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沐放就坐在门口等着苏雅回来,可是直到天亮都没有等到苏雅。他不知道苏雅现在在哪里,他想去找她,可是怕她做傻事,只能傻乎乎的等。
沐放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失去一个人,害怕他再也见不到苏雅了。
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一件事,可是现在他后悔死了,恨死自己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苏雅斧头帮这件事呢?
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悲剧发生了。
昨天晚上,黑虎已经被大狼狗咬的只剩下骨头了,可是他还是不解气。黑虎一家都受到了牵连,全部丧命。不能说沐放残忍,残暴一直都是别人对他的认知。
失去苏雅的他,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杀人狂魔,或许可以将所有人杀光的魔鬼。只有苏雅能让他静下心来,能让他变成有血有肉的人。他一直没有告诉苏雅斧头帮的身份,就是不想让苏雅看到他那让自己都害怕都讨厌的另一面。
在虎头帮里,他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黑帮老大。一有不顺心,就会用杀人来缓解自己的心情。他的宠物就是那条要吃人的大虎,那条老虎也是在虎头帮里唯一能亲近他的。
他不想让苏雅看到那个样子的沐放,因为他怕苏雅会害怕。
可就是因为他的害怕,才会酿成了今天的结局。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可是苏雅还是没有回来,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觉得自己就要永远失去苏雅了。
急匆匆的跑出了沐宅,身上就只穿了一件毛衣,外面大雪纷飞,到处雪白一片。身穿单薄衣服的沐放却浑然不觉得冷,他的心早已经凉透了,再冷的空气也比不上心脏的凉意。
整整一天
沐放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到处找寻苏雅的下落,可是直到天黑他都一无所获。苏雅跟洪帮的人好像突然在南京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他给秦少顷打电话,让他去看看洪帮的人是不是回咸江了。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咸江那边没有一点动静。
顿时,沐放崩溃了。
“小雅…小雅…”
响彻天际的嘶吼声,好像连大地都震动了。树上的积雪簌簌的往下掉,啪啪的打在雪地里。沐放的脸,手,已经冻的通红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还在冰天雪地里穿的这么单薄奔走了一天。就算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的,他身子直直的朝着身后倒下去,身体重重的倒在雪地上。
双眸呆滞的望着天空,一张帅气的迷人的脸此刻却是死寂一般,失去了苏雅,沐放就是一个空壳子,没有灵魂了。
当沐中生的人找到沐放的时候,他已经在雪地里晕倒几个小时了,浑身冰冷,把沐中生吓了一大跳。抬回去的时候,医生都摇头了,最后还好,总算是抢救过来了。
可是,沐放醒来之后,却是不吃不喝,医生只能给他输营养液吊着。
“你给我说说,你跟苏雅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三天了,苏雅都没有回家?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沐中生现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也派人四处去找苏雅了,可是她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
而沐放,就跟个死人一样,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不说一句话,三天的时间,沐放已经瘦了一圈了。
“沐放,你给我像个男人一点,不就是不见了老婆吗?既然你难过,就给我起来去找她啊。你成天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就是个孬种!”
沐中生急的团团转,沐放可是他的心头肉,看到沐放这个样子,他的心都要碎了。而偏偏,他们的部队马上就要北上了。军令不可违,他不能耽误了出发的时间。沐放也是必去不可,否则,那对沐家一直居心叵测的郑将军肯定就要借题发挥了。
而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要是还找不到苏雅的话,那么他只能强行带着沐放上路了。
房间外面,沐炎听到沐中生的话,嘴角弯起阴险的笑了笑,没想到沐放也会有今天。看来是这老天爷长眼了,这一次,他就要把沐放彻底除掉,否则,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下手了。
这三天,苏雅都将自己关在一户农家小院里,洪帮的弟兄们都回咸江去了。可是大家却都是各自回家了,并没有直接回到洪帮的总部,所以秦少顷在那边也没有得到消息。
苏雅那天晚上一个人走了一整夜,直到天亮了,才发现了这家农家小院。她给了主人家一些钱,然后便一个人呆在一个房间三天。这三天,她只喝了一点稀粥和白水,身体也是虚弱到了极点。
现在,她终于身子动了动,走到窗户前打开窗子,看着外面雪白的一片。原来南京也会下雪,她以为雪只有在北方才能看到。
伸手接住了那飘舞的雪花,触模着冰凉的东西,却感觉脑子清醒了一点。
其实她自己的都不知道自己出来几天了,根本就没有算过。她知道自己的心好痛,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看着洪帮兄弟们那失望的眼神,她害怕了。
洪帮的兄弟们不知道她为什么那天会突然取消了行动,大家都不知道她就是苏家四小姐,沐家二少女乃女乃。大家都觉得是被苏雅欺骗了,因为他们那么多死去的兄弟还尸骨未寒,他们的老大却放弃了为他们复仇了。
当初说的那么信誓旦旦的要给他们讨回这笔血债,可是到最后,却连大炮都不敢发动。所以,洪帮的弟兄们对他们引以为傲的洪少失望到了极点,他们不怕死,就怕不能拥有血气来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苏雅不知道要怎么跟大家解释,因为这根本就解释不清楚。难道告诉他们,杀掉兄弟们的是她的丈夫?然后弟兄们要怎么做?弟兄们知道这洪少其实就是一个女人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这种种的不确定,让苏雅推却了,她没有勇气告诉大家实情。就连苏志成她都没说,因为实在是难以启齿。
她知道自己不能亲手杀了沐放来为兄弟们报仇,如果要她在沐放和那些弟兄们中选一个的话,那么她会选择自己死。因为不管是选择谁,她都会痛不欲生的。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她想用时间来冲淡一切,可现在才发生,时间只是带走了时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带走。
“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苏雅知道是这里的欧大妈给她送吃的来了。赶紧去打开了门,看到欧大妈满脸慈祥的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乎乎的鸡汤。
“小伙子,喝点鸡汤吧,你这几天就只喝了一点清粥,身子会吃不消的。”
“谢谢你欧大妈。”苏雅接过鸡汤,那浓郁的香气在鼻尖萦绕。
欧大妈径直走进去,帮着她收拾了一下屋子,一边劝解道,“虽然我们萍水相逢,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对你说,这人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要真有过不去的,就只有生老病死了。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心放宽点,换个角度去想事情,或许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换过角度去想?”苏雅怔怔的看着欧大妈,好像突然重开了浑浊一般。
是啊,这样事从发生以来,她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看待这件事,可是却从未从沐放的角度去想过。
为什么沐放会隐瞒她这件事?
绑架滕大志那么大一件事,沐放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或许他早就知道她在背地里打什么如意算盘了,可是他却故意不戳破,就是为了让她毫无顾忌去完成这件事。前几次,他们都顺利的突袭了斧头帮几个小分舵,也杀了斧头帮不少兄弟。难道她洪帮的兄弟是兄弟,人家斧头帮的就不是了吗?
再想想事发当晚,因为沐真的事,他们两人几乎是一夜未眠,她一直都被沐放抱在怀里,沐放也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么那些事到底是谁做的?
苏雅摇摇头,她相信沐放是不会在明知那些是洪帮的人之后,还会下毒手。
或许是她错了,她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的。
苏雅将手中的汤交给欧大妈,激动的说道,“大妈,谢谢你,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她不是想通透了,是想给她,也给沐放一个机会。
她不应该就这样宣判了沐放的死刑,也宣判了他们之间感情的无期徒刑。她跟沐放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不应该如此不信任他的。
不该的。
现在她后悔了,可是她却不知道,正是她这一时的死心眼,却让他们分开了那么久。
当苏雅站在沐家大宅门口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晚上了。路上因为道路封锁,不通车,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半天,等到回到南京城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看着大门紧闭的沐家,苏雅却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家里没人了?
她冲过去使劲的敲门,等了许久,才看到杏儿来开门,“二少女乃女乃你回来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杏儿是欣喜若狂,苏雅却是眉头紧锁,“杏儿,家里的人呢?怎么会这么冷清?”
“大家都走了,老夫人跟几位太太都回咸江去了。老爷跟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去北边了,今天早上一早就走了。”
“什么?”苏雅宛如五雷轰顶一般,身子差点没有站住。
他们都走了?北上了?
“对了,二少女乃女乃,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二少爷生病了,病的好严重。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是被老爷叫人抬着走的。”杏儿看到沐放那个样子也是难过,她都还没有见过二少爷那颓废不振的样子的。
“他生病了?什么时候生病的?生的是什么病?”苏雅着急的抓着杏儿的衣服一连串的问着,此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杏儿看到她那个样子,也知道她是在担心少爷,所以只好赶紧回答,“好像是受了风寒,二少爷一个人晕倒在了雪地里,是老爷派人去找回来的。当时还差点没有抢救过来,不过幸好二少爷福大命大,总算是活过来了。可是,他醒了之后就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话。这几天一直靠营养液维持着,老爷因为着急着要带兵北上,所以只好强行将二少爷带走了。对了,老爷临走的时候还跟我们吩咐了,说你要是回来了,还想去见二少爷的话,就等三年后了。”
“三年后?”
苏雅的眼泪哗然落地,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沐放一个人晕倒在雪地里,还差点被冻死了。他不吃不喝几天了,上战场都是被强行带走的。
苏雅啊,苏雅,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
“二少女乃女乃,你没事吧?”
杏儿看苏雅那呆呆的样子,倒有些担心了。看到二少爷跟二少女乃女乃那恩爱的样子,连他们这些下人都羡慕。这一下二少爷走了,都还没来得及跟少女乃女乃告别,而且一走就是三年,少女乃女乃会伤心也是应该的。
苏雅一声不吭的走进了这空荡荡的大宅子,伸出手触模着这冰冷的空气。她以为,她伸出手的时候还能有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的握着她,然后温柔的说,“这么冷的天,还站在外面做什么?”
然后,那双大手会一直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揉搓,直到她双手暖和了为止。
可是现在,纵使这天再冷,也不会有人来为她暖手了,不会有人揽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了。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还在,沐放的外套都还挂在衣帽架上。她走过去将沐放的衣服抱在怀里,上面放佛还有他的气息在蔓延。
沐放走了,也带走了所有,苏雅没睁开一次眼,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心就会痛上几分。
她好几次都故意闭上眼睛,然后祈祷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沐放就会出现在她面前了。可是,无论她睁眼闭眼多少次,看到的依然只有那冰冷的空气。
双手死死的拽着沐放的衣服,好像在抓着他的身体一般。
也是这个时候苏雅才发现,原来她的生命里已经不能没有沐放了。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将沐放的大衣抱在怀里,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房间的梳妆台上,沐放每天给她梳头发的羊角梳还在,她拿起来梳子握在手中,梳子上仿佛还残留着沐放的温度。
看着那个荷花头发,也是后来她才知道的,这居然是沐放亲手做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她还记得沐放当初送给她这个的情形,她说过,会一直戴在头上的。
慢慢的走到床边,枕边好像还有沐放的体温,每天晚上他都会抱着苏雅入眠。一整晚都保持一个姿势,到第二天的时候,双手都麻的动不了了,也不肯让苏雅挪动一下舒服的睡姿。
那丝绸被上沐放的双手好像在灵和的叠着方方正正的豆腐块,然后在苏雅的面前邀功。他很会叠被子,而苏雅却不会。他们的房间沐放是不会让别人来收拾的,可是苏雅却不会做家务,不会缝被子,不会铺床单,不会叠被子。因为她不会,沐放便自己学会,然后包揽了所有的事。
每天早上,在苏雅起床之后,他都会将床铺整理好,将被子叠的方方正正的,然后给苏雅挑选好她要穿的衣服,等她洗漱之后,给她梳头发。在沐放面前,苏雅就像是个女皇一样,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如果她想,就是喂她吃饭,沐放都会的。
每天洗澡的时候,沐放都会给苏雅按摩头,然后给她浇水搓背,轻轻的抚模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会给她洗头发,轻轻的揉搓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然后拿毛巾把水擦干,再抱着她上床。
这一幕幕的画面就像是电影一样,一一在苏雅的眼前浮现。到现在她才发现,沐放原来为她做了那么多。在沐放面前,她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然后沐放就很快乐的为她打理好了一切,让她只管去享用。
“沐放…”
苏雅再也控制不住,身子无力的瘫软在床边,头埋在床上,大声的哭了出来。
“啊…啊…”
一遍一遍的嘶吼,可是却都是无济于事。
苏雅终于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是她的任性,是她的死心眼,才会让她失去了沐放。
不知道一个人在趴在床边多久了,屋子里响起一声声的脚步声。她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赶紧转过身去,惊喜的喊道,“沐放,是你回来了吗?”
“二少女乃女乃,你没事吧?”杏儿担心的问道,苏雅已经在屋子里待了几个小时了,这会都快凌晨了。
看到来的不是沐放,苏雅的眼眸瞬间又暗淡了下去。她摇摇头,“我没事,杏儿,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可是,二少女乃女乃,这地下湿气重,你这样坐在地上会沾染风寒的。这么晚了,你还是上床去歇着吧。如果你真的舍不得二少爷的话,那么就去追啊。他们今天才走,应该不会走远的,或许还能追的上。”
杏儿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苏雅猛地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苏雅说做就做,她是没有一点睡意,如果要追就应该连夜去追,不然他们就越走越远了。
看着苏雅站起身来要走,杏儿赶紧拽住了她,“二少女乃女乃,现在都这么晚啊,要追也是明天去追啊。老爷他们是坐车走的,你就算是追也要有车啊,这么晚了,你能叫到车吗?”
虽然杏儿说的没错,可是苏雅却真的是等不及了。
“如果明天再走的话,就很难追上了。”
“那你现在打算用走的去吗?这冰天雪地的,你这样出去,就是不冻死,要是遇到坏人的话,你要怎么办啊?听说很快就要打仗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子单独在外行走,很容易出事的。”
被杏儿这么一说,苏雅这才冷静下来。她紧锁着眉头,镇定下来细细的思索着。
的确,现在不是冲动行事的时候,虽说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一点自保的能力,可是想要一个人在这乱世中闯荡还是很危险的。别到时候还没有找到沐放,她自己就先出事了,那么真不敢想象,沐放会是怎样的一种疯狂。
苏雅是个很理智的人,虽然刚刚还沉浸在失去跟沐放分开的痛苦当中,可是很快便也能镇定下来了。
“杏儿,让大家都出来吧,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咸江去!”
苏雅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或许她跟沐放是到了接受考验的时候了,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么会见到彩虹。没有经受过风吹雨打的爱情也不可能长久的。
沐放他们被突然派去东北驻守这件事,苏雅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南京这么多军队,派谁去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派了他们去呢?
这郑将军对沐家三父子的势力肯定是有着忌惮的,不然也不会处处想着法子限制他们了。这一次突然将他们派走,肯定也是早有预谋的了。
所以,如果她们还继续待在南京的话,肯定会有危险的。还好刘皖西她们聪明,一早就走了,不然现在这沐宅肯定就不会消停了。
听到苏雅这话,杏儿赶紧应道,“好,我这就去叫他们。”
苏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姓郑的,想尽法子对付沐家。这一下将沐放他们都支走了,估计马上就会把这大宅子给霸占了。到时候还留在这里的下人们,可得也会跟着遭殃的,所以,苏雅必须要带他们离开这里。
就在苏雅吩咐大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大门却突然开了。沐晴站在门口,不停的喘气。
“沐晴?你怎么回来了?”苏雅惊愕的看着沐晴,见她一个人背着行李,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二嫂?你回来了?”沐晴看到苏雅也是一阵惊愕,扔下行李就直接朝着苏雅扑了过去。
“二嫂,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啊,都急死我们了。二哥他,不吃不喝的,就跟死人一样,吓死人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们担心的。”苏雅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重,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
虽然是冬天,可沐晴却浑身是汗,她松开苏雅,泪眼婆娑的说道,“二嫂,严绍明和秦少顷都跟着二哥走了,所以我也要去他们。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他们也走了?”苏雅那揪心的痛又来了,沐放的离开让她好像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
沐晴点点头,“严绍明还答应我会娶我的,可是那个混蛋家伙,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模模的就走了。连封信都没有给我留下,太可恶了。”
“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苏雅先前就怀疑沐晴跟严绍明之间已经确定了关系了,可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已经这么近了。
“我们已经…”沐晴在苏雅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总归还是个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
“你太傻了。”苏雅看到沐晴那个样子,就不由得有些担心,沐放说严绍明是个风流少爷,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对沐晴的。
沐晴这丫头是个死心眼,爱上了就绝对不会放手。以后要是发现严绍明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或者两人之间没能在一起的话,那沐晴怎么办?
她把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严绍明,以后还要怎么做人?
沐晴不明白苏雅的意思,她对男女之事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哪里知道那么多啊。
“对了二嫂,你还不知道吧。郑将军让我哥回来镇守咸江一带了,现在咸江的军队已经都归我哥管辖了。还有,我哥要跟裴亚西结婚了。”
说起这事,沐晴就有些不甘心,那个裴亚西那么可恶,怎么能让她做自己的嫂子呢?
可是现在沐炎统管着那么多军队,也不是她就能干涉得了的,所以只能生生闷气,离家出走了。
苏雅看着沐晴,这才多少时间啊,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不过想想也是,沐炎跟裴亚西都发展到那一步了,结婚也是迟早的事。裴家跟滕家是亲戚,滕家跟郑家私交又甚好,所以带兵上线前这样玩命的事,当然不会派沐炎去了。
现在沐炎统管了整个南方的军队,那么在沐家他就是老大了。沐中生跟沐放都不在了,他就相当于一家之主了。
隐忍了这么多年,他现在也总算是熬出头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
“二嫂,你要跟我一起去找二哥吗?”沐晴着急着要走,所以赶紧催促着。
苏雅看着沐晴,知道她心里现在只想着严绍明,可是她知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出去,结局只有一条,不是死,就是被人抓起来,甚至还会…
“沐晴,你不能去,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想过没有,严绍明为什么会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他就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啊,东北那边随时都有战乱,你一个女孩子去了只会给他带来负担的。如果你爱他,那么就让他毫无牵挂的去上战场,去保卫国家。而不是成为他的负担,让他随时随地为你担心,你明白吗?”
“我成了他的负担了吗?”沐晴呆呆的看着苏雅,心里莫名的难受。
“现在不是,但是你要是真的去找到他了的话,那么就真的是了。”苏雅故意这样说,只是为了不让沐晴做傻事。
“可是…”
“沐晴,你别可是了,走吧跟我一起回咸江。跟我一起等他们回来,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平息了战乱,我们的国家安定了,我们也才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啊,你说是吗?”苏雅一直苦口婆心的劝着,可沐晴却还是犹豫不决的。
“二嫂,我好害怕,前线那么危险,要是他们出什么事怎么办?严绍明那个人就是一个马大哈,做什么事都没个正经的,我怕他会出事啊。”沐晴抱着苏雅痛哭,毕竟还是个小女孩,想的都很简单。
苏雅紧紧的抱着沐晴,其实她也害怕,也担心。可是她相信沐放会没事的,虽然他们现在才刚刚面临了两人感情路上最大的挑战,可是她坚信,他们能度过这一关的。
因为前世多活了几年,苏雅也知道,就在今年日本人会发动‘七七事变’,东北三省沦陷。南京也很快会被日本人攻占,而到时候的南京将会尸横遍野,死伤无数。
一想到南京那一两月发生的事,苏雅就头皮发麻,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沐晴,如果不能去找沐放的话,那么她就只能选择留下来,保护大家了。
“没事,别怕,二嫂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我们回去,我不会让你去犯险的。等到外面安稳一些,我就跟你一起去找他们的。”
“真的吗?”沐晴充满希望的看着苏雅,眼泪汪汪的。
“当然是真的,别忘了,我的丈夫也在那里啊。”
“嗯!”
沐晴再次抱着苏雅痛苦,伸手下意识的模着自己的小月复,或许她是应该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一行人收拾了之后,就准备回咸江去了。可是,刚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一大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杏儿他们都吓的往后退,苏雅跟沐晴不得不上前去。待看清那带队的人时,苏雅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你想做什么?”苏雅看着来人厉声的质问道,她还就不信了,沐放他们刚刚走,这些人就想翻天了!
那人伸出手指着苏雅,那阴险的笑意在脸上蔓延着,“你留下,我放他们走。”
“滕世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还真以为这南京就是你们的地盘了是不是?”沐晴忍不住怒吼道,这个姓滕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想要趁人之危。
带领这么多人来围堵苏雅的正是滕世萱,现在沐家的男人们都去前线了,沐家那些太太们今天早上也都回咸江了。原本她以为苏雅会跟着沐放一起去了前线,可是刚刚有人回来告诉她,原来苏雅一个人还在南京。这一下倒是把她欢喜了一跳了,苏雅一个人在南京,那么她就一定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