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筒里传来的还是关机的提示音,从善合上手机,不再试图联系韩熠昊了,她知道,岳青菱不是在骗她,她短时间内确实无法联系上他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把唐俊等人叫出来问问,毕竟他们认识韩熠昊这么多年了,对岳青菱应该也有所了解,倒不如问问他们该怎么应付岳青菱的逼迫。
“喂,唐俊吗?”从善拨通了唐俊的电话。
“沈警官?”唐俊心里有些诧异从善怎么会主动找到她,不过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今晚你们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们。”从善询问道。
“我们?”唐俊问道,“你是让我把子铭、少杰都叫出来吗?”
“恩。”从善应道。
“发生什么事了?”唐俊心细如丝,觉得沈从善突然约他们出来很不寻常,所以问道。
“熠昊的母亲找过我了。”从善坦白说道。
“我明白了,今晚我派人来接你。”唐俊立即就领会到了从善的意思,他一口答应道,同时表示会将勾子铭和钱少杰也会在场。
挂断了电话,从善微微松了口气,当初韩熠昊叫他们三人帮忙照顾她,是不是就是预料到会有今日之事?
“咚咚”敲门声传来,从善应了声“进来”之后,小柯走了进来。
“头,你没事吧?”自从小柯知道从善怀孕之后,一直主动帮她做这做那,粗重活不让她碰,细心得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今天一早小柯就发觉从善心不在焉,所以现在进来看看情况。
“没事啊,你怎么会以为我有事?”从善笑笑。
“我今早见你精神不太好,有点担心。你刚怀孕,心情肯定有些起伏,所以我男朋友叫我多关心关心你,免得你胡思乱想啊。”小柯回答道。
“可能是容易疲惫吧。”从善敷衍道,转移开话题,“你现在怎么不忙?重案组那边不需要人吗?”
“你不知道吗?”小柯看了从善一眼,觉得她果然有些不对劲,整个警觉都传开了的事,她竟然还不知道,“枪击案快结案了。”
“怎么?”从善愣了愣,她最近的注意力不在公事上,所以对情况了解得很不及时,没想到一个不留心,这都快结案了?“你们找到勾子铭和秦柯了?”
没理由啊,秦柯她不知道,勾子铭如果被带回了警局,她不可能会不知道。
“没有。”小柯摇摇头,拉着椅子坐下,她在从善面前一直都很随意,“这两个老大也不知是买通上面的人了还是真的无辜,那些被抓回警局的人分别供认出他们是受两名高层干部的指使,和他们的少爷无关。如今那两人被抓了,也都各自招供了,所以上面准备落案,该起诉的起诉,该索赔的索赔,该偿命的偿命。”
“就这样?”从善轻轻皱了皱眉,“那两人不露面,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我们没有理由逮人啊,就算警局内部都说新抓的那两人是顶罪的,可是人证物证俱在,我们也无可奈何,只能依章办事。”小柯耸耸肩,上面都决定了的事,他们能怎么办呢。
“那死伤警察的赔偿款?”从善又问道。
“这方面,他们还真耿直,主动提出一边各自赔付五百万,如今家属那边都说不追究了,所以这案子再查下去也没意义。”小柯撇撇嘴,说道。
摆明是拿钱压人,不过两方各自损失一名高级干部,相信也是迫于警方这边的压力,从善想了想,这样或许也算是比较好的结局,至少警眷今后的生活不成问题了,如果真告得秦柯和勾子铭坐牢,说不定麻烦还接连不断。
“对了,小柯,明天下了班你陪我去趟医院吧,有些怀孕的注意事项我还不太明白。”从善说道,本来她是可以一个人去的,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叫上小柯一起,毕竟岳青菱还在监视她,如果派人途中对付她,有小柯在场,至少有份保障。
“好啊。”小柯爽快地答应了,她这个人,一向都很好说话,“头,现在那边快结案了,借调的人应该几天就会回组里报到,那个儿童失踪案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经小柯一提醒,从善顿时想起了还有这一件事,难怪她这两天觉得心里不踏实,像遗漏了什么似的,原来是忘了这事,只是有些奇怪,她的记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见从善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向天资“愚钝”的小柯难得聪明了一回,她笑着打趣道:“是不是怀孕让你的智商下降了啊。”
从善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我要变笨了,吃苦的可是你们。”
“也对。”小柯呵呵笑着,又追问道,“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韩上校了没?”
“还没,他最近公务繁忙,我想等他回来亲口告诉他。”从善回答道。
“那可真是个大大的惊喜。”小柯夸张地做了个动作,笑嘻嘻地说道,“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哦。”
喜酒?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喜酒太遥远了。从善又有些焦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朝门外走去,“等人齐了,我们开个小组会议,研究下儿童失踪案的案情。”
“好。”一听到工作的事情,小柯顿时恢复了严肃,她跟着从善走了出去。
就在从善这边忙着开会的时候,沈家来了个意料不到的客人。
“你是?”开门的张淑贤看到门外那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有些惊讶。
岳青菱仍然穿着干练简洁的高级套装,她是个生意人,不是养尊处优从未做过事的全职太太,所以她的装扮比起豪门圈内的其他贵妇倒显得“朴素”很多,只不过戴着的宝石首饰,却闪耀着刺瞎眼的光泽,一点都不“低调”。
“沈太太,你好,我是韩熠昊的母亲。”岳青菱客套地自报家门。
张淑贤一听,顿时变得激动了,韩太太啊,据说那个身家过千亿的超级总裁,今天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门口,还有比这更能让人激动的事情吗?
“请进,请进!”张淑贤笑得好不灿烂,弓着腰连忙让岳青菱进屋。
岳青菱独自一人进了屋,没有带别的人前来。
“妈,谁来了,你这么激动。”刚起床的沈从如揉揉眼睛,打算到厨房找些吃的,就看到张淑贤哈着腰对着一个女人笑,顿时有些迷糊。
“是韩夫人,你快去叫你爸爸出来泡茶。”张淑贤激动地说道,连忙指使女儿去把呆在房里的沈从义叫出来。
“韩夫人?”沈从如歪着头,想了一会,顿时明白了什么,神情也为之一变,“韩少爷的母亲?”
“这不可是。”张淑贤乐呵呵地说道,活像岳青菱是财神一般,当她看到沈从如衣裳不整地站在那里时,立即呵斥道,“还不快回屋换身衣服,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沈从如立即一溜烟地回了房间。
等沈家人聚齐了,嘴角一直保持着三十度微笑、默不作声的岳青菱开口说话了,“你们好,我是韩熠昊的母亲。”
贵妇就是贵妇,说话的气场都不一样,沈从如羡慕地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这样呢?
“韩夫人,你好。”倒是沈从义比较镇定,他礼貌地向岳青菱点头。
“韩夫人,请喝茶。”张淑贤从厨房里端出茶具,将泡好的上等铁观音递给岳青菱,一脸笑容。
“不好意思,我不喝茶。”岳青菱婉拒道,连接都没有伸手接茶杯。
张淑贤立即将茶具放到一边,又殷勤地问道:“那请问韩夫人平时喝点什么,我立即去买!”
“不用了,我其实是来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岳青菱高贵地端坐着,从一进门她就暗中打量这里的环境,果然很--差,也印证了她的猜测,沈家人失去了经济来源必定很快就会潦倒。
“有什么事情,您说,您说。”张淑贤笑容满面地说道,以为岳青菱是来谈从善和韩熠昊的婚事,这样一来他们家就有救了,想到这里,怎么能不激动。
岳青菱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真皮挽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移给对面的沈从义。
“韩夫人,你这是?”沈从义迷惑了,看着那支票上夸张的一串零,很不解。
“哎呀,韩夫人,这是你们家给从善的聘礼么?”张淑贤一见支票,双眼顿时放光,以为自己还真猜对了。
岳青菱却淡淡一笑,开口道:“我是让沈小姐离开熠昊。”
“什么?”对面的三人齐齐发出同样的惊讶问句,原来这韩夫人是这个目的?
沈从义有些生气,韩夫人当他们是什么人,把从善的感情拿来买卖吗?他从张淑贤手中抢过支票,递还给岳青菱,口中保持着客气:“韩夫人,这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我想当长辈的不好干涉。”
“是啊,是啊,韩少爷和我们家从善感情很好的。”张淑贤急了,虽然这张支票很诱人,但再怎么诱人也比不上从善嫁入韩家,母凭子贵来的诱人,韩家就韩熠昊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财产都是留给韩熠昊和从善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来继承,张淑贤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从善和韩熠昊分手。
倒是沈从如比两个大人看得更明白,这出摆明就是八点档里面演的狗血剧情嘛,男方的家人嫌弃女方,这个准“恶”婆婆就想拿钱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家境不好的女方家人,想以外力拆散他们。
不过她对从善和韩熠昊都没有好感,所以乐得看戏。
“恕我直言,沈小姐是不可能嫁进我们家门的,我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才愿意拿出这一笔钱来帮助你们渡过‘难关’。”岳青菱毫不婉转地说道。
“你知道从善有孩子了?还想要他们分手?”张淑贤还正准备拿孩子要挟岳青菱,没想到对方却抢先说出了,堵回了她的话。只是这岳青菱的反应和她意料之中的差距也太大了,知道自己快抱孙子了,不仅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还冷得像块冰一样。
沈从义还没说话,沈从如倒先开口了,她的脑子转得比父母快,听到“难关”这两个字顿时觉得不对头了,她皱着眉,有些不客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难关’?难道那些事是你找人做的?”
“如儿,不得无礼!”沈从义低喝道,经沈从如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不正常了,从岳青菱进门,他们就没有提过家里的现状,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正面临难关的?
岳青菱见惯了大风大浪,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逼得破了功,她淡淡一笑,也不否认:“我这么做是希望你们能举家迁离A市。两位放心,你们的工作和令千金的学校我都已经联系好了,只要你们点头,带上沈从善小姐一起离开,我保证你们会生活得比现在更好。”
三人一听,齐齐变脸,这害得他们一家人失业失学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韩熠昊的妈妈,而且对方还表现得很理所当然,摆明是想以钱压人。
“韩夫人,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点过分?”沈从义努力表现得得体,平静地说道。
“韩夫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你这样干涉儿女私事的长辈吗?”张淑贤不客气了,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这个穿得人模人样的女人,竟然手段这么毒,二话不说先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然后再上门谈判,这不是摆明的恐吓是什么?
“你们先别激动。”岳青菱面色不改,继续说道,“沈先生、沈夫人,你们也都是为人父母的,相信日后也不会对令千金的婚事毫不干预。韩家不是普通人家,所以我们对儿媳的要求自然要比一般人更高。熠昊和沈小姐从小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中长大,生活观、价值观都有很大的出入,现在一时情迷或许能相安无事,等到日子长了,他们之间的摩擦会渐渐增多,到时吃苦绝对不会是我家熠昊。我这么说你们也许会觉得反感,但我所说的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门不当则户不对,退一步来讲,就算沈小姐嫁入了韩家,她懂得豪门生活?懂得上流生活的各种规则?我见过她,知道她的性格直爽正直,我本人很欣赏这一点,但这一点却恰恰是韩家最不需要的。从古至今,有太多的例子证明了,得不到家族承认的婚约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难道非要让沈小姐不顾一切,用自己全部去赌一个不肯定?”
“就算是普通人恋爱结婚,也不能保证不会离婚。嫁入豪门也没说不让离啊。要都不敢去赌了谁还敢结婚?”沈从如不服气地顶了一句,现在倒有些一家人同仇敌忾的意思了。
“可是我们韩家不允许离婚,军婚也不允许离婚。”岳青菱看了看阳台外面挂着的鸟笼,说道,“一旦嫁入韩家,就好比失去自由的鸟儿,要么乐于享受当金丝雀的生活,要么失去自我困在牢笼中渐渐凋零。正因为韩家男人一生只能结一次婚,所以我们家的规格苛刻得让人难以想象。我说这些是希望你们能再考虑考虑,如果你们坚持,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你们的情况很有可能会比现在还糟糕得多。反之,你们若接受我的提议,让沈小姐打掉孩子,离开A市,我可以保证,你们会得到一笔足以让后半辈子过得十分舒坦的钱。”
“我们不会答应的!”张淑贤率先开口表态道,想当年,她也是豪门媳妇,也没见像岳青菱这般嚣张,沈从善就是要嫁入韩家,气死这个老妖婆!
“我还是那句,这是晚辈之间的事,做长辈的不方便插手。”沈从义的意思也很明确,他们绝不会帮忙劝从善离开韩熠昊。虽然他并不赞成从善怀孕,但韩熠昊他是打心底喜欢的,就算岳青菱让他们一家人留宿街头,他也绝不可能做出让从善伤心痛苦一辈子的决定。
“是啊,慢走不送!”沈从如才不把岳青菱的威胁放在眼里,反正这学她早就不想上了,要不是怕父母唠叨,她早就退学去做自己的“事业”了,现在倒遂了她的意,每天不用上学,睡到自然醒,晚上去兼职赚点零花钱,有什么不好,她才不要离开A市。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被三人冷面相对,岳青菱还能保持三十度微笑面不改色,城府确实不是一般的深,她见沈家人这么固执,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往大门走去,临走前仍不忘提醒道,“希望你们能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对你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沈家人真的要“硬气”到底的话,她只好动用非常手段了,她深韵商战之道,知道要让对方完全屈服的话,只有赶尽杀绝、逼之进入绝路才最管用,只是她暂时还不想做得这么绝。
“砰”的一声关上门,张淑贤气得发抖,大骂道:“这臭婆娘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她要做得这么绝,我们就去找她儿子,让她母子反目!”
“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了。”沈从如凉凉地搭了一句,反正“敌人”走了,她也不用做出团结的样子了,“韩熠昊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人哪有那么容易就在一起,我以前说的果然没错。”
“你住嘴。”沈从义训斥道,“她是你姐姐,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吗?”
“是啊,如儿,如今我们家就靠从善了,那个恶婆娘再狠,我不相信她真的连孙子都不要了。等从善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把孩子抱到韩家大门口,看他们认不认!”张淑贤“恶狠狠”地说道,她一直都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失去了沈家少女乃女乃的地位,让她念叨记恨了一辈子,如今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要让她现在退出死都不可能!韩家不肯娶从善没关系,她就让从善把孩子生下来,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越是大户人家越怕丑闻,到时就算从善嫁不进豪门,那笔赡养费也足够他们吃喝几辈子了。
沈从义不知道自家老婆打的是什么主意,以为她只是替从善打抱不平,所以劝道:“现在孩子都才多大,想那些事也没用。从善回来之后,千万不要提起今天这件事,我不想她难过。”
“那当然,从现在开始,从善就是我们家的‘皇后’,谁都不能惹她生一点气,要是影响胎儿就遭了。”张淑贤果断地说道,幸好他们家还有一点积蓄,没有到真正山穷水尽的地步,总之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帮从善安好胎,有孩子在手,她就不信那个老妖婆真敢做出什么事情来。
“妈,你也太夸张了。”沈从如受不了地说道,她怎么会不晓得张淑贤心里打的那些如意算盘,拜托她的思想“与时俱进”一点,现在有孩子算什么,对方耍点手段就能让孩子无声无息地流掉,到时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住嘴!”张淑贤瞪了女儿一眼,不忘提醒道,“尤其是你,这段时间不许惹你姐姐生气,女人怀头胎,前三个月很容易流产,你要是再像以前那么不懂事,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沈从如懒得理她,起身走回了自己房间。
张淑贤嘴里念叨着要给从善补身体,早早就去菜市场了,留下沈从义坐在客厅里,思绪复杂。
韩熠昊有这样一位母亲,从善往后的日子真的很难预料了,岳青菱说了那么多话,却有一句让他记忆深刻,“得不到家族承认的婚约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当年沈从心不顾沈从仁的执意反对,先斩后奏嫁给了安道宁,才导致了今后的悲剧。
如今从善要重复走上这条不受祝福的老路吗?对于婚事,其实沈从义也是不赞成的,沈家三代都有母系遗传病,从善现在还健康,是因为没有诱因,而曾经医生告诉过他,这种病最大的诱因就是怀孕生产,他怕到时,从善生下孩子,却引发了和她母亲一样的病,韩熠昊现在纵然对她千般好,到时又会真的不离不弃吗?
再加上这样一个“婆家”,沈从义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姐姐和从善都是那么好的女人,为何老天偏偏要让她们经历这么多磨难?
“头,你在想什么?”开着小组会议,小柯见从善心神不宁,好奇地询问道。
“没事。”从善摇摇头,不知怎么的,刚才心里觉得有些难过,莫名其妙的,难道是孕期综合症?
“头,我们汇报完了,你有什么指示?”一人问道,他们刚才将儿童失踪案收集到的资料摆上了台面,分析了半天,然后等着从善做出进一步行动指示。
“照现有的资料看来,当地福利院涉嫌拐卖儿童的嫌疑很大,当地派出所也涉嫌渎职和不作为,我需要更多一点资料,然后向上级申请‘介入’权,接管这起案子。老K、小鸥,你们负责统计这几年所有失踪儿童的详细资料,特别是照片。师姐、后妈,你们查当地派出所所有人员和福利院之间有何来往和联系,并且我要他们最近几年的破案情况。但记住,这些事情目前都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从善总结道,分派了具体任务之后,她宣布散会,然后叫小柯帮忙把资料整理好。
“小柯,待会你和我去问问A市的‘人蛇’,看看他们听说过安康福利院的事情没有。”从善说道。
“沈姐,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就不要这么拼了。”小柯劝道,工作狂果然就是工作狂,前几天没事情做闷坏了,组员刚回归,她就布置了任务,生怕大家能好好休息一样。
“你和他们不熟,他们怎么会给你真消息?”从善摇摇头,坚持道。
“不说实话那就恐吓啊,反正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招数。”小柯在从善面前佯装挥拳头,她的拳头可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那几个小瘪三敢欺骗她,那就等于找死!
“最多我答应你,不拼,不累,你负责主问,我负责观察。”从善妥协了,再这么争执下去,估计下班之前都别想出门。
“那好吧。”小柯想了想,点头答应道。
小柯开着车,依照从善的指示,找到了当地最臭名昭著的几名蛇头,从善的言语诱导加上小柯的武力恐吓,有一人说出了一条关键的信息,“我们这一带的蛇头只负责出海的事,至于被贩卖到别的城市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过,曾经有泰国的杂技团来过A市,不过他们带走的都是些身染重病、奇形异肢的残疾儿童,没有你们所说的孤儿啊。”
“杂技团?”从善不解地问道。
“是啊,他们带走奇形异肢的残疾儿童做什么?”小柯也皱着眉,想不明白。
“他们是畸形杂技团啊。”蛇头解释道,“就是专门‘收集’世界上长得奇怪,特别是缺胳膊少腿,总之要多惨有多惨的那种人,然后把他们关在笼子里,让游客参观,利用游客的同情心赚钱。”
“还有这种杂技团?”小柯听了一脸恶心地问道。
“我倒是听说过,泰国是旅游大国,各种各样的杂技团很多,只要不特别过分就不会触犯法律。”从善也觉得有些反胃,她曾经接触过一点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是啊,长官。那些‘怪胎’连政府都不管,被带走也没人会在意,去了泰国反而还有口饭吃。”蛇头附和道。
“被带走了多少人?”从善又问道。
“这个倒不太清楚,好像有几个吧。”蛇头不肯定地说道。
“沈姐,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柯皱眉问道。
“他们来了几次?”从善继续问道。
“两、三次吧,我也不肯定。长官,你也知道,这些事谁会去留意呢?”蛇头苦着一张脸,他知道的全都说了。
“你走吧。”从善知道从他这里再也问不出新的线索了,所以干脆让他离开。
“沈姐,你怀疑?”跟着从善的时间久了,所以一看到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小柯就知道她有头绪了。
“这个畸形团不对劲。”从善抬起头,看着窗外,从这里能看到宽广的码头,不时有健壮的男子在搬货卸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畸形儿童,我曾经在网上查过,很多所谓的‘畸形秀’都是事先把人弄残,来骗取同情。”
“你是说他们是在A市找孤儿然后弄残?”小柯眼睛大睁,接口问道。
“找孤儿是最安全的,因为没亲人不会有人报警。”从善分析道,“这件案子或许还涉及跨国犯罪团伙。”
“要是是真的,这伙人简直胆大忘形!”小柯唾骂一声,义愤填膺。
“再去寻找目击人,必要时申请国际刑警协助。”从善淡淡说道,抬头一看,天有些晚了,想起和唐俊等人还有约,又对小柯说道,“今天晚了,我们明天再查,先回警局吧,把收集到的资料记录下来。”
“好。”小柯点头道,她们已经出来几个小时了,她怕从善的身体不舒服。
回到了警局,唐俊派来的车子已经停在了警局外面,从善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让小柯先离开了。
坐上了车,司机将她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山庄,有人将她带进去,到了客厅,唐俊已经等在那里了,钱少杰和勾子铭还没到。
“唐少爷!”从善朝唐俊笑笑,打了声招呼。
“沈小姐,你太客气了,像熠昊那样叫我唐俊吧。”唐俊绅士地站起身来,请从善坐下。
“那你也别叫我沈小姐了,叫我从善吧。”从善坐下来,环顾了四周一眼,装修虽然不如何豪华,但给人很温馨清雅的感觉,应该是座避暑山庄,“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呢?”
唐俊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道:“少杰要处理点账目问题,子铭应该就快过来了。”
提到勾子铭,从善就想起王婷,这两天她给王婷打电话一直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而王婷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所以她想打听下这两人的情况,“对了,勾子铭的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唐俊看了从善一眼,回答道。
“哦,那他还需要人照顾?”从善试探着问道。
“你应该不是问子铭的情况吧。”唐俊聪明地猜测出从善“别有意图”,笑着问道。
“呵呵。”从善一笑,坦承道,“是的,我其实是想问王婷的情况。”
“王婷?”唐俊思索了一下,“这名字有些熟悉。”
“他没告诉你吗?王婷在照顾他。”从善愣了愣,唐俊也不知道?
“这两天的事?”唐俊挑眉,问道。
“恩。”从善点点头。
“那我不太清楚,他在别墅疗养,这两天没和他见过面,只是有电话联系。”唐俊回答道。
“哦。”从善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五人党”无所不知。
“王婷是你朋友?”唐俊见她面色有些不妥,询问道。
“恩。我待会自己去他吧。”从善说道。
隔了几秒,唐俊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王婷?是不是两年前救过子铭那个王婷?”
“没错。”从善急忙点头。
“她在照顾他?”唐俊又问道。
“恩,勾子铭要求的。”从善答道。
唐俊点点头,却不说话了。
“你觉得奇怪吗?”敏锐地捕捉到他眉宇间的疑惑,从善发问。
“没有。”唐俊摇摇头,不愿多言。他们几人之间都有默契,不对其余人的“私事”乱发表评论。
从善也不再问了,安静地坐着等另两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