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神乎其技
徐清风看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剥皮抽筋似的,饶是赵靓颖见多识广久经考验,也觉得浑身凉嗖嗖地汗毛全都立了起来,身体一软差点没顺着床沿滑下去瘫倒在地上。当着这么多人对她身上的肉女敕不女敕评头论足的,徐清风也是第一个。赵靓颖几乎傻了,心想这人到底是道士还是魔鬼?脸上一块白一块红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光是赵靓颖自己,房间里的其他人听到徐清风这话也非常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出现幻听,脸上的表情各异。许多人都在心里想道,这家伙真的是个道士吗?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徐清风以前从来没见过赵靓颖,有些人就要开始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所以对赵靓颖身上的肉非常了解,现在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杨科则在心里苦笑着想道:“这小表叔果然很特别,连这种话都说得这么轻松自然。”
作为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徐清风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恰当,仿佛他只是对一块五花肉的品质作了下简单的鉴定,说完那句话就低下头继续摆弄那些银针。摆弄了几分钟,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呼吸比刚才平缓多了,体温也好像降下来了点。”然后抬头看了赵靓颖一眼吩咐道:“这位姐姐,麻烦你找个体温计来给小不点量一量,最好是那种电子的,可以连续观察他的体温变化情况。”然后重新低下头去。过了半天,见赵靓颖没什么反应,徐清风不由“咦”了一声再次抬起头来,想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看到赵靓颖脸色很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对啊!不会你也病了吧,来——,我给你看看!”说着就伸手抓过赵靓颖的手腕。
手一被徐清风抓住,已是惊弓之鸟的赵靓颖像是被蝎子蜇到似的“啊”地尖叫一声甩月兑徐清风的手,“蹭”地一下从床沿上跳了起来,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捂住胸口惊恐万分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徐清风被赵靓颖这副紧张样子给弄糊涂了,满脸关切地望着她问道:“姐姐你没事吧!”来了之后,一直没人向他介绍赵靓颖的身份,加上一眼看出她早已不是闺阁少女,徐清风想当然地把这个漂亮“少妇”当成孩子的妈。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心想她是不是天天守在孩子的身边一直没休息好,精神也因为睡眠不足和高度紧张不太正常,已到崩溃的边缘,现在孩子的病终于有了起色,心中一宽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于是摆出一副“慈祥”的样子笑着安慰赵靓颖道:“姐姐你别紧张,我是看你脸色不太好像是病了,想给你把把脉。你好几天没休息了吧!你儿子的烧已经退下来不少,等会把药喝了就会很快好了,你别担心!”
听完徐清风的解释,赵靓颖才慢慢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没什么事,谢谢你!”然后红着脸连连摆手说道:“道长你弄错了,小虎不是我儿子,我是徐哥公司的职工,今天中午才从公司过来帮忙的。”说这话的时候,飞快地瞄了在旁边站着的徐刚和杨科一眼。
“哦——,这小不点不是你儿子!”徐清风恍然大悟地说道,不知怎么想的,说完这话后又接了一句:“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你自己儿子没事吧!”
莫名其妙地,徐清风非要给她安排个儿子不可,赵靓颖算是彻底被徐清风给打败了,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没结婚呢,哪来儿子?不跟你说了,我到隔壁去给你拿电子体温计!”
赵靓颖虽然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徐清风还是不依不饶地嘀咕道:“不对啊!我看她的面相应该是怀过儿子的啊!难道是没生出来就流产了?”根本没考虑这样去说一个还没嫁人的女性是不是合适。
赵靓颖是当局者迷,其他人都是旁观者清,但即便是旁观者,也被徐清风这一系列表现给搞晕了,大家心里都在想,这清风道长真是够邪性的,说话办事处处透着怪异,实在是非常人可及。有的人则在心中取笑赵靓颖,平时什么荤黄话题都来者不拒,这个时候却装什么淑女?难道是看到这位清风道长长得很帅,因此装一把淑女给他留个好印象,以方便以后的什么图谋?就算想不到清风道长是给你把脉,抓一下手又怎么了,难道怕清风道长趁机吃你豆腐得寸进尺地研究起你身上的肉到底有多女敕?
杨科不希望徐清风再闹出别的什么笑话来,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身边,向他介绍起赵靓颖和房间里的其他人来。
开始的时候,徐刚把徐清风这个中医师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后来则被清风道长的盛名震住,始终就没有认真考虑过他到底能不能真的把徐虎治好,等到徐清风开始扎针了,才开始为此担起心来。看到徐清风的动作很熟练,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现在看到徐清风果然只用扎针就把徐虎的烧给退了下来,实在是神乎其神,终于完全放下了心来,心想这位清风道士确实是名不虚传!急不可耐地希望马上能把徐清风开的药煎出来给儿子喝下去,让儿子彻底好起来,于是赶紧给出去抓药的曾章格打电话,催他动作快点再快点。徐清风和赵靓颖的一番对答,徐刚根本就没注意到。
等体温计拿来后一量,徐虎的烧果然退了下来,才这一会功夫,体温就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了。把体温计递给王医生看,徐清风呵呵笑了两声,炫耀似地说道:“怎么样老王?扎针的效果比吃西药好吧!”然后转过头向赵靓颖眨了眨眼说道:“姐姐你看好了,看咱怎么把小不点弄醒!”说着将银针一支一支地从徐虎身上起出,起到只剩下那两支插在脚底涌泉穴上的银针时,徐清风让赵靓颖和徐刚的大女儿把徐虎翻过来仰卧躺好,嘴里夸张地喊着:“嗡——”,双手同时在两支针尾上一弹,让银针大幅度地晃动起来。随着银针的晃动,昏睡着的徐虎“嗷”地叫了一声,四肢动弹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徐虎刚一开始动弹,徐清风两手的食指和拇指同时一捏,非常及时地将银针从他的脚底拔出。
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几张面孔,徐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喊道:“妈妈——,我要妈妈!”同时四肢乱蹬浑身乱扭起来。孩子醒来了要找妈妈,徐刚急忙往隔壁跑去,准备把严琪找过来。徐清风则往前凑了凑,凑到徐虎前面,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动着说道:“小不点不要哭——,看这,看这!”徐清风说话的腔调听起来特别古怪,像是在念咒语;晃动之中,他的右手五个指头也在不停地变幻着位置,像是画着什么符。
随着徐清风的说话和动作,徐虎像是被催眠了似的,竟然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小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盯着徐清风的手。满意地笑了笑停下中的动作,徐清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小不点你认识我是谁吗?”徐虎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经地晃了晃小脑袋回答道:“不认识!”徐清风“嘿嘿”干笑两声,朝徐虎做了个鬼脸说道:“那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小不点你刚才是不是梦到有许多小虫虫在咬你?叔叔画幅画把小虫虫全都吓跑好不好?”
发高烧的时候浑身酸痛,觉得身上的每个细胞都麻麻的特别难受,可不像虫咬还是咋的?而刚才徐清风在他身上扎的那几针,就更像是虫子在叮咬了,所以徐虎老实地答道:“好!”说完这话,可能是催眠的效果已过,嘴巴一扁又喊了起来:“妈妈——!”
“别哭,别哭!”估计徐清风是懒得再费劲了,只说了几声“别哭”,就站起身来吩咐道:“给我拿支毛笔和一瓶墨水、一张白纸过来,我给小不点画道符。”
徐刚基本上是个粗人,两个女儿都在外面上学很少回家,严琪则是个空有其表的花瓶角色,所以他们家里连本像样的书都没有,更别说毛笔和墨水了。徐刚的大女儿迟疑着说道:“家里没有毛笔和墨水,弟弟用的水彩笔和蜡笔行不行?要不现在出去买吧!”
“水彩笔和蜡笔?有点难度!”徐清风呆了一下说道,“出去买没必要,水彩笔盒子里应该带几瓶水吧,你把那水拿来,我撕块纱布当毛笔用好了。”
刚才徐清风又是开药又是扎针挺像个正经医生的,现在突然要画符恢复了他道士的本来面目,王医生就又想不通了,不舒服地问道:“还需要画符吗?”
“要!怎么不要?”徐清风理所当然地说道,“哲学老师说过,事物变化的根本因素是内因,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西医总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标不治本,中医则是标本兼治。小不点这么小的人发了十来天高烧,除了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伤害外,还会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阴影,为了他以后更加健康地成长,除了用针吃药外,还应该对他进行心理治疗。不过这人太小了,给他做心理辅导肯定是一句话都听不懂的,所以我给他画道静心符。”
徐清风说得头头是道的,王医生只能哑口无言,心里想道,既然这家伙是个道士,要是不画个符的话肯定会浑身不得劲,由他去好了!但还是忍不住说道:“照你这么说,外面做的这场法事也可以起到辅助治疗的作用喽!”
“法事?”徐清风念了一声,过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说道,“要是你不说,我还差点把这帮秃子给忘了!”指着刚从隔壁回来的徐刚说道:“那个——老徐——大哥吧!现在小不点需要安静,你让那帮秃子别再敲了,吵死人了烦不烦啊!”
接下去的事,再也没有任何悬念,和尚们不念经了,服务员们开始收拾院子,曾章格也把药抓回来了。画道符给徐虎当一幅画玩,等药按他的要求用凉水泡二十多分钟开始煎了,给徐虎作了一次全面的检查觉得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并交待清楚应该把药煎到什么程度后,徐清风就招呼起杨科来,说道:“登科我们走吧!从上午十点多直到现在没吃一口东西,饿死了!”
听徐清风说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徐刚很过意不去。家里虽然为今天来做法事的和尚们准备了斋饭,但并不是很丰盛,何况肯定是不能让徐清风跟和尚们一桌吃饭的,又不能不给和尚们饭吃让他们现在就走。于是赶紧叫曾章格陪徐清风回和平饭店,在和平饭店里摆一桌;同时让赵靓颖也一起回去,给徐清风安排个条件最好的房间;等到徐虎喝完药,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可以彻底放心了,他自己也赶到和平饭店去亲自招待徐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