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说,从前有个穷卖布的,一天卖完布回来,半路上遇见一只受伤的仙鹤,就给救了下来,养好后就又给放走了,不想仙鹤后来成了精,就变做一个女人嫁给了卖布的,后来还生了个儿子。
仙鹤在家织布,男人挑出去卖。仙鹤织的布色彩鲜艳又纹理细腻,卖得很快。同行说,你老婆该不是妖精吧,咋能织出出这好的布来。卖布人有一天就偷偷地半路回家一看,发现一只仙鹤正在揪了自己身上的羽毛在织布,就突然上去抓住了仙鹤。
仙鹤不高兴,给他说,相公有所不知,地上之人为凡,天上之人为仙,凡和仙虽属同类却相差天地之远,家外和家里一个是凡一个是仙,一个是地一个是天,天壤之别的两件事本不能相连,非要把这边的事撹到那边去,便是自寻烦恼自找祸端。记住了,地的事儿不管啥时候儿也不能说于天。
卖布的也太实诚,整天吆喝惯了的一张嘴就暖不住一个热屁,没有几天就把“地”的事说给了“天”。
同行的知道后就又教唆:你回去给你老婆说说,大家都说你脸色不好看,媳妇娶得太俊了损阳气耗元气,没几天就骨瘦如柴薄命如纸了。
卖布的回去就说了,仙鹤从嘴里掏出一粒仙丹来让卖布人噙了一下。第二天同行的人发现卖布的果然满面红光,问明了缘由后又教唆他:你和你老婆说,别人看你的脸色还是不好,等你老婆再让你噙那仙丹时你就咽下去,准能长生不老。
卖布的回去后照着教唆的话做了。卖布的吃了仙丹,仙鹤则犯了天条,要回去受责罚了,走的时候她就把儿子留给卖布的,对他说,我要回娘家,日后你要想我,就见路往南走,见路往南走,有个村庄叫西南沟儿,我娘家就在那里。
过了好长时日,仙鹤也不回来,卖布的就背了儿子,见往路南走,见路往南走,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仙鹤。回来时,仙鹤从娘家带来个聚宝盆,聚宝盆里只要放进一升米就有舀不尽的米,只要放进去一锭银子就有使不完的银子,放啥长啥。
后来叫一个老财主知道了,变着法儿地抢了那个聚宝盆,天天从聚宝盆里往外拿银子,一锭一锭的银子在家里盛不下,财主的爹很高兴,又蹦又跳地在一边儿看,不小心掉进了盆子里,他在盆里着急地拄着拐棍喊,快抱爹,快抱爹!抱上来一个,里边又长出来一个,还是喊着,快抱爹,快抱爹!抱一个又长一个,一直抱了满屋子满院子的一模一样的爹!
老财主着了急,就抱起一块石头砸坏了聚宝盆,里边跑出两只老虎把财主吃了。
王炳中听完后,小莲分明就是在骂自己,就一只手攥了她一只乳,房要咬,小莲两只手捂着炳中的嘴,笑着:”莫咬,莫咬,俄不敢咧,俄不敢咧。”
王炳中上去撒了泡尿后,回来给小莲说,俺也给你讲个故事:
小两口儿刚结婚,黑夜女的模着男人的那个东西问,你们男人见了俊闺女,那个东西儿是啥样儿?男人说那个东西会×。男的又问女人,说你们女人见了俊小子,那个东西儿啥样儿?女人说那个东西儿会翻。
第二天,小两口跟了父母在谷场碾谷穗,牲口拉着碾子在轧,就需要有人用杈不断地翻动谷穗才能碾得快。小媳妇忽然看见路边过来两个俊小子,就手拄着杈在看。
男人想,她那个东西一准呼煽呼煽地正翻呢!于是一股火气冲上头,就抡了木锨把打女人的,一边打一边还说,俺叫你翻!俺叫你翻!男人的母亲看见了,心想,大家都在碾场,你咋就不叫你媳妇翻谷穗啊,刚过门儿就恁娇惯,这以后怎么得了!就着急地说,你这孩子,俺这大岁数了还翻呢,咋就不叫她翻了?
小莲听完后抱住炳中浑身筛糠一般笑个不停,炳中伸手过去一模,说:“发洪水咧,趁着好脉气儿,赶紧种吧……”
正闹着,听得外面“吧——嗒”一声响,小莲扭着身子问:“快听,外面哈?”炳中说:“管他啥——小鬼儿——正给——拽——脉——气儿——呢——……”
王家的坟挖好了以后,王炳中照样在梨花酒楼招待了一干人等,人们敬若神明似的把老刘围在中间,王炳中心里那个深藏的秘密不断地在心中翻腾奔涌,形成一条源远流长的河。因为在老刘说的未初一刻时间里,北边路上一个推小车的人准时地到来,而且还光着膀子,未卜先知的鬼掐神算,就像《《马三保征东》》里那支长出柳芽儿的柳条,一种势不可挡奔泻不止的生机勃勃,自脚跟涌向了王炳中的头顶,他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强悍的彪野和征服一切的力量,正伴了小莲的浅吟低唱,飞越高山遨游海洋,铿锵蓬勃地消受着此生不二的赏心乐事。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这命大,逼得天鼓响,有福人不占没福地儿。”席间,赵老拐斜了身子,满脸堆笑地向王炳中敬酒,王炳中只当忙碌别的没有看见。
赵老拐略有三分醉的时候,探过身子歪着头,把嘴凑到王炳中的跟前故作神秘地问:“俺说,打墓的时候儿,这响当当的穴位,要真是点准了,黄夜总该有个啥动静儿吧?”说完后眯了一会儿眼,张着嘴静静地等着炳中说话。