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个孩子管自己叫妈,从善惊得差点把桌上的东西打翻。
?眼前这个孩子约莫三岁光景,有着长长卷卷的黑发,洋女圭女圭般卷翘纤长的浓密睫毛,眼睛大大,嘴唇小小,肤色很浅,那双蓝紫色的眼睛如宝石般璀璨瑰丽。
?她穿着一件印花的小裙子,脖子手腕上挂着许多漂亮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微微偏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从善见过的混血混得最漂亮的非洲孩子,像极了教堂壁画上那些插着翅膀、拿着竖琴的小天使,从善只一眼,就打心底喜欢她。
?然而漂亮归漂亮,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乱认妈的。
?“小天使,我可不是你的妈妈哦。”从善软声细语,笑着说道。
?也不知道这孩子听不听得懂英语,她忽然对着从善一笑,从善瞬间便觉得眼前鲜花怒放、鸟儿齐鸣,怔得她霎时忘了反应,而孩子就这样一头栽进了她的怀抱,更大声地喊道:“妈妈!”
?“小朋友。”被孩子紧紧搂着,从善有些手足无措,她转头望向阿斯法,这孩子一看就知道和谁有血缘关系,他还不快点叫人把这孩子领走。
?这时,一个中年黑人妇女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嘴里焦急地念着什么,想把小女孩从从善怀里抱走,然而孩子却怎么都不肯松手,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放声大哭。
?“纳姆琳达,过来。”阿斯法终于出声唤女儿,然而孩子却根本不理父亲,只是执着地抱着从善。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从善身上,她一脸无辜地看向韩熠昊,而后者却是一脸黑沉。
“酋长阁下,请问这是何意?”韩熠昊语气有些不快,莫名其妙冒出个孩子抱着从善叫妈,这是在上演哪出?
“把她抱走!”语气变得严厉,阿斯法命令仆妇。
中年妇女不敢不从,使劲将孩子的小手掰开,孩子又闹又蹬,哭得好不凄凉。
从善不忍心了,她忍不住制止道:“等等。”
她从奴仆手中接过孩子,抱进怀里,轻声哄道:“宝贝,不哭哦。”
孩子立即停止了哭泣,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抱着她的脖子,抽噎着说道:“妈妈,别走。”
心脏某处忽然软了,从善抱着孩子,对着阿斯法说道:“酋长阁下,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让这孩子留下来吧。”
闻言,韩熠昊瞪向她,这女人又哪门子的爱心泛滥。
阿斯法望向她,那双蓝紫色的深眸像宁静的大海般,将所有的情绪都遮藏掩盖。
“纳姆琳达,到叔叔这来。”安古斯不想侄女打扰从善,也走出座位,想把一向最亲近他的宝贝侄女抱走。
“不。”小家伙却鼻子一皱,很不给面子地拒绝得干脆直接。
“纳姆琳达,不可以这么没规矩。”阿斯法开口呵斥道。
小家伙闻言脸又垮下来了,从善见她又要哭了,赶紧哄道:“没事,就让她跟着我吧。”
“真是不好意思。”安古斯对从善其实还有一些印象,他朦胧中记得她给他喂过水,因此对这个救命恩人很是尊敬,他见纳姆琳达怎么都不肯走,只好抱歉地说道。
?小家伙显然能听懂英语,她一听到从善这么说,立刻眉开眼笑,小小的脸蛋上泪渍还没干就开心地叫道:“妈妈。”
?“小朋友,要叫我阿姨,不是妈妈哦。”从善循循善诱。
?“妈妈。”孩子固执地叫道。
?从善额头上布满黑线,安古斯也是万分尴尬,他好言好语地对小家伙说道:“纳姆琳达,这位阿姨是我们莱姆族尊贵的客人,不是你的妈妈,不能随便乱喊。”
?“她就是妈妈。”死死巴着从善,小家伙倔强得像头小犊子。
?“纳姆琳达!”阿斯法加重了语气,低吼道。
?小家伙却把从善搂得更紧,生怕别人“拆散”她们。
?“没事,童言无忌,小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想阿斯法责骂孩子,母爱泛滥的从善赶紧打着圆场说道。
?就这样,在小家伙的固执和从善的心软之下,阿斯法终于同意女儿呆在从善身边。
?一晚上,小家伙都认准从善叫妈妈,从善解释得口干舌燥,却没半点效果,无计可施的她只好接受了这个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女儿”。
?看着一大一小在那指手画脚,一个兴高采烈,一个一脸无奈,阿斯法被长睫掩住的眼眸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就连韩熠昊,也觉得这幅画面实在有些滑稽。
?很快,一群男女冲上了篝火旁边的空地,男人们**的上身涂着黑白相间的花纹,围着用兽皮制成的衣裙,头上插着各种颜色的羽毛;女人们身着古典式民族服装,手腕和脚腕上缠绕着一串串金饰、兽骨片以及小铃铛,伴随着节奏热烈欢快的敲击乐,跳起了非洲独特的舞蹈。
?非洲的舞蹈和人民都热情奔放,他们**着双脚,踩在被篝火映得红红的地面上,从远处看去,就像在火焰上跳舞一般,欢快明艳,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
?从善不由自主被这张力十足的表演吸引住了,佳肴美酒也如流水般被端上了桌,这是从善第一次吃到正宗的非洲美食,虽然用手抓有些不雅观,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样原生态的歌舞配上风味独特的美食,确实让人心情大好。
?非洲部落虽然有等级制度,但在这种狂欢宴会上,往往都是君民同乐。
?烤肉的上好部分端给了贵族们,剩下的都分给了另一端的平民,吃饱喝足的百姓渐渐加入了跳舞的行列,打着节拍,唱起了嘹亮欢快的歌曲。
?从善看着越发壮大的人流,被他们的快乐深深感染了,直到安古斯端着酒杯走过来,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