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陌袇脑海里一团乱麻,这短短片刻,他忽然想起了好多东西。
那个大胆的女子对着他笑得邪气,用奇怪的药阻止了他的行动,然后居然破天荒的拖他上床。
那样丑陋的脸,在那个夜色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嫌恶,他喜欢她眼里狡黠灵动的光芒,像是最美好的宝石一般诱人。
事后她出言讥讽,嫌弃他技术不好,他愤怒的反扑而去。
那个时候,他从来都没将她的丑颜放在心上,似乎在那双漂亮的眼下,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却不想再见她时,是那样一个旖旎美好的夜色,她惊艳的出现在他面前,耍尽心思,只为不嫁给他。
他懊恼,他生气,更多的是占有。
一幢幢,一件件,他们相处不过一月有余,此刻想来却比他前半生还要精彩万分,她的出现充实了他的生命,他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他不能失去。麟陌袇俯来,吻着叶晓的额头,手指温柔的抚模着她脸部的轮廓,眼神温柔的几乎能溢出水来。
“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宛月。”
“留下来,后半生我好好待你,倾尽一生不离不弃,只要你醒来。”麟陌袇缓缓的将手指上一枚翡翠戒指取下,套在了叶晓手上。
这是他的母妃送给他的,如今他给了她。
“我再也不对你凶了,还有件事我没说,其实我一直骗你,根本就没有对你下过蛊毒。”
床上的人很安静的躺着,没有动很动静,麟陌袇这一刻多么希望她跳起来,指着自己嚣张的不知天高地厚,事后一副怕死的样子。
麟陌袇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为什么还没有动静,那片刻的生死相容,片刻的心动如斯,片刻的痛不欲生,都是为了她,而上苍却残忍的在他心动瞬间,夺走了他所爱的人。
麟陌袇脸色冰冷,神色凄然,抿着唇角,忽然二话不说站起身来,拿了叶晓手里的匕首向自己胳膊划去。
暗一手疾眼快,一把架住了麟陌袇的手,焦急的问道“王爷你要做什么?”
“救她。”麟陌袇面色沉凝如水,语气却是坚定不移,他不要她死,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救她。
暗一一怔,这要如何救?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将孤王的血引渡到她身上,她这样一直流血,迟早会死的,有孤王的血可以支撑一些时日,说不定会找到生机。”
麟陌袇记得很久以前,有位老大夫说他的血是万能的,与任何人都不会产生排斥。
而现在他要救她,她失血过多,那么他就将血引渡到她身上,她失去多少,他补回多少。
暗一诧异的看着神色坚定的麟陌袇,一时久久无言,他从来没有见过冷清如斯的安陵王,如此激烈的反应,即使当日那位青灵姑娘失踪也没有过。
出神的功夫儿,麟陌袇一把推开了暗一,一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随手拿了桌案上放着的盛药的空碗,一滴滴滴落进去。
血很快盛满了一碗,麟陌袇二话不说,端起碗凑到叶晓跟前,叶晓昏迷中根本不能自己喝下去。
麟陌袇端起碗来,含住自己的血,亲自渡进叶晓口中,一口一口的喂。
鲜红的血沿着两人的嘴角滴落,鲜红的血,凄艳娇丽。
第一碗血,第二碗,第三碗……
胳膊上的血从开始的急速流动,渐渐变得一滴滴往下滴落,显然是已经接近干枯。
然而麟陌袇似乎好无所觉,暗一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王爷保重自己的身体。”
不仅暗一,屋子里的侍女太医们也全都跟着跪下了,这样一碗碗的割下去,麟陌袇有多少血都不够啊。
恐怕到时候叶晓没醒过来,麟陌袇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了。
此刻麟陌袇一张脸苍白的犹如白纸,比叶晓的好不到哪里去,胳膊上全是他自己自虐划出的伤口。
麟陌袇仿佛着了魔一般,根本不听暗一的话。
只是盯着躺在床上的叶晓,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她还不醒过来?”
随即麟陌袇目光无不阴狠的盯着那些太医“是不是你们太无能了,否则为何一点起色也没有,说。”
这一声暴喝,犹如平地炸响的惊雷,惊得那些太医们一个寒颤,面对安陵王滔天的怒火与杀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许久,太医们盯着那浓重的杀气以为自己就要被陵迟的时候,麟陌袇缓缓收了自己的怒意与杀气,叹息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摆摆手“罢了,也是孤王在为难你们,喋血妖弓造成的伤口岂是那样轻松就可以愈合的。”
“王爷明断。”太医们长吁一口气,刚刚他们可是生生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啊。
“王爷,王爷。”就在此时,外面有人急匆匆进来通报。
“王爷,有个奇怪的人要见你,他说……”
“不见,滚。”麟陌袇看也不看那下人一眼,暴躁的吼道。他的王妃生死不明,他哪有心思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话音才落,平静的屋内一阵风起,清风浮动,一道人影以诡异的姿态出现在麟陌袇跟前,此人一头银发,几乎要垂到脚果,蓝色的眼睛,一张脸美到了极致,令人顿觉窒息。
“珈蓝祭祀。”
这是第二次见面,麟陌袇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强大的根本不像人,这就是此人给麟陌袇的感觉,若说天煞他还可以一较高下,那么这个人,他根本不敢想象。
这人一路走来几乎脚不沾地,淡漠的目光带着一种比苍穹还要深沉的光泽扫了过来。
“喋血妖弓。”看见叶晓的伤口,珈蓝祭祀毫不差异的吐出四个字。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