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善不见了?”勾子铭重复了一遍,立即引来其余几人的目光,尤其某人的视线简直如X射线般穿透。
“我们都找不到她,也联系不上,麻烦你转告一下韩先生。”王婷焦急地说道,她没有韩熠昊的电话,只好打给他。
勾子铭还来不及说话,电话就被韩熠昊抢过去了。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韩熠昊的声音低沉醇厚,听不出情绪,然而那双好看的凤眸却眯紧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医院就没见着她了,护士也不知道她去哪了。”王婷回答道,她到了医院只见到同样焦急的小柯,如今联系不上从善,她才想到找韩熠昊。
韩熠昊不再多说,高大的身躯站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我陪你去。”勾子铭也站起来,跟着韩熠昊离开。
其余三人见状,也跟着离开。
到了外面,韩熠昊招呼也不打,就开着车离开了。
“这家伙。”钱少杰不满地说了句,韩熠昊就这么离开了,他们该去哪里找人?
“算了,我们分开找吧,A市这么大,沈从善若存心躲的话,熠昊也不容易找到。”勾子铭说道。
“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齐名扬摇摇头。
“其实我们早就猜到会有今天了,我敢断定,整出事件,韩家太后一定‘功不可没’。”唐俊淡淡道。
“知道她做的又能怎么样?熠昊父亲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难不成熠昊真跟他父母决裂?要是那样,韩老爷子都不会放过沈从善。”钱少杰理性地说道。韩家的关系很奇妙,韩熠昊的父亲在外人看来很冷酷,但是却是出了名的爱老婆,即使发生了韩熠辉那样的事故,他不仅对岳青菱没有责骂一句,反而在韩家人的面前极力偏袒她,更挡下了韩老爷子的所有火气。可以说,岳青菱到现在还这么嚣张跋扈,和韩长轩的纵容分不开。而韩家老爷子那边,虽然比较明事理,也没有特别严重的门户观念,但很重视忠孝节义,如果韩熠昊为了沈从善公然和父母对抗,吃不了兜着走的一定是韩熠昊。
“别说了,找人吧。”勾子铭打断道,走向自己的车。
几人也纷纷开着车离开。
然而,找到从善的还是韩熠昊。
“咚!”一扇老旧的门被外力推开,顿时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坚硬的皮鞋“咚咚咚”地走了进来,屋里没有灯,只有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穿透进来,洒在来人高大的身躯上。
蹲在角落里的女子被惊动,询问道:“谁?”
“从善?”韩熠昊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大步走了过来。
韩熠昊!从善心中一惊,他怎么找来了?
“你果然在这里。”韩熠昊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那双如子夜星辰般的眸子如水一般清亮,红红的眼皮看得出她刚哭过。他泛起一阵心疼,将她拉起来,“跟我走。”
从善甩开他,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韩熠昊没有告诉她,为了找她,他几乎把整个A市都快掀起来了,沈家、他家、医院、警局,还有各个她可能去的地方,他都一一找遍,最后才想起她有可能来了老房子,所以才在这里找到了她。
“因为想找,就一定找得到。”韩熠昊轻声说道,在寻找她的路上,他突然想通了,他爱她,所以他应该相信她,至少要给她和自己一次机会,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
他将她搂进怀里,醇厚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心疼,问道:“为什么来这里?”
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怀抱,从善的心泛起一丝丝痛楚,她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当年她在这里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时隔多年之后,她又失去了最敬重的舅舅,今晚她走了很多地方,不知不觉来到了老房子的下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来了,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妈妈当年的绝望和痛苦,那股复仇的强烈恨意像藤蔓般牢牢缠上了她的心。只有强迫自己活在仇恨中,她才能缓解离开韩熠昊的痛苦。
“不为什么。”不想自己再贪恋这份温暖,从善轻轻地推开他。
韩熠昊定定看着她,想看到她的心底去,他知道,她心里装载了很多痛苦,可是她不告诉他,他又如何分担。
“从善,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的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你,你并不想真正地推开我,对不对?”韩熠昊不放弃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今天在医院不是都说清楚了么?”从善硬着心肠说道。
“我那是一时气话。”韩熠昊否认道,“我知道,你也是一时气话,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母亲?”
从善偏过头去,眼睛看着另一方,不回答。
“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韩熠昊基本可以断定了,“我母亲逼你打掉孩子?”
从善低下头去,她的心里藏着太多秘密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讲,她有病啊,她不能生孩子,这样的她本来就没有资格爱他了。
“不是。”她否认道。
“我不相信,你不说话,我自己去问她。”韩熠昊说着就拉着她往门外走。
从善不让,她制止他,问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会不会同你母亲翻脸?”
“会。”韩熠昊毫不犹豫回答道。如果她真的逼从善打胎,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那她更不会告诉他实情了,虽然她也恨岳青菱,可是她不想害他母子反目,更不想耽误他的前程。
“你母亲没有逼我打胎,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你。”从善说道。
“我不相信你会拿那笔钱。”韩熠昊干脆地说道,“你要钱,我也可以给你。”
“以前我是不会要,那是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我无意中竟然成了别人的‘小三’,你知道吗,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从善冷声道。
“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芝兰在美国,而且我和她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你要觉得心里不痛快,我明天就飞去美国同她解除婚约。”韩熠昊说道,他之所以会和上官芝兰订婚,那是为了安老爷子的心,也免得岳青菱总是找一大堆不知所谓的女人来,而上官芝兰也是个很独立的女人,不会缠着他,所以他才会选择和她演这样一处戏。
“还没有解除婚约,那我还是‘第三者’了?”听他亲热的叫着“芝兰”,从善心里升起一丝醋意。
“好,这件事瞒着你算我不对。”韩熠昊不想为了这件事和她扯,他们之间存在着这么多问题,一个小小的上官芝兰根本不足挂齿,“那你呢?你又瞒了我多少事?”
从善沉默不语。
她越不说话,韩熠昊越火大,他突然将她拉着往外走:“你不说是吗?那我就带着你去我母亲那里对质。”
“我不去!”从善用力地甩开他的手,退后几步,背部贴在冰冷的墙上,望着他。
“为什么不去?是怕揭穿她还是被揭穿?”韩熠昊深邃的眸牢牢锁住她,真想进到她的心里去,看看她究竟在怕什么。
“韩熠昊,我连你的孩子都打掉了,你难道就不恨我?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从善变得有些激动,她忍不住质问道,她都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了,他为何不扭头就走,再也别来找他。他知不知道,每一次面对他,她有多难受?多想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痛哭,将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委屈都哭诉出来,可是她不能!
“你也知道你打掉了我的孩子,做的事有多过分?”韩熠昊深吸了一口气,一想到他连孩子的存在都不知晓就彻底失去了它,他不气不怒是假的,可是他愿意再给她机会,她难道不知道吗?“所以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不要你那些敷衍的借口,我要知道事实!”
“事实就是我们根本就不配!”从善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你是高高上在的天之骄子,我不过是一个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平凡人。你是最年轻的上校,你有着无限光明的前途,而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警。我们之间何止是云与泥的差别,你就当是我配不上你,别再问了。”
“我不准你这么妄自菲薄!”韩熠昊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喝止道。
“这才是事实,我根本配不上——”从善激动的话戛然而止,余音消失在他蓦然袭下的薄唇里。
他吻住她,又移开,低喝道:“不准说了!”
“我偏要说——”从善不肯屈服,然而她刚一出声,又被他深深地吻住。
“呜~”她捶打他,不让他亲她,她害怕他的拥抱、害怕他的亲吻,那会让她变得软弱。
“韩熠——”她挣扎着偏过头,想叫他停止。
他跟着侧头,堵住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嘴。
“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让你没办法开口。”吻到她的身子软下去了,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用粗粝的指月复来回抚着她娇女敕的唇瓣,低哑地说出“威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