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刹那,南宫袭襄甚至想,即使他不给她休书,她也不会勉强。但若是她真不愿意这场婚事,也不会妥协,说不定想退出这局的时候,便转身就走。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就直接走的无影无踪,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而圣旨?在她眼里恐怕都什么都不算!即使她不去反抗,也不代表她就欣然同意了,只不过是懒得去计较。因为本就困不住她的东西,她又何必费心?
一想到这里,南宫袭襄只觉心脏处猛的一缩,心里有什么莫名的情绪在无声的挣扎着,喊着她千万别走……
“王爷,您怎么了?”看见南宫袭襄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突然白了几分,一旁的常星担忧的问。
南宫袭襄却是摆了摆手,道:“常云,等你想好你真正想追随的是谁,再出玄门吧!”一直沉默的常云一听,脸色一白,但是眼底却闪过一抹被看穿的心虚。他本是效忠王爷的,可是司空寅月……
南宫袭襄也不多说,转而望向常宿道:“常宿,等你从灾区回来,再告诉本王,你是想去还是想留!”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常宿本来还有满月复的委屈,但是听了南宫袭襄的话,顿时安静了。虽然他有点拗不过弯,却还能听懂南宫袭襄的意思。
这是让他去看看司马云泷的能力或是品性,是不是真的如他想象的那样好,或者真的适合他家王爷?
而这,也是他们主子让人钦佩的地方。
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他不是不会用武力强势压倒人,但是那样压倒的只是表面上的气势。那种方法,适合敌人。
而对身边的人,他以德服众,从心底让身边人对他心悦诚服。
于是常宿不再抗拒,最终认命的点了头。心里却还是免不了的抱着:一定要让王爷看看,究竟谁才最适合他。
等常云和常宿走后,室内只留下了一直沉默的常宵,还有常星随侍在南宫袭襄身边。
“常星,将书收起来吧,切莫辜负了容小姐一番好意!”这时,南宫袭襄开口。
而此话一出,常星顿时一讶,他本来是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后来知道里面是三本武林奇学后,根本就没有想过再拥有,可是王爷说让他收起来?
“王爷——”
“既是送与你的,便该好好尊重主人家的决定!”南宫袭襄怎会不知常星的想法,于是出言宽慰。
常星本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南宫袭襄平静的眼神,突然想起,即使这三本书在王爷这里,他也是无需练的。
想了下,便默然,依言接过南宫袭襄放回锦盒里的书册。
顿了一会儿,常星望着南宫袭襄似乎又神游天外,想起之前的事情,忍不住问道:
“王爷,今天的事情容太傅怕是误会了,要不要想办法补救……”
南宫袭襄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常星一眼,唇瓣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道:“常星,你看的倒是越来越明白了——知道是该想办法补救,而不是解释!”
常星被南宫袭襄一夸,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移了眸光。
“明日北湘湖船会就开了!”这时,一直沉默的常宵突然开口。
南宫袭襄与常宿闻声皆转过头去,却见常宵依旧淡漠的站着,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还真怀疑,刚刚那冷漠如霜的话来自他的口。
“对呀,王爷可以借机约容太傅出来游湖!”常星惊喜道,然后却是对常宵竖起了大拇指。
话出口,却见南宫袭襄没有反对的样子,眸光一亮道:“那属下这就命人送请帖去容府!”
说完,见南宫袭襄淡笑的安坐着,似乎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心里一阵暗笑,他现在可以理解为,王爷情窦初开——然后不好意思了……
这么想着赶忙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
夜,沁凉如水。
隐没在繁茂的梨花枝头间的一抹黑影,终于等的失了耐心。
最后却还是有些不舍的望了眼不远处漆黑的窗户,确定主人一直没有回来,或者说今夜应该不会回来了,才稍一提气,跃出了花丛。
轻薄的黑纱在月色下掀起,期间一抹银色的光亮刺了某只飞鸟的眼,转瞬便消失不见。
快速的掠出容府的梨落苑,轻巧的踏过各户瓦顶。
北辰流亭知道,身后有只难缠的鸟儿一直跟着,摆月兑不了,却还不能打也不能杀,心中着实郁结。
正郁结着,突听“啪”的一声异响,在经过一处废旧的屋顶时,轻功盖世如他,突然脚下一空。
北辰流亭心中一紧,赶忙稳住身子,在踩断的那根废旧屋梁砸落地面时,飞纵而起,几个跳跃,便轻巧如燕的在一户的房檐上站定。
然后捕捉到空气里那一丝鸟翅扇动的声音,猛然沉声呵斥过去:“再跟着本统领,当心我抓你来烤了吃!”
“嘎——你吃吧,美人会为我报仇的!”那八哥在他之前踩断的半截房梁上落定,粗噶的嘲笑着,似乎是笃定了他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有恃无恐的嚣张着!
而一句美人为他报仇,让他更觉憋气。
这是容轻羽的鸟儿,就是不担心她会为了一只鸟儿跟自己拼命,但心想来这只鸟儿应该已经跟着她很多年,伤心肯定是会的……
越想越郁闷之余,北辰流亭一掌挥出,带着一分内力的掌风威胁的朝八哥扇了过去。
本来还在嘎嘎直笑的鸟儿还真没有想到北辰流亭会来真的,一时不妨,当即一个趔趄掉下了断梁。
“嘎!嘎——谋杀啊!香香,你疯了,居然真打小九,昂,偶灿亮滴毛嘎!”
原来是小九,他搞清楚了!北辰流亭蔑看了那只仰着肚子在月色下扑腾了几下想狼狈的翻身跳起的八哥小九,不待他牢骚发完,便转身再次飞纵而去。
待小九从地上飞扑到断梁上,哪里还有北辰流亭的影子。
“嘎!嘎!香香,你好讨厌——偶滴毛嘎!偶滴毛嘎!全毁了!”
而已经飞纵出去很远的北辰流亭远远听见这滑稽的抱怨,差点脚下一滑。
不过还好稳住了脚步,片刻不停留的飞纵而去。
很快的出了城门,在郊外的树林里快速的飞纵了几个起落后,北辰流亭最终在郊外河边的一户独立的小庭院墙头上站定。
左右感觉了下,没有人或鸟兽跟来,就想从墙头跳进院子。
这时余光一闪,北辰流亭猛然低头看去,却见本应该没有人的小院子里,正对着院门的房门敞开,里面透出了昏黄的烛火。
谁?这么晚了居然偷进他家!而且偷进也就算了,还明目张胆的点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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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有点那啥……肉沫子……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