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两个人,不同的心思,尽管手是紧紧相握的,但是似乎命运注定不能让他们走到一起。
天光微量,沐倾悠悠转醒,看到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黑色的如鹰一般敏锐的眸子,她猛地一缩,然后神色黯然的起身,双脚落在地毯上。
“早上,想吃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里带着些愧疚的望着她的背影。
她回头勉强的一笑,拿了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镜子前,一个肌肤胜雪的绝美女子眼睛通过镜子盯着自己的后背,那块疤,那种伤……她的神色那么凄然,嘴角微微扯动,想要笑笑不出来,想要哭却没有红了眼眶。
她每一次洗澡都会盯着自己的伤疤看,手指颤抖着模着自己的脸颊,那些被他伤过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
水汽蒸腾,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融入了水中,到底要怎么办呢?
她换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擦干了头发,走出浴室,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继而走了进去,她眼角划过一丝落寞,然后下了楼。
凌默璃已经在楼下了,沐倾今天打算跟月怜宸一起去公司的,她要见一见樱井夕的父亲。
沐倾轻轻扬起唇角,淡漠一笑,随即走向餐厅她不想理她。
“沐小姐,我跟你一起吧。”凌默璃居然凑上来,沐倾想拒绝都不行,只能跟她走到餐厅。
她拿起面包吃了两口,匆忙的咽下,喝了口牛女乃,然后拿出纸笔,写了一张字条走出餐厅,正好碰到月怜宸下来,她把纸条递给他。
“我要去,你答应过我的。”
“嗯,星影会带你去的,我一会儿让他过来。”他点点头,握紧了那张纸条,轻轻收进口袋,“去吃饭吧。”他的手想要揽住她的肩。
她后退一步,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等,他半悬着的手,不知道是放下还是怎样,他感觉到了她的疏离,甚至不想他靠近,他颓废的放下手,径自走向餐厅。
凌默璃一直在等他,他却没理会,坐下了随便吃了几口就上班去了。
果然,在月怜宸走后差不多十五分钟,星影来了,沐倾站起身,上了星影的车——
星影带她来的是月痕的地下室,这里收押各种跟晟羽和家族有仇的人,严密的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一股腐烂的气味钻入她的鼻子。
“沐小姐,在前面。”星影指着一间房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一旁的随从说,“把门打开。”
门锁月兑落,门被推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趴在地上,沐倾走进去,她看到地上的男人,然后拿出纸笔,写了一行日语给他:我姓沐。
男人看到之后马上用又恐惧又凶狠的眼光看着她,沐倾淡然一笑,又写道:把你知道的,和盘托出,我可能会考虑放了你,否则……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沐倾的唇轻轻地动了动,用唇语跟他交流。
“如果你不说,那只有死。”她微微扯动唇角,微笑着看着他,“我不逼你。”
那个男人情绪很激动:“你的父亲,是沐默舒?你是他的哪个女儿?”
“我父亲有几个女儿?”她轻轻挑眉,她想知道的更多。
“两个。”男人如实回答。
真的有两个?她在梦里梦到过另一个,另一个就是自己,另一个小男孩,也许是自己的哥哥,她不确定。
“你们当年,怎么杀的我父亲?”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笑。
男人把沐默舒的死讲的很详细,她的手背在身后,攥得紧紧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沐小姐,要不要把他做掉?”星影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沐倾摇了摇头,虽然恨之入骨,但是她不想杀人,虽然以命偿命是个最公道的办法,可是她不想双手沾满血腥,父亲的初衷一定是不想的。
沐倾转走出了地下室,此时,她几乎感觉不到那股恶臭,因为她的心有些痛,她用右臂捂住胸口,像是要窒息了一样,只能快步走出地下室。
她站在出口处,胸口不停的起伏,她的眼睛里净是慌乱恐惧,听着那个男人说的那些,她真的觉得那些血腥的场景就在眼前一样,让她胃里一阵翻涌,终于吐了出来。
星影递过一张纸巾,她接过之后快速的捂住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她缓了一会儿才和星影坐上了车回到了别墅。
已经是中午了,安嫂做好了饭,冯妈给沐倾炖了鱼汤,林荫看到沐倾回来,眼里似乎是闪过什么,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迎过去,跟她讲笑话。
沐倾疲惫的摊在椅子上,手指紧紧地抠着桌面,面色铁青,她没办法忘记那些话,那些话就像是魔咒,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感觉吃不下,胃里面难受的要命,直接站起身回了房间,特地锁了门,一个人蒙着被子,趴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打湿了枕头,她的手在发抖,心里突然那么难过。尽管父亲在自己的童年里只是一个名字,可是那种亲人的痛,是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原来亲人的死,可以让人的心,这么痛,这么难受。
她趴在枕头上,因为身心劳累,昏昏睡去,眼泪打湿了枕头的打扮,褐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脸上挂着两道泪痕,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皱着眉,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