍虽然已经毁坏了,依然掩盖不了风溟那一身的尊贵之气和威严。
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白衣男子,气度不凡绝非等闲之辈。
他并未答话,却是转眼看向了无忧,这女子脸上的伤口怕是自己所致,她的眼睛空洞没有焦距似乎看不见。
“尊夫人的伤可是很严重。来吧,请进来吧。”男子突然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随即带着两人大步往屋里而去。
在经过门口时,无忧突然问道:“这花可是魁花?”
无忧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一样的清脆、让人不禁赞叹。
“正是。”男子赞赏的看了一眼无忧,随即带着两人往屋里而去。
竹屋的陈设不简单,但是却别有一番洞天,由此一看风溟便知道这男子必然是风雅之人。
风溟将无忧扶到一旁坐下,转眼却见那男子拿着两杯茶而来。
“寒舍简陋,先饮杯茶吧。”男子淡淡的说道,眉宇之间自有一番气度,这断崖之下从来没有人来过,他们竟然到了还未死,不可思议。
风溟微微一笑,接过茶递到无忧手中。
“魁花泡茶,真是奇特,那可有魁花糕?”无忧戏谑的笑道,凌风谷中也有魁花树,甚至还有魁花泡茶的规矩,她不由得惊叹。
风溟看了一眼无忧,随即饮起了茶。
男子微微一愣,这姑娘怎么知道还有魁花糕的?“自然是有的,不知夫人如何得知?”
这魁花糕只有他与玉儿知道,玉儿是定然不会告诉别人的,那眼前的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无忧却是没有再说话,自顾自的饮茶。
一会无忧却淡淡的说道:“师父经常做魁花糕给我食用,还说这魁花是她一生的悲伤与念想。”无忧虽然瞧不见,但是也像知道这男子的反应。
这男子莫非就是师父的心上人?魁花树下那人依旧断肠,说的是谁?
无忧猛然说道:“魁花树下那人依旧断肠……”
男子却是紧张的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魁花树下那人依旧断肠???
“姑娘的师父是何人、”男子紧张的问道,玉儿但愿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你躲了十年如今还要继续在躲吗?
“四全仙子水玉儿,怎么你认识、”无忧这是明知故问,她没有想到在这九死一生之后既然还可以遇到师父的旧识,还是关心匪浅的旧识。
男子却是突然大笑起来,“这一切都是孽缘啊,对了你可是遇到了落利阁的阁主水依依?那句话是她告诉你的吗?”
无忧点点头,其实师父过得比任何人都苦,这个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