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你回来啦!”
不待君千炎出声,华芊芊浅笑着迎了过去,压低只能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擅自决定婚期我还没跟你算账,许诺过的自由还不兑现?”末了,故意又大声了些,让所有人都听得到:“一直呆在这园子里我都快闷死了,幸好这位姐妹过来陪我,她还带了可口的糕点呢,你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君千炎垂眸看着她,再看向紧张不安的婉柔,淡道:“你们继续,我还有事。”说罢,转身往书房去。
两人举止言谈自然到不经意就流露着情愫固然让婉柔羡慕,但没被冷声赶出去,也是她迈出的这一步成功了,欣喜不禁涌上扬出一抹如花笑靥,轻轻福身:“王爷慢走。”
心悬在半空的菊儿也顿时喜形于色,为婉柔高兴不已。在她看来,王爷待婉柔夫人虽不及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女人,却比起侧妃霜华,和乘风阁那位要和气得多。
虽说是没被赶走,但婉柔也知道是因为华芊芊开口说了那番话自己才得以留下来,不禁再次悄悄仔细打量起她来。
年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巴掌大的脸蛋儿虽然略显不太自然的白皙,但依旧漂亮得张扬,还犹存几分不韵世事的天真无邪,一双娇媚的丹凤眼微微向两边翘,若有似无带着笑,闪耀着俏皮洒月兑的光泽……
看着就不难相处,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别管他,我们聊我们的。”华芊芊假装没发现婉柔正打量着自己,笑嘻嘻装起纯洁来,煞有其事明知故问:“对了,我叫芊芊,你呢?”
“回嫡妃娘娘……”婉柔微微鞠身,谦和出声,不料却被华芊芊打断了去。
“你还是叫我芊芊吧,这嫡妃娘娘……”华芊芊颇像那么回事的皱了皱俏鼻,贴近婉柔耳边压低声音讪讪道:“说实话,听着怪别扭的。”
婉柔呆呆的看着她,很错愕,惊觉失礼,忙道:“嫡妃娘娘,礼数不可……”
“什么不可?哪有这么多不可?礼数什么的最烦人了!”华芊芊撅嘴,略显有些娇羞小声嘟囔:“再说,我都还没正式过门呢,你这样叫,真让人不好意思,而且……”
婉柔看着她,似要从她神色中判断她话的真伪,但下一刻华芊芊又一把亲昵的抱住她的手,亲昵犹如认识好几年的好姐妹,神秘兮兮四下张望了会儿,边将她往亭子里带,边又压着声音道:“其实,我很害怕……”
“咦?”婉柔诧异的看着她:“嫡妃娘娘怕……”什么?
“都叫你不要叫我什么嫡妃正妃王妃的,叫我芊芊就好,芊芊。”华芊芊不悦的皱眉打断她的话,重复又重复,有几分无伤大雅的任性。
婉柔讪讪一笑,抿唇不语。
“我最怕礼数那种东西了,可听说宫廷礼数多不胜数……”华芊芊拉她在亭子里坐下,怕人听到似地羞窘小声道:“虽说炎他说我就这样就好,不需要学那些东西,可,可是一个嫡妃什么都不懂的话,别人会怎么看啊?给他丢脸怎么办?”
“嫡妃……”被华芊芊猛的一瞪,婉柔忙不露痕迹的避开那个称呼,直接轻声安抚她:“你放心,大婚前会有专门的嬷嬷教授你礼仪的。而且,只要不是在宫里就没有这么多礼仪,更何况你是嫡妃,这南贤王府里除了王爷就属你最尊贵,既然王爷喜欢这样天真纯粹的你都亲口说不用你学什么礼仪,你又何须担心?”
天真纯粹四个字轰得垂首一旁的紫霞明月四个丫鬟黑线狂奔:什么天真纯粹,她在耍你玩呢,这世上就没人比她更邪恶月复黑,阴险狡诈,果断狠辣……但,也心胸宽广如能纳百川!
这点,紫霞感受最深。不管当日什么原因,她失职害得小王子险些没了是事实,换成别的主子,即便念些旧情不杀她,也万万不会再用她,可夫人却并没有责罚她,更还肯信任的把她留在身边……
“真的吗?”华芊芊顿时满脸喜气。
“婉柔怎敢欺瞒?所言句句是真。”婉柔浅笑。
“我信你。”华芊芊说罢,一合掌煞有其事祈祷起来:“但愿不要出错,但愿永远不用进宫……”
菊儿再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菊儿……”婉柔轻斥。
“没事没事,想笑就笑放轻松些,不然你们这么严肃,搞得我也跟着紧张。”华芊芊一派随和。
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会儿,吃饱喝足的小子墨要睡了。婉柔趁机告辞,华芊芊自然是装纯到底,一个劲的招呼她改天再来。
因为她是真的很无聊。更何况,她知道婉柔年前烫伤手的真正原因,说实话,撇开君千炎不谈,单纯以一个女人的角度,她是钦佩婉柔的,也因此才推君千炎去给婉柔送药。
把小子墨送回房间,交代凤儿和心然好生照看,转身一回头,就看到君千炎笔挺的站在门口看着她。
“怎么了?”华芊芊走过去,掐他的脸往两边扯:“整天这么板着脸,你不累我看着也累,好吗。”
君千炎拉开作恶的手,道:“一旦惹了开头,就不能厚此薄彼,你确定要这样?”
他指的是婉柔。
“于是,你要我缩在院子里哪也不去?还是……”华芊芊挑眉,垫脚倾身贴过去,在他耳边小声道:“干脆让你那冷血老爹快点断气让你四哥早点登基我们也好早些离开?”
“……”君千炎不语。
他也许自己也不知道,在自己心底的深处,还是对那个“家”,那些亲人不像亲人的亲人,有感情的吧……
华芊芊摊开手:“所以啊,我只好找些乐子混时间,别让自己好像见不得人似地一直窝在这里,不然,就算我没憋坏,人家也会起疑,说不定还联想到已经被野狼分尸的某人。”
“……你喜欢就好。”君千炎搂着她的腰往外走。
“对了,你说你老爹会不会在大婚前我进宫住的那三天,特地搞些‘活动’?”
“……”
“嘻嘻,万一我没表现好丢你脸了闯祸了,怎么办吧?”
“看着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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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柔到主院的消息很快传到畅心园和乘风阁,红颜第二天就跟着效仿起来。
“婉柔妹妹,真巧,你也要去主院吗?”红颜远远就跟婉柔打起招呼来。
“红颜姐姐。”婉柔盈盈福身。虽然都是小妾,但红颜毕竟比她早几天进门。
“自家姐妹,不用这么多礼。”红颜笑盈盈牵上婉柔的手,很自然的边聊便往主院去:“我也许久不见墨儿了,怪想他的,那天他回来我也只是匆匆来得及看了一眼,都没瞧清楚,只觉着长高了不少……”
菊儿听得都快吐了,鄙夷的撇嘴。以往,府里最看不起她们婉柔夫人的就属这位红颜夫人了,现在见婉柔夫人和那位新嫡妃走得进了,态度立马大转变,亲昵得都让人恶心。
第三天,霜华也加入进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当真是不错,华芊芊乐呵呵的装纯到底,看着她们三个各有各心思的跟她套近乎当真比看话剧精彩多了。也许是碍于其他人两人在场,三人闲扯间说起的事,倒是没弄虚掺假,不过她还是能从细微的言行看得出来,三人当中就属婉柔最沉得住气。
公正公平的说,霜华和婉柔都是古代典型的好女人,真正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能从她们言谈起君千炎时的双眸,看到她们对他的浓浓深情,而相比红颜……
不知道是不是春兰的死刺激了本就相对狠辣些的她,如今看来,虽然故作和蔼的掩饰,却依旧藏不净那外溢的阴霾戾气。听说她这半年来打伤了好几个丫鬟,但因为有钱又毕竟是个小主,所以没人敢出面多说她半句,霜华虽然为侧妃是当时府里地位最高的主子,但没有证据也奈何不得她,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的悬着。
她人格扭曲了?!
管他的,别惹她就好,等皇帝嗝屁之后,大家欢欢喜喜分手最好不过了。
以前挺殷勤逛南贤王府的君千夕再没来过,华芊芊猜想他是忙着自己的大婚,也有可能是猜到了她是谁而避着她,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他捅破她的身份,但他没动静她也不能如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也没敢把他曾派人将她“掳”去别院的事跟君千炎提起。没办法,那男人某些地方小气得让人无语。
有些事情,诚实是万恶之首!
君千幻依然来得勤,但每次来,都用一种看“狐狸精”的眼神看她,让她哭笑不得,但能看出来,他真的很维护以前那个声名狼藉,天下人唾骂不耻的“柳絮儿”,更是真心疼爱墨儿。
这个温柔又没心机的小叔子,她是真的喜欢了。
瘟疫时期,君千炎先后让君千里送了六次进城的药材实际上根本没用多少,剩余的大批药材也被他神不知鬼不觉中饱私囊到她口袋里去了。为了抵抗瘟疫,药材都是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以至于多种药材在多地都有短缺的现象,于是……哇咔咔,她赚翻了,爱死他了!
然后,保仁堂直接就在阳城开了第三家分店,掌柜是皇城保仁堂主店里风评最好的齐大夫过去担任,虽然一板一眼老实了些,但也比李飞扬的师父霍大夫强得多。
时间过得飞快,婚期已近。
这里一般男女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偶有自己看对眼父母又开明允了婚事的,为讨吉利,婚前新郎新娘就算青梅竹马也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明天就会有人从宫里出来接华芊芊进宫,顺便学习一些礼仪。
华芊芊真怀疑君千炎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要不他怎么眼看都活不长了,也不肯放过君千炎呢?大有一副使唤他到自己断气为止的样子。所以,君千炎还是很忙很忙,忙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应该也不想让她知道,所以他们在一起,也很少会提起他的“公事”。
一抹不自然的风掠进房来,华芊芊回头,就看到了已经半年不见的易轻尘。
“嗨!”有点尴尬,所以她故作轻松。
易轻尘盯着她许久,不说话,弄得她好僵好僵,僵得笑脸都裂开来了。
她记得,他蛮横的吻过她,还说会等她的答复,但她一直没动静,而他却始终还在帮她,只是没再现身,她也很感动,但……
“我要去皇宫劫婚。”
他忽然淡淡一声,冷不丁劈了她个外焦里女敕,瞪大眼杵在那里看着他。
他一向板着没有表情的脸,现在也是,所以,她真分不清他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脑子轰轰轰的乱炸着,不知反应。
没在啰嗦,他转身要走。
“等等!”华芊芊惊呼,猛的扑过去就要拉住他。
开什么玩笑,他是谁啊?逍遥楼楼主也,跨国性杀手组织终极大BOSS,她不敢看不起他,万一他真的领着一大群杀手杀进皇宫抢亲,她安静的日子,真的到头了!
哪料,要走的他忽然转过身来,扣住她的手臂一扯,天旋地转后她跌进他坚实的怀里,还没反应过来,唇被狠狠压住。
顷刻间,她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瞪大眼睛看着他。
而他,却闭着眼不看她,甚至不顾她的挣扎,蛮横粗暴的加深了那个吻,不点她的穴任由她挣扎,却也让她开不了口说话,卷得她舌头一阵阵发痛,好像要被连根拔出来似地……
童老被惊动了,悄无声息潜近,正欲动手,唰一声脆鸣,易轻尘那柄从不离身的宝剑已然出鞘,陡然睁开的墨眸迸射着与那宝剑同样森冷的光泽,好像童老稍一动作,他就让她身首异处,亦或者,一起殒灭。
童老一颤,不敢动,也知道出声把人引来会造成多大的麻烦,抿唇紧绷在那里,谨慎伺机再动。
不过,因为童老的忽然现身,华芊芊也得到了一丝挣月兑他的空隙,只不过,代价是嘴唇被他狠狠的咬破了!
温热涌出,沾了她一嘴血腥。
易轻尘冷瞥童老,寒声融了满腔一直未发的暴虐:“滚!”
童老不语,不动,警戒冷盯着他。
“没事,你下去吧,别让人过来。”华芊芊生怕此时激怒易轻尘,从此安宁不再:“我认识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他不会伤害我。”
童老迟疑了下,退开。
房里,就只剩下易轻尘和华芊芊,四目相对,一边清冷无底,一边坦然而对。
风轻起,青丝墨发相纠缠。
他收回了缠在她腰上的手,别开脸,剑回鞘,面无表情声音也冷淡得出去:“我明天就走,带小华一起。”
华芊芊怔了怔,了然一笑,感激的逸出四字:“一路顺风。”除此之外,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蓦地又转过头来,刚才清冷幽深的双眸,此刻熊熊喷火:“保仁堂从今往后,与逍遥楼五五分成!”
“啪”
她拉起他的手击掌过去:“成交!”
“你……”易轻尘气得七窍冒烟,但对上嫣然浅笑的她,很快又熄火了,别开脸:“路是你自己选的,日后别哭。”
“他若欺负我,我一定找你哭诉,然后一起揍他。”华芊芊咧嘴无耻道,腰杆挺直:“谁叫我们是五五分账的伙伴?”
易轻尘挑眉,脸上依旧裹着冷霜。
“当然……”啪一下搭上他的肩,好哥们道:“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欺负你,你也可以来哭诉,我一定挺你哦不,是跟你一起揍他!”
“包括他?”他眉头又挑高了些。
“哈哈,他很听我的话,这种事不会发生。”华芊芊掩嘴笑,活像超市里抢购到特价商品的大妈。
易轻尘冷冷泼她水:“那可不一定。”忽然倾近身来:“比如这样……”
正错愕,身后陡然来了一阵风。
杀气骇人!
华芊芊第一反应便是转身抱住掠来的人,阻止事情向无法补救的方向发展。
开玩笑,他们当真打起来,那可是超级大发的!
“呵呵……我信你了。”易轻尘笑了起来,很干脆的翻身出了房间,气定神闲中还带了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看来我还是过几天再走。”
那话让华芊芊黑线,头顶上射来的目光,灼得她头皮哧哧响。
“抬起头来。”隐忍着暴怒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上唇含着下唇,华芊芊抬起头来,眯眼笑,紧紧抱住他的腰。一松手他就冲出去找易轻尘算账的可能性很高,而她追得上他的可能性,很低!
修长的指铁钳般一下扣住她光洁的下巴,抬起,唇旋即不温柔的压了过来,满是暴怒,惩戒,的清洗她那两片被别人偷过的柔软,直至她双唇红肿充血才松开。
“结束啦……”她娇喘连连的说着俏皮话。
君千炎狠狠瞪了她一眼,弯腰,猛的将她扛起来。
“喂喂,现在大白唔……”直接被丢上床,害她险些咬了舌头,但瞥着还大敞着的房门,她顾不得其他那么多,忙道:“至少把门……”
“滚!”
冷冷低喝了一声,他倾身压过来。
房里她的衣服嘶啦嘶啦响得干脆,房外这个园子内的人闪得飞快……
翌日一早,宫里就来人接华芊芊了。
府里的三个女人都出来送她,个个好姐妹的叮咛这提醒那,看得来接她的宫人一个个错愕的傻了眼。南贤王府里的女人好奇特,竟然相处得这么和睦……
童老虽然已经老了,但也是个男人,进宫不方便。华芊芊就让他留下来保护小子墨,以防那个打不死小强似地严变态当真又没死成,跑出来捣乱。
君千炎也要进宫,就顺路一道跟她坐了同一辆马车。没人敢说不。
马车悠哉行向皇宫,车上的某人闲得没事找事:“进宫之后,就三天不能再见了,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慵懒斜靠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君千炎睁眼看着她,没说话。
也许是觉得没什么好说,也许正努力的纠结着该说什么……
好吧,她自找的!
无趣的撇撇嘴,华芊芊别开脸,黑影却倾了过来,唇被夺去。
蜻蜓点水一下,他淡道:“见机行事,闯祸了我担着。”
呆了呆,华芊芊大笑,比出OK的手势:“放心,闯祸什么的我是行家。”再说,她就算安分守己,祸也会从天而降,她被磨练得淡定了。
薄唇轻扬,他捧着她的脸,又香了一记才缩回去。普天之下,她恐怕就奈何不了严啸而已。
墨眸陡然沉了下来。
严啸!
自那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真又没死,祸害遗千年不成?
华芊芊悠闲的在马车上睡了一觉,临近宫门前君千炎才叫醒她,帮她整理了衣裙,略显粗粝的长指灵巧的一阵摆弄,转眼将她睡乱的发型“修复”如初。
内宫门前,她告别了那个十项全能好男人,跟着宫女穿廊过院,来到一间不知名的园子。
已经有人比她先入住了这里。
高鼻梁大眼睛,身材稍显圆润,却不会臃肿,华美的宫服加身,更显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优雅得让只会装逼混混的某人羞愧!
“她是谁?”华芊芊忍不住好奇的问。她没见过这个人。
“北晋锦王府郡主,准南郡王嫡妃。”
君千夕要娶的人原来是北晋国的郡主啊,啧啧,红果果的政治联姻……
华芊芊不禁为那圆润美人,和君千夕默哀起来。当真是高位者也有高位者的无奈,只希望他们婚后相处愉快。
“我叫芊芊,华芊芊。”华芊芊主动上前打招呼,一不小心伸出了手。
那圆润美人呆了呆,看着她的手没动,有人贴近她耳边低语了句,她旋即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福身:“轩辕雪。”
华芊芊不露痕迹的收回手,竟也一点不显尴尬,甚至自来熟的一把抱住轩辕雪的手臂就往一边带:“未来四嫂,说实话,你紧张吗?”
没料到她忽然抱过来,还劈头问得这么直接,轩辕雪怔了怔,羞赧显露,轻轻点了点头。
“我也是,紧张死了,虽然说我跟炎已经很熟了……”华芊芊兀自又道,把婚前恐惧症症状发挥到极致。
轩辕雪静静的听她放炮似地说个不停,漂亮的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暗色,羡慕轻叹:“真羡慕你……”
“咦?”华芊芊呆了呆。
轩辕雪摇摇头,暗色敛起,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儿。
“咳咳。”有个一板一眼的声音冒出来:“不好意思打扰两位嫡妃娘娘聊天,奴婢先给两位讲讲大婚当日要注意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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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为老四定的亲竟然是北晋国锦王郡主。”君千里似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面色奇妙的变幻着。
自从他被下蛊送回来后,就没再离开皇城。开始是要休养,现在是要参加两个弟弟一起举办的大婚。
苏贵妃一提此事就来气:“你父皇口风一直很紧,甚至都没人知道他何时派人去提的亲,知道时,人家都已经接来了!”
“母妃,你说……”君千里倾身贴近苏贵妃,四下一扫,才压低声音问道:“父皇会不会其实想立的人是老四?”
“就老四那样也配?”苏贵妃鄙夷道:“成天就知道玩女人,府里的姬妾多得都快赶上你父皇的后宫了!”
“母妃,事情不可光看表面。”君千里蹙眉:“不然怎么解释父皇由着老五娶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孤女,反而让老四娶北晋国手握重兵的锦王的掌上明珠?”
“这……”苏贵妃答不上来。
“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被骗了!”君千里沉声道。
“那现在怎么办?”苏贵妃脸色大变:“老四母妃虽然不在了,但她娘家的势力可不小,这当真是又娶了那个郡主,我们岂不是……”
“绝对不能让老四娶成北晋国郡主!”
君千里离开皇宫,回到他的南郡王府前,才掀开马车帘子,一支箭嗖的飞来,所幸以侍卫手疾眼快,伸手接住了那支箭。
“刺客,有刺客,抓刺客……”
有人惊呼着往箭来的方向跑去。
“王爷,箭上绑着张字条。”那抓住箭的侍卫恭谨上前道。
“念。”君千里沉声道。
侍卫抽出字条,展开,面色微微一变,没念,而是举到君千里面前。
看着纸条上的字,君千里墨眸微微眯了眯,不语,而后如同什么都没发生,直接下次进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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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托那个面瘫老公冷酷无情的福,也可能是托温柔的轩辕美人的福,总之没身份没后台的华芊芊,第一天在皇宫里学习礼仪时,没被嬷嬷刁难为难,平平顺顺的过了。
入夜前,宫中等同皇后的彭贵妃派人来请两位准嫡妃过去一起用膳,一下就让华芊芊收回了“平平顺顺”那句话。
在嬷嬷的指点下,两人盛装了一番,由人抬到彭贵妃所在的清雅宫。
彭贵妃乃是当朝丞相幺妹,比华芊芊想象中看起来要年轻许多,美艳大方,优雅而不失威严,一双凤眸犀利有神,气场完全不输柳皇后,确有一国之母的魄力!
但,她终究只是代掌凤印,而非皇后。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不是就不是,老皇帝生前如何荣宠,两腿一蹬后,终究敌不过人家有个当皇帝的儿子!
彭贵妃应该也是深知这一点,又无力能让皇帝蹬腿前将她扶正,只好动“没主儿”的皇子的主意。
原本是相准了君千炎的,所以才通过霜华入手,本想将霜华扶正成嫡妃,哪知一场忽如其来的“瘟疫”阴差阳错坏了她的事,好不容易把君千炎等回来,他却又领回了全新的华芊芊,嫡位已定。
更让她料想不到的是,皇帝竟然为向来疯癫在外的老四定了门了不得的亲——北晋国手握重兵锦王之女,轩辕雪!
老四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储君的信息,震得朝野沸腾,认真回想也不无可能,毕竟老四的母妃和老五的母妃,生前都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但,君心难测,没到最后一刻万事皆有变幻,所以,彭贵妃干脆一咬牙,把赌注同时下在两人身上,谁叫老四和老五,都没“主儿”呢?
“不必客气,就当在家里一样。”餐座上,彭贵妃热情的招呼华芊芊和轩辕雪,和蔼可亲的亲自为她们布菜,不停的介绍什么好吃,好吃在哪,总而言之就是没话找话。
轩辕雪柔顺,华芊芊装纯,一餐饭吃下来倒也和乐融融。
酒足饭饱后,彭贵妃又命人沏茶至庭院中,一边赏月一边闲聊,说着说着,轻轻一叹:“本宫若是又两个你们这般乖巧的女儿就好了……”
重头戏终于上来了!
华芊芊垂下眼喝茶,等轩辕雪去应声,她再见机而动。
不料,轩辕雪才张嘴,声还没出,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传来了。
彭贵妃不愧是宫中老手,笑脸一下就扬了起来,起身去迎,也和蔼的招呼华芊芊和轩辕雪一起,甚至提前给她们预防针,说皇上只是严肃了些,让她们不要紧张之类的。
严肃?
华芊芊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故意“偷偷”张望轩辕雪,学着她低着头,似乎一会也要学着她的模样做似地。
彭贵妃将之尽收眼中,深处流露了一丝厌恶,但很快隐敛,并未表现出来。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明黄的龙袍袍角跳进华芊芊垂低的眼帘,她滥竽充数的也跟着轩辕雪和那些人宫人呼喊万岁。
忽然,华芊芊感觉君莫离犀利的目光向她射来,吓了她一跳,头皮阵阵发麻起来。
擦!她跟这皇帝八字犯冲不成?不然怎么她都换了身份,他还这么“重视”她?还是说,无论君千炎挑中的是谁,他都如此“重视”?
冷淡淡的一声“平身”,那犀利的视线旋即移开,待他走入凉亭之后,华芊芊才跟着众人起身。
“皇上,您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彭贵妃尾随而上挽住君莫离的手臂,声音娇而不俗。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